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家的别墅在半山腰,派对的灯光从雕花铁门外就能看见,像坠入黑夜的星河。
宋亚轩原本没打算来。
他在学校自习室里写作业,台灯的光在草稿纸上投下清晰的影子,直到周明轩冲进来。
“我的祖宗,你怎么还在这儿?”
“刘耀文刚才打电话问你怎么没来,语气听着不太好,你还是去吧,不然他估计要掀桌。”
宋亚轩指尖动了动:“我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明轩喋喋不休,一副势必要把你拉过去的样子,“你上次在慈善晚宴捐的钱,比在场一半人都多,去了绝对是焦点。”
宋亚轩没解释那笔钱根本不是他捐的。
他知道,在圣英的规则里,解释就是掩饰。
最终他还是去了,穿着自己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深色衬衫。
站在灯火辉煌的别墅门口,像个误入童话世界的陌生人。
派对已经开始了。
泳池边摆满了香槟塔,乐队在草坪上演奏着爵士乐,穿着华丽礼服的男女穿梭其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宋亚轩刚走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他怎么穿成这样?”
“看着好格格不入啊……”
“别这么说,人家说不定就喜欢这种低调的风格呢。”
议论声不大,却足够钻进宋亚轩耳朵里。
他面无表情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柠檬水,这是他在满桌酒精饮品里找到的唯一“安全”选项。
没过多久,刘耀文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换了身黑色丝绒西装,领口没系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你还真来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在宋亚轩的衬衫上停了几秒,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周明轩说你急着找我。”宋亚轩抬头看着他。
“我只是随口问一句。”刘耀文在他身边坐下,指尖敲着桌面,“不过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喜欢。”宋亚轩说得坦然,反而让刘耀文噎了一下。
“文哥、宋亚轩,你们在这儿呢?”几个男生走过来,手里拿着骰子,“来玩几把?”
宋亚轩想拒绝,刘耀文却先开了口:“我们不玩。”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维护。
那几人识趣地走了。
宋亚轩侧头看刘耀文,对方正仰头喝着香槟,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你好像不喜欢热闹。”刘耀文突然说。
“还好。”宋亚轩望着泳池里嬉笑的人群,“确实不太喜欢。”
“习惯就好。”刘耀文放下酒杯,“以后这种场合多着呢。”
宋亚轩没接话。
他知道刘耀文说的是实话,可他永远也成不了这里的“常客”。
他的世界里,没有香槟和爵士乐,只有算不完的题和打不完的工。
正说着,泳池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不小心把香槟洒在了一个女生的礼服上,女生尖叫着推开身边的人,刚好撞到端着托盘的侍应生。
托盘上的果汁泼了出去,大半都溅在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身上。
是许言。
他不知怎么会在这里,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估计是来送东西的。
此刻被果汁淋了一身,白色校服上晕开大片橘色的污渍,像幅拙劣的画。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特招生怎么跑这儿来了?走错门了吧?”
“你看他那穷酸样,估计是来蹭吃的。”
“快把他赶出去,别脏了文哥的地方。”
许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想擦掉身上的污渍,却越擦越脏。
他攥着信封的手指发白,眼眶也红了,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宋亚轩站起身。
“别多事。”刘耀文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压低,“这里没他待的地方。”
宋亚轩挣开他的手,力道不大,却很坚决。
他走到许言身边,轻声问:“没事吧?”
许言愣住了,看着宋亚轩干净的衬衫领口,又看了看周围人嘲讽的目光,猛地摇了摇头:“我、我马上走。”
他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连信封都忘了拿,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信纸一角。
上面写着“感谢资助”。
宋亚轩弯腰捡起信封,转身时,对上刘耀文冰冷的视线。
刘耀文站在人群边缘,手里的酒杯捏得很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宋亚轩,眼神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像被触碰了逆鳞的兽。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宋亚轩居然帮他?疯了吧?”
“他是不是不知道文哥最烦那个特招生?”
“这下有好戏看了。”
宋亚轩没管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刘耀文面前,把那个信封递过去:“信上有备注,好像是给你的。”
刘耀文没接,只是盯着他:“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他又没做错什么。”宋亚轩的语气很平静,“没必要这么对他。”
“没做错什么?”刘耀文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宋亚轩,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些人,站在这里,就是错。”
这句话像冰锥,刺破了派对虚假的繁华。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突然觉得有点累。
他一直努力融入这个世界,模仿这里的规则,却在看到许言那副无措的样子时,瞬间破功。
原来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比如与生俱来的底气,比如对弱者的漠视。
“或许吧。”他收回手,把信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来我确实不该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不是说你。”刘耀文想拉回他。
可宋亚轩却没再回头。
他单薄的背影,在一片珠光宝气里,确实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那个信封,突然觉得满场的音乐和笑声都变得刺耳。
他拿起信封,拆开。
里面的信纸是最普通的稿纸,字迹工整,写着感谢他匿名资助自己学费的话。
是管家安排的,他早忘了这回事。
可宋亚轩……
他想起宋亚轩刚才平静的眼神,心里那股无名火突然变了味,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文哥,还玩吗?”有人过来问。
“滚。”刘耀文把信封捏皱,声音冷得像冰,“派对结束了。”
人群渐渐散去,别墅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刘耀文独自站在泳池边,看着水面上破碎的倒影,手里还攥着那个皱巴巴的信封。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对许言恶劣的态度,但更多的是因为……宋亚轩转身离开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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