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车窗洒在顾稚妤手背上,暖融融的。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宋知野,少年正低头玩手机,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昭棠:“快到了。”前排传来温柔的声音,她回头冲两个孩子笑了笑,“等会儿让你爸带你们好好转转,他昨天还特意去踩了个点呢。”
驾驶座上的宋砚辞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嗯,教学楼、食堂、操场都摸清了,保证不迷路。
顾稚妤:赶紧收回目光,心跳莫名又快了半拍。昨晚那点微妙的气氛还没完全散去,此刻坐在同一辆车里,她总觉得空气里都飘着点不一样的味道。
车子稳稳停在新学校门口,气派的校门上刻着烫金的校名。宋知野率先推开车门,绕到另一边帮顾稚妤拉开车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车子拐进校门时,顾稚妤正扒着车窗数教学楼的窗户。宋知野在旁边戳她胳膊:“数什么呢?再数也变不成初中部的楼。”
顾稚妤:“要你管。”哼了一声,却还是收回了手。明明只隔了两个年级,可高中部和初中部被一条林荫道隔开,听起来就像两个世界。
-许昭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拌嘴的两人,笑着拍了拍宋砚辞的胳膊:“你看他们,还是老样子。
宋砚辞:停稳车,回头叮嘱:“初中部在东边,我先送稚妤过去,知野你自己去高一报到处?
宋知野:“爸,我跟你们一起吧。”推开车门,“反正不急,先送她去。”
顾稚妤背着书包跟在后面,看着宋知野熟门熟路地帮她拎起装被褥的袋子,脚步顿了顿。初中部的教学楼是浅灰色的,楼前种着一排玉兰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宋砚辞:“报告处就在一楼大厅,”指了指方向,“我去停车,让知野陪你过去。
-许昭棠:拉着她的手嘱咐:“记得跟老师问清楚宿舍在哪,有不懂的就问你知野哥,他比你熟。”
顾稚妤:“知道啦许姨。”点头,看着他们走远,才发现身边只剩宋知野
宋知野:单手拎着袋子,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走了,小不点,再磨蹭要迟到了。
“都说了我不是小不点!”顾稚妤气鼓鼓地跟上,却在进大厅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宋知野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宋知野:“走路不看路?”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稚妤:站稳了,脸颊发烫:“谢谢……”
报到处的老师笑着打量他们:“这是你哥哥吧?真细心。
顾稚妤刚想否认,宋知野已经抢先开口:“嗯,我是她哥。
她抬头瞪他,却被他用眼神按了回去。领完宿舍钥匙出来,宋知野把袋子递给她:“我送你去宿舍,然后再去高中部。
宿舍楼前的台阶有点高,他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脚步轻快地往上走。顾稚妤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晚他落在发顶的手,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起来。
宋知野:“302室,到了。”停在宿舍门口,“进去吧,我下午再过来帮你铺床。”
顾稚妤:接过袋子,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宋知野:“逞什么强。”嗤笑一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拉过她的手腕,“放学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巷口那家馄饨。”
远处传来宋砚辞的喊声,宋知野应了一声,转身前又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藏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顾稚妤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向高中部的方向,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忽然觉得,就算隔着一条林荫道,好像也没那么远。
高中部
宋知野踩着预备铃进了教室,刚把书包甩到椅背上,前桌就转过来:“野哥,你妈刚才打电话到办公室,说今天提前下班,让你放学直接回家。
他“嗯”了一声,指尖转着笔,心思却飘回几分钟前——顾稚妤站在初中部校门口,校服领口别着的小雏菊徽章被阳光照得发亮,说“谢谢学长”时,声音轻得像羽毛。
放学铃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往校门口走。校门口的香樟树下,宋砚辞靠在车边看文件,许昭棠正和相熟的家长说话,看见他来,立刻笑着挥手:“跑这么快,饿坏了吧?
