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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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下了种子

1,还得继续

电影看不成了。只得骚模搭眼地跟着李哥的后头去了潞河医院,一照片子傻了,平儿的左手小手指竟然骨裂,这事闹的,东子的肠子都悔青了。你说,这能不埋下仇恨的种子吗?看平儿的眼神,不难得出你要的答案。

此刻平儿的眼神,好像是呆滞的,麻木的,甚至是有些灰暗的影子。东子怎么分析都感觉有道理,但怎么分析又怎么感觉没道理。

医院里的灯光是幽暗的,大街上的灯光也显得有些诡异,其实这都是东子的幻想,也是和东子沮丧的情绪有关。他现在的心情是杂乱无章的,在他的脑海里,捋的都是他的想法:

我没使劲呀,怎么就会骨裂了呢?

我可是朝着她的屁股上去的,那里的肉厚啊,一根棍子顶多也就是打肿喽,痛个三天五天的,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要心疼妈,不能太懒了,仗着自己是独生女儿就可以唯所欲为了吗?

没想到她会用手去护着呀,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敢下这黑手啊,哎呀,也不能怪她,只能怪自己,点怎么会那么背那!这简直就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喝凉水塞牙,倒霉到家了!

她应该理解呀,咱们是什么关系,根本就没有厉害冲突嘛,顶多也就是失手,失手,不能上纲上线吧?

咱也是好意呀,就是恨铁不成钢吧?好心办坏事,可以理解吧?

东子狭隘,他没有换位思考,他要是站在平儿的角度去看,那问题的性质肯定就不一样了,得出的结论就会是正相反,那是仇恨,不然不会拿家伙,这逮回是根棍子,要是菜刀呢?是枪呢?那还有命?这该是多大的仇啊!

冷战就此拉开了帷幕。还想着上床,还想着笑脸相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回去值你的班做你的梦去吧?

作为理亏的一方,东子还不能敷衍,但又很难去上杆子,你冷淡了,人家说你矫性,你谄媚了,人家也会烦你,“怎么把人打成那样了,还跟没事人似的,太狂了吧?”

东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写啥诗啊,吃屎吧你!这回去连烟也没敢找,没敢问,只能动用自己的贴己买金杯抽了,这挺新的包装,打开了抻出来的烟竟然空了一半,且干的一丁点潮和劲都没有,根本就没法抽,气的东子,把整包烟都扔进了纸篓,但后来又捡了回来。

“铃,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喂,您好通东,啊,您找工长,派出所,那您电话留一下好吗?啊,行,您等我记一下,好的,我立即转达找您去,好的,我抓紧,紧急!好!拜拜!”

挂上电话,东子就有些嘀咕,这派出所找,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工长开会去了,这时候去电话叫不合适,抠机吧?东子立即跑出工区找公用电话,传呼了工长,等抽了两根金杯才算是办完了事情,这一下子半天就过去。下午工长去了派出所,回头就给车间去了电话,下班后就把张国立叫进了工长的寝室,嘀咕了有两三袋烟的功夫,才看到张国立骂骂咧咧地出去了,后来张国立还请了三天假,最后再来上班时就耷拉着脑袋怂了。

国立,这种人,就这个德行,平时,吆五喝六的,每天人畜无害的样子,抽一根破香山,还斜着脸歪着头,不可一世的样子,工区里轻省的活他都干遍了,开始是嫌干活受累,扬言他是个什么都能干,什么都干得了。“别人能干的,咱也能干!不信就试试?”惹不起呀!

”那就学习,考证!完事你就来,好吧!”工长对这种滚刀肉,也只能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了,毕竟这种人得罪不起呀!全车间能有几个?这种稀少珍惜的动物,宁可得罪全工区的人,也不能惹他一个。

于是国立成了防护员,每天拿着台子,旗子,喇叭和大瓶子茶水就上班来了。天天黄的防护服成了标配,防护员的臂章一套。往线路边上阴凉处找个位置,只要不耽误列车来了吹喇叭通知作业人员及时下道避车就大功告成了。这种肥差,那都是熬上几年,或者是和工长有一腿的才能轮上的,他国立想干就得干,仗着什么,就是横,你不敢惹。

没干多长时间腻味了:

“工长换人吧,这活,太费眼睛,太闹心,手台联系一天得多少废话呀,换别人吧!”

于是就这样撂挑子了,别人,敢吗?行吗?

“我看一个人做小补修这活不错,每天在线路上拧拧螺栓挺好,我也是老防护员了,听车,看车都没问题!”

那就去吧!可人家干着干着,又不行了:

“一个人干活太寂寞,也危险,还是换别人吧,我还是干些繁重的重要的活吧?”

