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野:我捏着物理练习册的指尖有点发烫。
宋知野:刚才我妈那句“老婆”砸过来时,我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烧起来了。顾稚妤在被子里没动静,但我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跟我一样,脸红得能煎鸡蛋。这小朋友,一天不捉弄人就浑身难受
宋知野: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墨点。我偷偷抬眼瞥过去,她侧躺着,暖水袋被抱得很紧,头发散在枕头上,像团乱糟糟的蒲公英。以前总笑话她毛躁,此刻却觉得,这样倒比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顺眼些。
宋知野:她大概是疼狠了,刚才抓着我手腕的时候,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我才想起,每次生理期她都蔫蔫的,以前在学校看见,总觉得是装的——谁疼起来会抱着个破热水袋笑出声啊?现在才知道,那是硬撑的。
宋知野:书页被风吹得掀动了一下。她忽然往被子里缩了缩,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听不清,像是在说冷。我放下笔,起身想把窗户关小点,走到床边才发现,她的手露在外面,凉得像块冰。
宋知野:鬼使神差地,我回房抱了条薄毯。盖上去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脸颊,温温的,带着点水汽,大概是刚哭过。她睫毛颤了颤,没醒,只是往暖水袋那边又靠了靠。
宋知野:坐回椅子上时,练习册上的公式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我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儿,月光在她鼻尖投下一小截阴影,像只小钩子,轻轻挠在心上。
宋知野:“笨蛋。”我对着空气小声骂了句,嘴角却没忍住往上扬了扬。
宋知野:要是以后真像我妈说的那样……好像也不是不行。
宋知野: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赶紧低头去做题,耳根又开始发烫。物理题还是很难,但今晚好像没那么烦躁了。
宋知野:我低头假装翻练习册,耳朵却竖得老高。果然,她在被子里闷笑了两声,还故意咳嗽了一下,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以前总觉得她咋咋呼呼的,像只精力旺盛的小麻雀,这会儿安安静静待着,倒显出点不一样的乖巧来。
宋知野:笔尖在纸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线。我偷偷抬眼,她的头发丝蹭在枕头上,露出半张脸,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抢我零食被我妈撞见,也是这副脸红到耳根的样子,却梗着脖子说“是宋知野先抢我的”。
宋知野:这小朋友,从小就这德行,嘴硬心软,还爱装模作样。我扯了扯嘴角,把练习册翻得哗啦响,心里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含了颗没化完的水果糖,甜丝丝的,有点黏人。
后半夜的月光淡了些,宋知野盯着练习册上的字看了半天,眼皮越来越沉。他打了个哈欠,刚想撑着站起来回自己房间,眼角余光瞥见顾稚妤又往床边缩了缩,眉头皱得像只受惊的小猫。
宋知野:“啧。”低低啧了一声,认命似的把练习册合上。
宋知野:椅子太硬,他挪到床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尽量离她远些。刚躺稳,就感觉身边的人往他这边靠了靠,暖水袋隔着睡衣硌在他胳膊上。
顾稚妤:“冷……”嘟囔着,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钻。
宋知野浑身一僵,想把人推回去,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看她睡得不安稳,眉头还锁着,他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宋知野:“真是个麻烦的小孩。”低声吐槽,声音却软得像棉花。
窗外的虫鸣渐渐歇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宋知野望着天花板上的荧光星星,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没一会儿也抵不住睡意,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天亮时,许阿姨进来送早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孩子并排躺着,顾稚妤抱着暖水袋靠在宋知野肩头,宋知野的胳膊搭在她腰上,像在护着什么宝贝。晨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他们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安静得像幅画。