宋砚辞收起文件,拉开车门:“今天炖了排骨。
车子驶过林荫道时,宋知野无意间往初中部的方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校门口,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影子。许昭棠从后视镜里看他:“刚才在想什么?脸有点红。”
他猛地回神,扯了扯校服领口:“没什么,教室太闷了。”车窗外的阳光晃眼,他别过脸,却总想起那个站在原地的小姑娘,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刚放下书包,宋知野就听见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声响。许昭棠系着围裙探出头:“先去洗手,排骨马上就好。”
宋知野:应了声,洗完手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妈妈把葱段扔进锅里。宋砚辞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报纸,指尖敲了敲茶几:“在学校有事?”
宋知野:嗯了一声,踢了踢脚下的拖鞋:“顾稚妤……就是初中部那个,她说这周要在学校待着,不回家。”
-许昭棠:嗯?稚妤这周不回家吗,那你怎么也回来了?不应该陪着她
宋知野:正盯着餐桌发呆,冷不丁被这话问得一噎,差点把手里的玻璃杯碰倒。他慌忙扶住杯子,耳尖蹭地红了:“妈你说什么呢……她是去参加集训,好多人一起的,又不是一个人。”
-许昭棠: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挑眉看他:“哦?好多人啊?”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还以为,我们家知野现在学雷锋,专管初中部小姑娘的闲事呢。”
宋知野: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颊腾地冒起热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他梗着脖子反驳:“妈你别乱说,我就是刚好知道这事儿。”,有集训老师跟着,不用担心
“我们家知野啊,”许昭棠夹菜的手顿了顿,笑意更深了,“现在都懂得关心人了,连稚妤同学住不住校都记这么清楚。
宋知野: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闻言差点呛着,脸瞬间涨得通红:“妈!”他声音里带着点急,又有点说不清的窘迫,“就是随便提一句……”
“是是是,随便提一句。”许昭棠忍着笑给他盛了碗汤,眼角的余光瞥见宋砚辞嘴角也噙着丝浅淡的笑意,便故意又说,“那稚妤小姑娘看着就文静,一个人在学校待一周,肯定会想家。你这当学长的,多照看两眼也应该。”
宋知野把脸埋在碗沿,含糊地“嗯”了一声,耳根却红得更厉害。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却莫名想起顾稚妤站在林荫道下的样子,校服裙摆被风轻轻吹着,像只怯生生的小鹿。
原来自己那点心思,早就被妈妈看在眼里了啊。他偷偷抬眼瞄了下爸妈,见他们都在低头吃饭,才松了口气,指尖却悄悄热了起来——好像被妈妈这么一说,连“关心”这两个字,都变得烫嘴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初中部的教学楼顶,顾稚妤抱着笔记本往集训教室走,走廊里已经有不少穿着同款校服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昨天的模拟题。
刚拐过楼梯口,就撞见个熟悉的身影。宋知野背着书包站在公告栏前,指尖正点在那张集训名单上,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晨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有些晃人。
顾稚妤:宋知野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家吗
宋知野:捏着纸袋的手指紧了紧,耳尖泛起薄红:“刚……刚从家里过来。”他避开她的目光,往高中部的方向偏了偏头,“顺路,看到名单就过来了。”
这话其实没什么底气——他家到学校的路根本不经过初中部的公告栏。但看着顾稚妤睁着清澈的眼睛望过来,他实在说不出“特意来找你”这种话。
顾稚妤: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纸袋上,又很快移开,小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宋知野:“我妈让给你的。”他把纸袋往前递了递,指尖差点碰到她的手背,慌忙又缩了缩,“说你在学校住一周,怕你吃不惯食堂的点心。”
晨光从走廊窗户斜照进来,刚好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顾稚妤接过纸袋时,指尖还是不小心擦过他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顿了一下。
“谢啦,也谢许阿姨。”把纸袋抱得更紧了些,声音软乎乎的,“我下周五就回去了。
宋知野脚步一顿,转过身时,晨光刚好落在她发顶,碎发被照得像掺了点金粉。他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又补充道:“到时候……到时候再把袋子还给你
“不用还。”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太急,放缓了语气,“就是个纸袋而已。”顿了顿,又没头没脑地加了句,“下周五……放学早吗?”
