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整座城市浸在雨里,只为洗净一身罪。”
一、暴雨突至
冬至后第三天的傍晚,B城气象台发布橙色预警。
晚八点,黑云压城,闷雷滚过天际,像巨兽翻身。
夜斯寒的车停在许悠悠公寓楼下,熄了火,却没撑伞。
他倚着车门,风衣领口敞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早已崩落,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指甲划痕——那是下午在夜园,他亲手摔碎相框时,玻璃划的。
雨点砸下来,先是一滴,两滴,继而连成密不透风的帘幕。
路灯被雨雾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像旧电影里的噪点。
夜斯寒抬头,望向十二楼那扇亮着暖光的窗。
窗帘半掩,偶尔有人影掠过,却始终没有探头往下看。
他抬脚,走进雨里。
雨水瞬间浸透他的发,顺着鬓角滑进领口,冰凉刺骨。
二、跪
公寓楼前的台阶不高,三级。
夜斯寒屈膝,跪在最后一级。
双膝触及水泥的刹那,寒意顺着骨缝往上爬,像无数根针。
他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向上,雨水很快积满,又顺着指缝漏下去。
保安亭的老张探出头,喊了句“夜先生”,却被雨声盖过。
夜斯寒恍若未闻,只是盯着那扇窗。
雨越下越大,风裹着雨丝横冲直撞,像无形的鞭子。
他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睫毛滚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偶尔有住户撑伞经过,好奇地打量,又匆匆离开。
夜斯寒的膝盖开始发麻,疼痛像潮水,一波一波涌上来。
他却一动不动。
仿佛要用身体,在雨里刻下一道赎罪的印记。
三、窗里的人
十二楼,1202室。
许悠悠刚洗完澡,头发半干,裹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
雨幕太密,她看不清楼下的人影,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
Luna端着热可可进来:“姐,楼下好像有人跪着呢。”
许悠悠抿了一口可可,甜味在舌尖化开,却暖不到眼底。
“不用管。”
她拉上窗帘,转身去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作响,盖过了雨声,也盖过了楼下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咳嗽。
四、高烧前兆
午夜零点,雨势更猛。
夜斯寒的体温开始上升。
先是脊背发冷,继而寒意从骨缝里往外冒,像有冰碴子在血管里滚。
他咬牙,双手攥紧成拳,指甲陷进掌心。
膝盖已经失去知觉,雨水顺着裤管流进鞋里,冰冷黏腻。
他想起三年前,她高烧39℃,一个人去医院,给他打了七个电话,他一个没接。
如今,风水轮流转。
却转得比冰刀还狠。
五、41℃
凌晨三点,雨声渐弱,风却更凉。
夜斯寒的额头烫得吓人,雨水落在皮肤上,瞬间被蒸发成白雾。
他眼前开始发黑,重影叠叠,像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
身体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跪着。
嘴唇干裂,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被雨幕撕碎:“悠悠……”
无人应答。
只有路灯在雾里投下一圈昏黄,像审判的光。
六、破门
凌晨四点二十,许悠悠被门铃吵醒。
可视对讲里,保安老张焦急:“许小姐,楼下那位先生晕倒了!”
她趿着拖鞋下楼,电梯门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夜斯寒蜷缩在台阶下,浑身湿透,额头烫得吓人。
他的膝盖青紫,掌心被水泥地磨破,血混着雨水,在台阶上晕开淡粉色。
许悠悠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额头。
41℃。
她拨了120,又俯身,听见他含糊的低语:“悠悠……别走……”
声音轻得像风。
七、急诊室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雨幕。
急诊室红灯亮起。
医生摘下口罩:“急性高热,伴随急性胃炎,再晚一点就危险了。”
许悠悠站在走廊,白炽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护士递来病历单,家属签字栏空着。
她犹豫两秒,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迹干净,没有一丝颤抖。
八、退烧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夜斯寒的体温在黎明时分降到38℃。
他睁开眼,天花板是陌生的白。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
她坐在床边,穿着昨天的运动套装,眼下有淡淡的青。
“悠悠……”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
许悠悠把温水递到他唇边:“先喝水。”
他贪婪地吞咽,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
“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是病人。”
“那……为什么不见我?”
“因为你是前夫。”
九、黎明
窗外,雨停了。
天光破晓,淡金色的光洒在病房地板上。
夜斯寒望着那束光,忽然想起七年前,她也曾这样守着他醒来。
那时他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忘。
如今,他想说“对不起”,却知道已经太迟。
许悠悠站起身,把一张便签放在床头:
【退烧药一日三次,三天后复诊。
至于复婚,不必再跪,不必再说。
有些门,关上了就不会再开。】
她转身,背影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
夜斯寒伸手,却只抓住空气。
十、尾声
护士来换药,看见床头柜上的便签,好奇地问:“您太太?”
夜斯寒垂眸,掌心还残留着昨夜雨水与血的温度。
“不是。”
他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
“是恩人。”
窗外,雪停了,天却更冷。
他把便签折成小小一块,贴在胸口,像贴住一颗再也不会跳动的心。
离婚后我成了全球白月光,前夫他疯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