-许昭棠:笑着退出去,轻轻带上门,转身对宋砚辞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宋知野是被鼻尖的痒意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顾稚妤的头发丝蹭在他脸上,她还没醒,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只停在脸颊上的小蝴蝶。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他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宋知野:猛地想坐起来,腰侧却被什么东西硌得发僵。他低头刚要皱眉,动作却倏然顿住——顾稚妤的腿搭在他膝盖上不算,整个人几乎半压在他身上,脑袋歪在他胸口,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锁骨。
宋知野:“……”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阳光透过纱窗爬进来,落在顾稚妤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上,她睫毛颤了颤,终于醒了。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顾稚妤:“嘶——”疼得龇牙咧嘴。
宋知野:下意识伸手去揉她的额头,刚碰到就被她拍开。“你怎么在我床上!”顾稚妤的声音又急又响,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草莓。
宋知野:僵着脖子往上抬了抬,视线往下落时,耳尖“腾”地冒了火。
宋知野:“顾稚妤……”咬着牙低唤,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宋知野:怀里的人没醒,反而往他怀里又拱了拱,手还往深处挪了挪,嘴里嘟囔着什么“热……
昨晚她疼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忽然撞进脑子里。
他动作一顿,终究是没舍得
宋知野:“算你狠。”闭了闭眼,认命地往床头靠了靠,尽量让她压得舒服些。
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宋知野低头看着那截露在睡衣外的脖颈,又瞥了眼自己腰上那只作乱的手,喉结滚了滚。
这麻烦的小孩。
他想着,却悄悄抬起手,替她把滑到胳膊肘的睡衣往上拉了拉,遮住那片细腻的皮肤。做完这个动作,他自己都愣了愣,随即不自然地转开视线,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窗外的鸟鸣声渐起,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混着她浅浅的呼吸,像支没头没尾的小调,缠得人心头发痒。
宋知野:“我乐意。”嘴硬,心里却有点慌,赶紧找补,“谁让你昨晚总往我这边蹭,我怕你滚下去。”
顾稚妤:“我没有!
宋知野:你就有
两人正吵着,门外传来许阿姨的声音:“醒啦?快来吃早饭,今天做了灌汤包。
顾稚妤: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赶紧拉过被子挡在胸前:“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宋知野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边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她额头上的红印,忍不住叮嘱:“等会儿记得擦点药膏,笨死了。
门被关上的瞬间,顾稚妤摸着发烫的脸颊,又摸了摸额头上的疼处,忽然想起昨晚靠在他身边时,好像确实没那么冷了。她抓起枕头往脸上一捂,闷声闷气地笑了。
客厅里,宋砚辞看着儿子耳根发红地坐下来喝粥,又看了眼客房方向,忽然开口:“今天不用上学,带稚妤去买几件换洗衣物。
宋知野:差点呛到:“知道了。
-许昭棠:笑着往他碗里放了个灌汤包:“多吃点,下午让你爸开车送你们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餐桌,灌汤包的热气混着豆浆的香味,把这个早晨熏得又暖又甜。
顾稚妤换好衣服走出客房时,宋知野正坐在沙发上翻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的瞬间,指尖在屏幕上顿住了。
她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小小的白色蕾丝,裙摆刚过膝盖,露出纤细的小腿。头发大概是用手抓松过,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衬得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顾稚妤:“看什么呢?”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拽了拽裙摆,“不好看吗?这是我去年买的,一直没机会穿。”
宋知野:没说话,只是目光从她发顶滑到裙摆,又猛地收回来,低头假装刷手机,耳尖却悄悄红了。他想起以前总笑她穿衣服像只花孔雀,今天才发现,这只孔雀安安静静站着的时候,居然有点晃眼。
宋知野:走、走吧。”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脚边的拖鞋,慌忙扶了一把,“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顾稚妤: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他身后:“宋知野,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宋知野:“胡说什么!”梗着脖子往前走,声音却有点虚,“太阳晒的。”
玄关处,许阿姨正帮宋砚辞整理领带,看见顾稚妤眼前一亮:“哎哟,我们稚妤穿这条裙子真好看!像个小仙子。” 又转头瞪宋知野,“你看看你,能不能学学人家,穿得整齐点?”