顾稚妤愣了下,随即点点头:“集训结束早,应该四点多就可以走了。
宿舍铃已经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清晨的宁静,催促着集训生们加快脚步。顾稚妤连忙抱紧怀里的纸袋,抬头对宋知野挥了挥手:
进宿舍楼时,她听见同屋的女生在走廊里喊她名字,便加快脚步冲过去,指尖却忍不住捏了捏纸袋——里面的饼干好像隔着包装纸,都在散发着甜甜的香。
宋知野推开家门时,许昭棠正在客厅叠刚晒好的衣服,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发梢,泛着柔和的暖光。
-许昭棠:“回来啦?”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今天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宋知野: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含糊道:“路上碰到同学,多说了两句。”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顺势坐下来,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餐桌——那里还放着早上装饼干的空盒子。
-许昭棠:把叠好的衬衫放进衣柜,转身时笑盈盈地看着他:“饼干给稚妤了?
-许昭棠:那挺好。”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小姑娘是不是挺高兴的?我看那饼干是她喜欢的抹茶味。”
宋知野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才发现自己手心有点汗。他猛灌了两口,才小声说:“好像……是挺开心的。”说完又觉得这话太直白,耳根悄悄热了起来。
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客厅染成一片橘红。宋知野看着杯里晃动的水纹,忽然想起顾稚妤接过饼干时,眼里亮闪闪的光——原来被人记住喜好的感觉,是这么甜的。
许昭棠正收拾着茶几上的果盘,闻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九点半:“今天这么早?”她瞥见儿子眼下淡淡的青影,又了然地笑了笑,“行,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宋知野“嗯”了一声,转身往房间走,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许昭棠在身后补了句:“对了,稚妤下周五回来,要不要提前问问她用不用帮忙拿东西?
宋知野:他脚步一顿,背对着客厅含糊道:“再说吧。”推开门进去时,耳尖又有点发烫。
关上门的瞬间,外面传来宋砚辞低低的笑声,混着许昭棠“小声点”的嗔怪。宋知野把自己摔进被窝里,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脑子里却反复闪过顾稚妤抱着纸袋跑向宿舍楼的背影。
窗外的月光爬上书桌,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好像今天这一天,连空气里都飘着抹茶饼干的甜。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帘,宋知野就被生物钟拽醒了。他坐起身抓了抓头发,窗外的鸟鸣混着楼下早点摊的吆喝声飘进来,带着夏末特有的鲜活气。
“知野,起床吃早饭了!”许昭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煎蛋的焦香。
他应了声,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镜子里的少年眼角还带着点没睡醒的红,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冷水扑到脸上时,忽然想起什么,指尖顿了顿——今天要不要绕点路,从初中部的林荫道走?
正对着镜子发愣,门外又传来许昭棠的催促:“快点啊,粥要凉了!
宋知野胡乱抹了把脸,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身往餐厅跑。餐桌上摆着白粥、煎蛋和一小碟酱菜,宋砚辞已经坐在桌边看早报,见他进来,抬了抬下巴:“今天有测验,别迟到。”
“发什么呆?”许昭棠把剥好的鸡蛋塞进他碗里,“再想稚妤啊?”
宋砚辞放下手中的早报,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儿子,我送你。
宋知野:正往嘴里塞煎蛋,闻言含糊道:“不用吧,学校又不远……
宋砚辞:“顺路,我今天去学校附近办事。”语气平淡,却已经拉开了玄关的鞋柜,“快点,别耽误了测验。”
-许昭棠:在厨房听见了,探出头来:“让你爸送吧,正好路上能叮嘱你两句考试注意事项。
宋知野没再反驳,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粥,抓起书包跟着宋砚辞出了门。车子驶出小区时,宋砚辞才状似不经意地问:“昨天给稚妤的饼干,她喜欢?”
