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火雨被金色光幕一分为二,落在石殿两侧,瞬间蚀出蜂窝状的焦坑。阿执踏前一步,竹剑低鸣,剑尖那粒星芒化作游龙,绕着断剑残柄盘旋,似在辨认,又似在哀悼。
衔蝉按住他肩:“别靠太近。旧神虽死,执念未散,星渊的每一粒尘都想拖活人陪葬。”
她指尖红芒暴涨,凝成一根细长的火矢,矢锋对准骸骨眉心。
“先锁魂,再取剑。”
火矢破空而去,却在距离骸骨三寸处被无形之力碾碎,化作漫天流萤。
与此同时,石台四周的碎星石齐齐亮起,幽蓝光线交织成一座囚笼,将两人困于其中。
骸骨六臂缓缓收拢,掌心向上,托起一枚黑色晶核。
晶核内,有星云旋转,有雷火蛰伏,更有无数细小的面孔在哀嚎。
“星渊之心。”衔蝉声音发哑,“原来传言是真的——旧神把天阙碎片藏在自己骨血里。”
晶核每转一圈,囚笼便缩小一分,幽蓝光线勒进皮肉,像烧红的铁丝。
阿执闷哼,星印处渗出金色血珠,血珠落在光线之上,发出“滋滋”腐蚀声。
光线被灼出细小缺口,却又迅速愈合。
“不够。”衔蝉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囚笼上,红与蓝相遇,爆出雷火。
缺口扩大,却在一瞬之后,骸骨空洞的眼窝忽然亮起幽白火焰。
火焰中,有女子的声音传出,温柔却带着亘古的疲惫:
“摇光……你终于来了。”
阿执心头一震,那声音像穿过千年风沙,直接落在他识海。
下一刻,晶核脱离骸骨掌心,缓缓飘向他。
晶核所过之处,幽蓝光线自动退散,仿佛臣子迎主。
阿执抬手,晶核落入掌心,冰凉刺骨,却在瞬间与星印重合。
轰——
识海中,半幅星图骤然展开,黯淡的六星同时亮起,连成一条光带,直指北方。
骸骨发出满足的叹息,六臂垂落,碎星石纷纷熄灭。
囚笼崩散,石殿开始摇晃,穹顶裂开缝隙,碎石簌簌坠落。
“走!”衔蝉一把抓住阿执手腕,红芒裹住两人,化作流光冲向殿外。
身后,骸骨在崩塌中化作飞灰,唯余那柄断剑,静静躺在石台,剑身裂纹里渗出幽蓝血珠,像不甘的泪。
……
石廊尽头,出口的光亮已近在咫尺。
然而,一道银白身影挡在前方。
沈砚。
他手中短剑已复原,剑身完整,星河流转,剑尖直指阿执眉心。
“交出星渊之心。”
声音清冷,像雪夜碎玉。
衔蝉冷笑,红芒凝成长鞭,鞭梢缠上沈砚剑身:“玄都卫的手,伸得太长了。”
沈砚手腕一抖,星河长剑震碎长鞭,鞭梢化作流萤四散。
阿执踏前一步,竹剑横于胸前,剑骨与星渊之心共鸣,发出低沉龙吟。
“想要,自己来取。”
沈砚眼底终于浮现一丝凝重,剑尖微颤,似在权衡。
就在此时,石廊深处传来“咔啦”一声巨响。
幽蓝火焰自地缝喷涌,瞬间填满整条走廊。
火焰中,有无数细小的手伸出,抓向众人脚踝。
“旧神余烬!”衔蝉脸色骤变,“星渊要塌了!”
沈砚当机立断,短剑划破掌心,血珠落入火中,凝成一道银色光幕,将火焰逼退三尺。
“联手,出去再说。”
阿执与衔蝉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三人背靠背,红芒、金光、银辉交织,硬生生在火海中劈出一条通道。
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身后石廊却开始崩塌,幽蓝火焰化作巨手,抓向最后一人。
阿执反手一剑,剑光如龙,斩断巨手。
三人终于跃出裂缝,落在断星原焦土之上。
身后,裂缝轰然闭合,幽蓝光芒一闪而逝,雪原恢复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雪原尽头,无名山方向升起一道青烟。
那是内门召集弟子的信号。
沈砚收剑,银灰竖纹在眉心微闪:“星渊之心既在你手,玄都卫自会上山讨要。你最好想清楚,是交,还是战。”
他转身,星舟破空而去,骨白舰影消失在雪幕深处。
衔蝉望着远去的星舟,声音低哑:“真正的猎人,来了。”
阿执摊开掌心,晶核已融入星印,只在皮肤下留下一道幽蓝纹路,像一条沉睡的龙。
“那就让他们来。”
他握紧竹剑,剑骨与星渊之心共鸣,发出清越龙吟,震落枝头积雪。
晨光破云,照在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上,拉出两道极长的影子,直指无名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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