宋知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T恤和牛仔裤,嘟囔:“我这样怎么了……
顾稚妤:“要不你换个DK制服?”忽然提议,眼睛亮晶晶的,“上次看杂志上的男生穿,挺好看的,你穿肯定也合适。”
宋知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什么?”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白衬衫打领带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衣服穿起来跟唱戏似的,谁要穿~
顾稚妤:挑眉,故意拖长了调子:“哦?那你是不是觉得,杂志上那些男生穿DK制服其实挺好看的?不然怎么会一提到就炸毛?”
宋知野的脸“腾”地红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梗着脖子反驳:“谁、谁觉得好看了?我是觉得傻气!” 他别过脸,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睛,“你少胡说八道。”
试试嘛试试嘛!”顾稚妤拽着他的胳膊晃,“就当陪我逛街的条件,我保证不笑你。”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软软的,“而且……我还没见过你穿衬衫的样子呢。”
宋知野被她晃得没辙,耳尖又开始发烫,含糊道:“……就一次。”
等他从房间换好出来,顾稚妤直接看呆了。
挺括的白衬衫扎在深色格纹长裤里,领口系着条细细的领带,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以前总觉得他穿T恤是少年气的清爽,没想到换上制服,竟透出点干净又挺拔的斯文气,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学长。
“怎么样?”宋知野被她看得不自在,抬手想扯领带,“是不是很傻?”
顾稚妤猛摇头,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不傻!超好看!”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领带结,“原来你穿衬衫是这样的啊……”
宋知野: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尖碰到她温热的掌心,心里像被羽毛扫过:“好看就赶紧走,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走到门口时,许阿姨和宋砚辞都看直了眼。许阿姨笑着拍宋砚辞:“你看咱儿子,穿成这样,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宋砚辞点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漾着笑意。
顾稚妤跟在宋知野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和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领带,忽然觉得,今天提议让他换衣服,真是太明智了。阳光落在他发梢,连带着空气都好像变得甜甜的。
车子停在商场门口时,顾稚妤还在盯着宋知野的领带看。他被看得不自在,伸手把领带扯松了些:“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顾稚妤:“谁让你平时穿得跟个小混混似的。”跳下车,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今天总算像个正经学生了。”
宋知野:眼疾手快拽住她后领,眉头拧成个疙瘩:“你妈的别跳啊!等下摔了又要哭鼻子。” 他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触感,嘴上不饶人,“多大了还毛手毛脚,摔断腿我可不管你。”
宋知野跟在她身后往里走,路过玻璃门时瞥了眼倒影——白衬衫确实比T恤挺括,领带歪歪扭扭地挂着,倒也不算难看。他刚想抬手系正些,就被顾稚妤拽着往女装区跑:“先去给我买睡衣!”
“慢点跑,没人跟你抢。”他被拽得一个趔趄,嘴上吐槽,脚步却没慢。
货架前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睡衣,顾稚妤拿起套粉色草莓图案的,在身上比了比:“这个怎么样?
宋知野:皱眉:“幼稚。”转头从旁边抽出套浅蓝色的棉质款,“这个舒服,纯棉的不伤皮肤。”
顾稚妤:看着他手里的睡衣,忽然笑了:“宋知野,你是不是偷偷研究过女生睡衣啊?懂得还挺多。”
宋知野:脸一红,把睡衣往她怀里一塞:“爱要不要,我妈说的不行吗?
