格利地小镇很平常,没什么官主,也没什么极恶,居民都干着平常的工作。
后来几日,艾米丽也有为杰克再复查过,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腿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也可能会有心理创伤。
其实艾米丽更想直接的告诉奈布,就是极端心理,但杰克看她的眼神总是没虹膜上的翠色那样生机和温和。
就像,悠长时间遗忘在森林的枯头骨,覆上翠绿的植被,有微小动物点缀,但陷在阴绿的沼泽里,沼气散不开,蛤蟆也趴着那咕咕的鼓气,阴森的不见得被挡住的一缕阳光。
总之,让她想起来不太美好的回忆。
所以,艾米丽改口了,她说;您再多观察观察吧。然后离开了,有些慌忙的样子。
奈布没怎么注意到艾米丽的不对劲,他更担心杰克的心理,但从表面上看,杰克太正常了,甚至,比正常人更正常;
他乖巧,不畏生,关心他人,礼貌温和……
‘坏孩子’刚把一只白兔子剖开,研究着它的生理结构,手中的餐刀挑开覆在器官上的肌肉组织,那颗心脏都早已不在跳动。
右手边还摆着昨天刚帮助的欧莱昂夫人人家专有的项圈牌;欧莱昂夫人的宠物兔子跑丢了。
她应当是挺喜欢那兔子的,所以,当她询问杰克时,杰克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她希望杰克能帮她找一下,杰克点了点头。
他看着欧莱昂夫人离开,然后掐死了阁楼里的那只兔子。
杰克骗了她吗?杰克不怎么认为,他的点头和摇头,只是表示‘他知道了’,而不表示‘我会帮助你的’。
这之间有明显的根本区别。
而且……
‘坏孩子’一刀把那颗心脏对切成了两半,观察着看那颗心脏横切面,并且用刀尖戳了戳。
欧莱昂夫人是怎么做到,先在背后和他人议论,再找被议论者寻求帮助呢?她的脸明明就一副五官,怎么有两副面孔?
剥下那张脸皮,能探寻的其中的秘密吗。
听到阁楼下,木门被从外面打开的吱呀声,一个很好的提示,给杰克的提示。
杰克拿布把餐刀上的兔血擦拭掉,血转移到了麻布上,仍然粘稠的,把麻布和剖开的兔尸一起装进盒子中。
‘你要把找到的兔子送回去给欧莱昂夫人吗’杰克回‘坏孩子’说:‘不,我还需要这只兔子的帮助呢,感谢兔子先生的贡献哦~’
把盒子藏起来,杰克拖着那条“伤腿”,一瘸一拐的准备下楼找奈布。
摆出一副伤员的样子,还要那比伤员更受伤可怜眼神。
刚下了阁楼,就看到奈布找了过来,应该是担心他的,有些着急的带回风雪,风雪跟着他溜上阁楼,有点想侵占这里的意味。
他张开双臂,有点渴望拥抱的样子,然后他获得了一个拥抱,一个16岁少年的热情拥抱,他为数不多的所求有回抱。
16岁的少年是热情的火焰,睛朗的碧空。他会对他的所求做出回应,不冷淡他的期盼。
杰克渴望这样一个他。
两个人在楼下坐着,奈布身边放着绷带和药,他正准备给杰克换下药。
这几天,他和杰克一起住在这间小屋里,杰克所伪装的“卑微”和“怯懦”,展现在奈布眼前就是长期以往而来积成的。
伪装,他的手段之一。
但这并不足够让他留在他身边,他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够适宜留下的理由。
上天的命运可能有那么一些怜悯在他这个可怜虫身上的,所以这个理由没间隔多少时间就来了。
杰克看着眼前的少年,年龄比他小一岁,但身材却大他一个脑袋,只可惜他的那脑袋里大肠连了小脑,左右装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不然的话,他怎么敢在这里这么叫器呢?面前的少年,是欧莱昂夫人的小儿子,看杰克不爽很久了,可能是因为欧莱昂夫人常在他耳边议异杰克。
也可能,他本身便看不惯杰克那副孤僻的模样,起仍然有孩子看在他那副好孩子的模样去和他涉交。
不过是个孤僻的怪物,不然怎么只和动物玩呢。
他称呼杰克为:“孤僻的怪物”。
人类仍然存有禽兽的本性,天性脆弱的人类会被凶猛的捕食者猎杀。
所以,他把杰克那副瘦弱的身躯看成“弱小”,他动了手。
杰克拖着伤痕回去,他要将这一身伤展现给奈布看。
像他设想的一样,奈布的担心和愤怒在他眼眶中的海平面上像耀眼的夕阳在海平线上升起。
此时需要杰克再吹起一阵海风,让海平面上的夕阳的反光荡漾起来。
他拉住帮他上完药的少年的衣角,他蒙着水花的眼睛,说:“很抱歉,我太怯懦了……我给你添麻烦了……”
被拉住的少年好像低头看他了,然后他蹲下来,拥抱住了他,手拍在他的背后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
奈布在安慰他,杰克就这样被他抱着,他听到奈布轻轻的说:
“该是抱歉的是我,杰克,很抱歉,是我忽略了你,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发现呢,你的性格因为往事而改变,这不是你的错,而你却因此而受到伤害,这是我的问题。”
“我明明是有被提醒的知情者,却束手旁观的看着,我应该去开导你走出阴影的,而事实是我总忽略了你的内心,我总认为安安静静,不必在意他人的言语,就能无事发生了……”
“但是我错了,你不应该因为过去的阴霾,再次造成后来的伤害的,我忘记了,他们言语仍然会成为一把利刃,你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会被伤害……我真是个笨蛋,怎么能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呢。”
杰克听着奈布说的话,他呆愣住了,是这样吗,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明明,明明他应该责怪自己的懦弱的,然后……
他的眼前漫起水蒙蒙的的雾来;是的,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奈布不会责怪他的,奈布和那些总把孩子当成白痴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是第一次没有因为事情里掺他而被责骂。
他的反抗会被殴打,他的怯懦也会被责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原来,他不是从被生下就被定义为错误的。
杰克抬起手,攀在奈布的背后上,奈布感觉到颈肩有些湿润,奈布沉默了会,手上继续轻拍着杰克的背,他语气诚恳,说:
“很抱歉杰克,原谅我好吗?”
杰克闷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他的胸腔太狭小了,那颗炽热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了,血肉也阻挡不了;他心里那片荒芜上要开出灿烂了。
杰克说:“我从来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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