宋知野: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耳根微热:“嗯……没说不喜欢。”
宋砚辞:那就好。”宋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拐过路口,“小姑娘一个人在学校,是不容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她回来,让你妈做点她爱吃的,回家里吃饭。”
宋知野猛地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宋砚辞却目视前方,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路,快到学校了。”
车子在高中部校门口停下时,宋知野推开车门,听见宋砚辞在身后说:“测验加油。”他回头应了声“知道了”,看着车子汇入车流,心里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更暖些。
上课铃响的瞬间,宋知野刚把文具袋摆到桌角。物理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的喧闹声立刻压下去,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宋知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第一道选择题上,脑子里却莫名闪过顾稚妤抱着饼干袋跑远的背影——校服裙摆扫过台阶时,像只振翅的白蝴蝶。
“咳咳。”讲台上传来老师的轻咳声,宋知野猛地回神,指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才重新聚焦到题目里的受力分析图。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试卷上,把那些印刷体照得有些晃眼,他捏紧笔,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演算。
其实题目不算太难,多数是上周刚讲过的题型。但不知怎么,写到最后一道大题时,他总想起今早妈妈说的“稚妤喜欢抹茶味”,爸爸那句“她回来家里吃饭”,连带着公式里的符号都仿佛带上了点甜意。
直到收卷铃声响起,宋知野才惊觉自己最后一道题的步骤还没写完。他匆匆补了个结论,看着试卷被收走时,心里竟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被人占据心思的感觉,是这样让人分心的。
后桌的男生凑过来:“野哥,最后一题是不是用动量定理?
他“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却不自觉地往窗外瞟——初中部的教学楼在远处闪着光,像藏着什么让人惦记的秘密。
午休时,测验答案在男生堆里传得沸沸扬扬。宋知野靠在走廊栏杆上,听着他们争论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薄荷糖——还是早上出门时许昭棠塞给他的,说考试前含一颗能提神。
时逸宸:“野哥,你最后一步算的多少?”有人撞了他的胳膊。
宋知野:想了想,报出个数字,换来一片“果然如此”的感叹。风卷着樟树的清香吹过来,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忽然低头摸出手机,点开和初中部一个小学弟的对话框,敲了行字:“你们集训今天测什么?”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回复:“数学和英语,顾稚妤好像考得不错,刚才还被老师夸了呢。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回复:“数学和英语,顾稚妤好像考得不错,刚才还被老师夸了呢。
“宋知野,”老师喊住他,递过一张试卷,“最后一道题步骤不完整,扣了三分。
时逸宸:“可以啊野哥,97分,物理老师的课能拿这分,够牛的。”凑过来,胳膊搭在他肩上,视线在试卷顶端的分数上转了圈。
司宇哲:正抱着篮球从楼梯下来,闻言吹了声口哨:“行啊宋知野,藏拙了?”他指尖戳了戳试卷上的红叉,“就扣三分,故意留着给我们当垫背的?”
傅景渊: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那道被扣步骤的大题上:“最后一步的动量守恒公式没写全,老师手挺松,换作老班至少扣五分。
江念舟:靠在走廊栏杆上,笑着补充:“看来某人今天状态在线啊,平时做这套卷,顶多九十出头。
宋知野:把试卷往书包里一塞,拍开然时逸宸的手:“少贫,刚考完试就惦记着打球?”他往楼梯口走,脚步却不自觉地快了些,像是怕被他们看出自己刚才走神的窘迫。
时逸宸:跟上来,撞了撞他的胳膊:“说真的,晚上去不去球场?赢了请你喝汽水。”
宋知野:来
时逸宸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楼梯下拖,“别磨磨蹭蹭的,傅景渊都去占场了。”
宋知野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书包带在肩上滑了半寸。司宇哲已经抱着球冲在了前面,回头喊:“快点!再晚连半场都没了!”