顾稚妤:“行行行,许阿姨说的。”憋着笑,又挑了套浅紫色带蕾丝边的,“这个呢
宋知野:太露了。”别过脸,耳根泛着红,声音瓮声瓮气的,“这种是勾引的,不行。”
顾稚妤手里的蕾丝睡衣差点没拿稳,脸“唰”地红了:“谁、谁勾引了!这就是正常的家居服啊!” 她举着睡衣往他眼前凑了凑,“你看清楚,就是领口有点花边而已。”
宋知野眼观鼻鼻观心,愣是不抬眼:“反正不行。” 他刚要转身去找长袖款,余光瞥见顾稚妤手里拎着条及膝的棉布短裙,正对着镜子比划,顿时急了,几步冲过去把裙子从她手里抽走,往货架最上层一挂。
宋知野:“穿这个也不行!”声音都拔高了些,脸颊泛着红,“太短了,风一吹就露腿,像什么样子。”
顾稚妤:被他这阵仗逗笑了:“这是家居短裙,在家穿怕什么?再说也不算短啊。”
宋知野:“在家也不行。”梗着脖子,从旁边扯过条过膝的棉布长裙往她怀里塞,“穿这个,盖住膝盖才像样。”他顿了顿,别过脸嘟囔,“省得某些人看见又乱说话。”~
顾稚妤:抱着裙子笑:“在你家我就不能穿自己喜欢的啦?
宋知野:转过头,眉头拧着,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在我家,我说了算。” 他指了指怀里的长裙和小熊睡衣,“就这两件,其他的不用看了。”
顾稚妤:“凭什么呀?”故意逗他,把裙子往货架上放,“我偏要那件短裙。”
宋知野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指尖有点烫:“听话。” 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哄人的意味,“那件裙子布料薄,晚上睡觉会着凉,你忘了昨晚肚子疼了?”
顾稚妤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就没了逗他的心思。她乖乖把长裙抱好,小声嘟囔:“知道了,独裁者。”
宋知野:这才松了手,耳尖还红着,却板着脸转身往前走:“走了,买完赶紧去吃蛋糕。” 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见她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忍不住又折回来,伸手拎起她手里的购物篮,“笨死了,拿这么多不累啊?”
顾稚妤:看着他拎着篮子往前走的背影,白衬衫的后颈处沾了点灰尘,她伸手替他拍掉,轻声说:“知道啦,独裁者。
宋知野: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路过蛋糕店时,顾稚妤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橱窗里的草莓奶油蛋糕,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顾稚妤:“宋知野宋知野,你看那个!”她拽着他的袖子往玻璃柜那边拉,声音里全是雀跃,“草莓堆得好高啊,肯定超好吃!”
宋知野: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眉头皱了皱:“刚吃完早餐多久?肚子里还没消化呢,吃什么蛋糕。”
顾稚妤:“就一点点嘛!”晃着他的胳膊撒娇,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一小块就够了,我分你一半还不行吗?”
宋知野:
宋知野:“不行。”想都没想就拒绝,可看着她耷拉下来的嘴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可怜,又忍不住软了语气,一边掏手机扫码一边咬牙,“我真服了你顾稚妤,每次都来这套。”
顾稚妤:
顾稚妤:立刻笑成了小太阳,凑到他身边踮脚看收银台:“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稚妤:弯着眼睛,鼻尖蹭到他胳膊上,像只讨到糖的小猫咪,尾音带着点狡黠的上扬:“嘻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难过。
宋知野:“最好也没见你少气我。”接过店员递来的蛋糕盒,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离我远点,别沾到我身上奶油。”
顾稚妤:“才不会呢。”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睛黏在蛋糕盒上,“等下我先吃一口,给你留一半。”
“谁要吃你的剩的。”他嘴上吐槽,脚步却慢了下来,等她跟上才往店外走。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发梢,手里的蛋糕盒轻飘飘的,却好像坠着点什么,让他心里又软又无奈——这辈子大概是栽在这小丫头手里了。
宋知野:被她这声“嘻嘻”弄得心头一跳,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他侧过脸瞪她,却在看见她眼里晃悠的光时,把到了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只闷闷地哼了声:“少得意。”
收银台的阿姨看着他们笑:“小姑娘真会哄人,小伙子嘴上不饶人,行动倒是挺实在。
顾稚妤:笑得更欢了,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听见没?阿姨都夸你呢。”
宋知野:付完钱,抓起蛋糕盒就往外走,耳根却红得厉害。身后传来顾稚妤轻快的脚步声,像踩着一串没说出口的甜,追得他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莫名地轻快