国立今天的活是给伤损的钢轨涂油,用以缓解钢轨磨损的差事,活简单,也不远,时间也不长,就是提一个小油桶拿把刷子的活,不知道他能干多久。

就这种人,连工长都怵头的主,你一个兼职的职工代表,你是批评教育呀,你还是做思想工作呀,你还是严格要求啊?书记的原话是“你就是看着他别找事,别闹事,出事你也甭管,你就汇报成了吧?”

汇报,那也用不着我?

“国立呀,我再唠叨一句,你可抓紧那?”工长真不知道怎么粘这个姑奶奶了!这句话,东子都听了三次了,都一个礼拜了,国立愣是没当回事。

十天之后,车间下了通知:

“张国立,与人合伙盗窃倒卖铁路器材,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执行两年。

从xxxx年xx月xx日起执行。”

“东子,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这判二缓二是要上档案的,只发生活费,年节的时候,外出的时候还得报批,这你都甭管甭问。他有什么反应有什么事情你多留神就是了,记住了别惹他只汇报就行了啦,记住喽!”

“就他妈的,专用线草丛里有几根破钢轨头,我和小五子看见个收破烂的,就送给他了,谁知道这丫挺的点背,让收购站给扣了,结果就到派出所,我托的路子也碰巧了,正赶上张指导员出差,等回来人家刘所已经给交上去了,让我瞎菜了,本来就不够吃,这更饥荒了,也不错了,小五子开回家去了!”

这国立自己说的,不然谁知道他会捅这么个楼子。

这东子正在填报值班表,国立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办公室,他没去工长那,径直找到了东子:

“你小子又值班来了,这值班费都让你一人挣去了吧?给我也多画上几个,也补贴补贴我点,我这可都揭不开锅了,求求你了,还不是你大笔一挥的事!”

东子一看这位架势,眼睛红红的,衬衫扯咧着,舌头都短了,说话也颠三倒四的,站也站不稳,扶着桌子就像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东子可怕这丫挺的翻脸。

赶忙站起来,离开了椅子,

“国立,没少喝吧?这值班表是我总的,但给谁画几个班那是工头说了算,您找小龙,凭他和你关系,只一句话的事,我今天不是值班,没挣这份钱,唉,你可别撒泼呀?我可没招惹你的意思啊!”

“你甭他妈狗仗人势,你就得给我画,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猫腻,这不就是画个勾吗,一个勾十块钱就到手了,我也会画,你别拦着,我自己画!”

一边说一边就拿起笔画了起来。东子傻了,他只能回身拿起电话,还没能拨号,国立就抢过来,拔下来电话线,“你太欺负人了,还敢蒙我,我是谁呀,我是,我他妈是个倒霉蛋啊,四十块钱的生活费我抽烟喝酒都不够,老婆孩子怎么活呀,我求求你们啦,开开恩,救救我吧,呜呜”

于是声俱泪下,咧开大嘴哭了起来,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他妈也不活了。”上来就给东子一个嘴巴子,用力猛了,踉跄着就要载倒,东子又得拽住他的胳膊,他转了一圈,顺手抄起了盖碗茶杯就砸在了桌子上,茶叶茶水茶杯碎片溅了一片,是太大声音了吧,国立竟然出去了,他可能是知道理亏,跑到了门外开始又哭又喊地唱了起来。

“狗腿子发威了,摔杯子喽,打人喽,大家伙看看来喔!”看着他堵着门抽风,东子又害怕又担心,赶紧就拉上了门,别上后,把电话线接了上去。

“哗啦”一声,铁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国立的手上立马渗出了血,他叫喊的更厉害了。

“书记呀,你能听到吗,门玻璃碎了,茶杯打碎了,桌子上的的玻璃板也碎了,电话也摔了,他是撒酒疯,那他打我,还不能自卫吗?你甭说那个,我可还没转正那,不用模范带头的……”

“那你也得忍着,他喝酒了,算是病人,打你活该,你要是打他就是犯法,你可以跑啊,他只要不抄家伙就伤不着你什么,你先躲起来,我给驻站公安老黄打个电话,看看他有什么招!”

这就是东子这个代表管控的对象,好在没几天国强来了,人家倒是明白事理,知道他的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但国立的母亲那叫一个护犊子,真的是天下少有,东子在过节慰问困难职工时,老太太明里暗里地还敲打着东子,我们家国子就是一个直性子,所以老受人欺负,你可得把水端平啊!