傅景渊和江念舟跟在后面,前者推了推眼镜:“打一个小时就得回去,晚自习不能迟到。
宋知野被他们裹挟着往操场走,路过初中部的林荫道时,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透过层层叠叠的樟树叶,能看见集训教室的窗户开着,窗帘被风掀起一角,却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逸宸:“看什么呢?”用胳膊肘撞他,“再不走球都被抢了!”
宋知野:收回目光,跟着他们往球场跑,心里却莫名想着——这个点,顾稚妤应该在订正英语试卷吧?会不会也像自己刚才那样,对着错题皱眉头?
篮球砸在地面的咚咚声越来越近,他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细碎的念头抛开。可指尖触到篮球的瞬间,忽然觉得掌心的温度,和早上递饼干给她时,碰到的那点温热,有点像。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时,几个人刚把汗湿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洗衣粉味,混杂着书本的油墨香,宋知野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压下打球后的燥热。
时逸宸:“下了晚自习回宿舍,谁第一个冲进浴室?”把纸巾团成球扔进垃圾桶,挑眉看向司宇哲,“敢不敢赌一包薯片?输的人明天带早餐。”
司宇哲:立刻接话:“赌就赌,怕你啊?不过得加个条件——谁要是被宿管抓包没穿拖鞋,直接算弃权。”
傅景渊: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根据前两周的数据统计,然时逸宸抢浴室的成功率只有30%,司宇哲是45%,我是60%。”他顿了顿,看向宋知野,“至于宋知野,上周三次都是最后一个,原因是‘等热水稳定’。”
江念舟:撑着下巴笑:“所以结论是,傅景渊稳赢?
宋知野:把刚喝完的矿泉水瓶捏扁,随手扔进桌角的垃圾桶,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谁第一个回宿舍谁先洗呗。”他抬眼扫了圈几人,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再说了,我是舍长,真要论规矩,也得听我的。”
时逸宸:突然往宋知野肩上一靠,胳膊还缠上来晃了晃,声音软得发腻:“野哥~我都跟你认识十几年了,从穿开裆裤就在一个院儿,你忍心看我抢不到浴室,顶着一身汗睡觉啊?
宋知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伸手把他扒拉开,嫌恶地掸了掸校服:“起开,大老爷们儿撒什么娇。
司宇哲: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时逸宸你要点脸行吗?为了抢个浴室,连十几年的兄弟情都拿出来卖了?”
傅景渊:推眼镜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不忍直视”:“建议你保持距离,宋知野上周刚洗的床单。
江念舟:撑着下巴笑:“我赌五块钱,宋舍长铁面无私。
宋知野:揉了揉被蹭乱的头发,瞪了时逸宸一眼:“再闹直接取消你洗澡资格。”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没绷住,泄出点笑意,“行了,最后一节自习课认真点,真考砸了,谁都别想安生。”
时逸宸立刻坐直,冲他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眼底却还闪着点狡黠——十几年的兄弟,他还不知道宋知野那点外冷内热的性子?真到了宿舍,指不定谁先让谁呢。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教室里的笔尖声又密集起来。宋知野低头演算着函数题,心里却忽然闪过个念头——要是顾稚妤在她们宿舍也被人这么缠,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红着脸往后躲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指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摇摇头,把那点心思压了下去。先管好眼前这几个活宝再说。
下课铃刚响到第二声,时逸宸已经拽着书包蹿出了座位,司宇哲紧随其后,两人在教室门口还绊了下。傅景渊慢悠悠地把书本按大小摞好,江念舟勾着宋知野的肩膀:“舍长,走了?”
宋知野: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抬头时瞥见初中部的方向还亮着几盏灯,脚步顿了半秒:“你们先回,我去趟小卖部。
江念舟:拉着书包带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点无奈的笑:“这会儿还要买东西啊?我真怕他们俩在宿舍打起来——为了抢个浴室,上周差点把花洒都拆了。”
宋知野:拽着书包带拐过走廊,声音隔着夜风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放心,时逸宸没那么傻缺。”他脚步没停,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真要打起来,傅景渊能把他俩胳膊拧成麻花。
江念舟:在后面笑出声:“行吧,信你。
宋知野没回头,心里却在算着距离——小卖部的玻璃门就在前面亮着暖黄的光,不知道那瓶草莓牛奶还在不在。等他冲进店里,果然看见货架最底层孤零零躺着一瓶,标签上的草莓图案被灯光照得格外显眼。
付完钱往外跑时,远远听见宿舍楼方向传来然时逸宸的大嗓门:“傅景渊你帮谁呢!”接着是司宇哲的嚷嚷:“愿赌服输懂不懂!”
宋知野捏紧手里的牛奶瓶,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看吧,确实没打起来。他加快脚步往回赶,夜风掀起校服下摆,把那点藏在书包侧袋里的甜意,吹得愈发清晰了。
宋知野刚推开宿舍门,就看见时逸宸和司宇哲正对着空气比划手势,傅景渊坐在椅子上充当裁判,江念舟靠在床边看好戏。
时逸宸:“哟,舍长回来了。立刻停下动作,扬了扬下巴,“刚跟司宇哲石头剪刀布分胜负呢,我赢了,所以我先洗。”
司宇哲:不服气地哼了声:“三局两胜,刚才那局不算,再来!
时逸宸:“愿赌服输!”时逸宸往浴室门口退了半步,摆出防御姿态。
宋知野把书包往桌上一扔,瞥了眼两人:“行了,就按石头剪刀布的结果来。”他解开校服外套的扣子,慢悠悠地补充,“输的人记得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篮,上周的袜子还堆在床底下,别等着我来收拾。
时逸宸立刻欢呼一声,抓着毛巾冲进浴室,关门时还不忘冲司宇哲做了个鬼脸。司宇哲气呼呼地踹了下椅子腿,却被傅景渊一句“再闹扣本周卫生分”堵了回去。
江念舟笑着撞了撞宋知野的胳膊:“还是舍长有威严。
宋知野没接话,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瓶没开封的草莓牛奶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然时逸宸跑调的哼唱,他忽然想起顾稚妤低头说话时,耳尖泛着的淡淡粉色——不知道她宿舍的夜晚,是不是也这么吵。
宋知野没接话,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瓶没开封的草莓牛奶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然时逸宸跑调的哼唱,他忽然想起顾稚妤低头说话时,耳尖泛着的淡淡粉色——不知道她宿舍的夜晚,是不是也这么吵。
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他拿起牛奶瓶转了两圈,瓶身上的草莓图案在灯光下晃了晃,像颗藏在心里的小秘密。
司宇哲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头发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他擦着脖子冲宋知野喊:“舍长,轮到你了,热水还够。
宋知野刚把晾好的校服收回来,叠整齐放在床头,闻言“嗯”了一声,拿起换洗衣物往浴室走。经过傅景渊书桌时,瞥见他正在写物理竞赛的备赛笔记,江念舟则靠在床栏上刷着手机,屏幕光映得他嘴角带着笑。
浴室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水汽在镜子上蒙了层白雾。宋知野拧开热水,水流哗哗地落在瓷砖上,冲走了一天的疲惫。他仰头让热水浇在脸上,脑子里却莫名闪过顾稚妤的样子——她抱着饼干袋时微微泛红的耳根,说“下周五就回来”时清亮的眼睛,还有那句轻轻的“学长再见”。
等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然时逸宸已经趴在床上打游戏,司宇哲和江念舟凑在一块儿看篮球视频,傅景渊还在跟那本竞赛笔记较劲。宿舍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栏杆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宋知野坐在书桌前,拿起那瓶草莓牛奶拧开,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漫过舌尖时,他忽然觉得,今天好像也没那么漫长。他看向窗外初中部的方向,那里的灯已经全熄了,像藏起了所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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