有这么不讲理的那,还有更混蛋不理的那。

2,弱势群体

天刚擦黑,东子忙的有些焦头烂额,正打算换上拖鞋去洗澡换衣服回家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的敲门声。东子知道来客人了,单位人是从来不用敲门的。放下了脸盆迎过去喊了声“请进!”就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位女士,东子一看不认识,赶紧转身从衣帽架上拿起一件褂子穿上,“您请坐,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你们这的职工是怎么管理的呀,仗着自己可怜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呀?也太让人生气啦,你们看我现在进不去家,做不了饭,接不了孩子,还有一大摞作业本等着,啊,他就敢,这也太欺负人了。居委会,派出所都无能为力,你们也没有一点办法吗?”

东子愣住了,这哪挨哪啊,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扭头看到跟进来的来子:“是找谦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又魔怔了!”

“你是说谦?”得,东子职工代表的差事又找上门来了。

来访者是巡道工刘谦一个院里的邻居。可能是因为对用电分摊的不满吧,刘谦已经和全院所有的邻居都发生了冲突,这次是不是因为总向李老师家里扔砖头以后,又去砸人家玻璃了呀?

李老师进屋水没喝,坐没坐,“也太气人了,我今天有事回家早了点,进院就看见刘谦鬼鬼祟祟的,拿钥匙开门时,那小子竟然把牙签插锁眼里去了,怎么也弄不出来,太欺负人了吧,你们单位管不管吧?”

“李老师,是吧?我马上向领导汇报,看看怎么向您赔偿,对他的行为,我们一定会批评教育的,其实,我也知道谦儿,刘谦是有些狭隘,自私,但他本质并不坏,可能是过去父母太宠爱了,如父母都没了,他一个人走极端,是有点说不过去,可他如今没有一个亲人管他了,这也怪我们,我们照顾不周,也请您多多包涵好吧!”

说着,又转过脸对来子道:

“你先跟李老师过去,把人家的门锁修理好,先解决人家进门的事情,这就去,去库房领把锁和料吊,还有螺钉一类的,这是钥匙,想着拿锤子改锥啊!”又歉意地对着对着李老师道:

“辛苦了,让你来回地跑,来子,这活算你加一个班,我去和工长说!”

听这,李老师刚喝了口水就马上站起身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用了吧,等我爱人回来,我们自己也能换,太麻烦了!”

“没事,这不算什么,甭客气,我跟您说,这刘谦的事您还得多担待,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吧?远亲还不如近邻那,是吧!”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送,一边又和人套着近乎。

“我和您院的张老师是跑友,他上次被刘谦打了,不是搞到派出所了吗?我也是这么劝慰的,老张也说刘谦父母老两口除了溺爱孩子,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就充这点,您就多包涵点,当然,我们也得加强管理,不能让他太无法无天了。您再等会来子,他就过来了,天都这么晚了,让来子陪着你走安全一些!”

“ 来子你再给张老师,带十斤镀锌铁线过去,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受累啦,快点,李老师等着那,道上黑,你陪李老师回去,路上照应着点!”

这回家又晚了,东子从刘谦处回来,和工长说了情况,又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了电话。

“书记呀,真没走,值班呀,日理万机呀,不是溜须拍马,是这样的,我的那个帮扶对象又严重了,我今天找了他,他是真的是出问题了,你跟他说话时,他的精神根本就集中不起来,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你说什么,啊,严重了,是,但是上班,工长说没问题,但我发现他只要是一个人独处,就会自言自语,胡言乱语的吧,就好像是和谁打架,有时还像和人对话,真的是神经不正常了,干活不耽误,吃饭没问题,他家里也还行,父母的屋子他好像从不进去,家具也都罩着,桌椅也还行吧,没有人气,就显得有些恐怖,有种阴森的感觉。他一直在外屋单人床上睡觉,做饭在门口棚屋,地上有一个柴油炉子,他外屋没有桌子椅子,也挺怪异,不过他应该是买着吃的时候多。他的钱够,他爸妈的存折,和九千五百多现金早已经放在我这了,就是开始他怕被盗的时候,就让我锁起来了,您看是不是我交支部还是交车间呀?你不管,那我也不管,那就让他自己保管,好的,可一这大笔呀,要是被盗,现在他又……啊,啊,你不管,不行,我明天去找你,你又去开会,还回段上安全室?你不是不愿去,又想回去了呀,好马不吃回头草,那谁接你,赵主任,改政工啦,有事?挂了,别呀喂,喂!还真日理万机呀!”

东子愣了一会,这钱的大事还没推出去那,怎么就挂了。抬手一看时间,又都快九点了。

“宋老师,工头叫你那,快着!”做饭的张贵推门进来喊道。

“又有什么事了?这日理万机的!”

“没事,小龙看见你还没走,就让我过来叫你过去整两口,炖排骨啊,够你造的!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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