顾稚妤拆开蛋糕盒,一股草莓的甜香立刻飘了出来。她叉起一小块递到宋知野嘴边,眼睛弯成月牙:“吃吧吃吧,真的超好吃。”
宋知野:我去上个厕所
顾稚妤:叉着蛋糕的手顿了顿,眼睛眨了眨:“那你快去快回啊。
宋知野:推开洗手间隔间的门,反手落锁时,指节还带着点蛋糕盒的甜腻气。他从口袋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咬在嘴里,打火机“咔嗒”一声窜起蓝火,烟雾瞬间漫开,模糊了镜子里他的脸。
宋知野:白衬衫领口被他扯得松垮,领带歪在一边,哪还有半点穿制服的斯文样。他靠在瓷砖墙上抽了两口,尼古丁的涩味混着喉咙里没散的奶油甜,有点奇怪的违和感。
刚才看顾稚妤眼巴巴盯着蛋糕的样子,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小时候——她抢不到糖就蹲在地上哭,眼泪吧嗒吧嗒掉,他被烦得没办法,把自己藏了半个月的巧克力塞给她,结果她哭得更凶,抽抽噎噎说“宋知野你是不是怕我告诉阿姨你偷藏糖”。
烟烧到一半,他捏着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喉结滚了滚。其实他早就戒了,今天这根是上周帮同学搬东西时对方塞的,顺手揣在了兜里。~
洗了把冷水脸,镜子里的人眼尾还泛着点红,大概是刚才被烟呛的。他理了理衬衫领口,把领带系正些,又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才推门出去。
刚走到拐角,就看见顾稚妤踮着脚往这边望,看见他时眼睛一亮,小跑过来:“你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宋知野: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咒我呢?” 指尖碰到她皮肤,才想起没洗手,赶紧收回来,“走了,蛋糕还吃不吃?”
顾稚妤:吃!”拽着他的袖子往前走,忽然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宋知野: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再说点什么圆过去,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了滚,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低哑地承认:“……是我抽的。”
顾稚妤:愣了愣,像是没料到他会直接承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宋知野:别过脸,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纽扣:“就抽了一口,很久没碰过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你别告诉许阿姨。”
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听见身边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不是生气的语气,倒像是松了口气。
宋知野:转头看她,见她正低头踢着地面的石子,小声说:“抽烟不好,以后别抽了。”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要是心烦,你可以跟我说啊,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总比抽烟强。”
宋知野: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被戳穿的慌乱忽然就散了,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那几缕整齐的发丝揉得乱糟糟:“知道了,小管家婆。”
顾稚妤:妤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那蛋糕还买不买了?
宋知野:正想说“买”,就听见她话锋一转:“算了,不买了,那我们回家吧。
宋知野:愣了愣:“不想吃了?
“有点腻了。”顾稚妤晃了晃手里的空蛋糕盒,“而且许阿姨肯定做了好吃的午饭,回家吃热乎的多好。” 她仰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再说,看你穿制服逛了半天,肯定也累了吧?”
心里一动,刚想说“不累”,就被她拽着往商场外走:“快走快走,晚了该堵车了。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她发顶,浅蓝色的裙摆扫过他的裤腿,像只轻快的小蝴蝶。宋知野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指尖暖暖的,带着点奶油的甜香。
他忽然觉得,比起蛋糕的甜,好像身边这人的温度,更让人舍不得松开手。
“慢点跑,”他跟上她的步子,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没人跟你抢饭吃。
车子刚停稳在小区门口,宋知野忽然解开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我去买个东西。
顾稚妤:探头往窗外看:“买什么啊?这儿附近没商店啊。”
宋知野:“不远,拐个弯就到。”推开车门,又回头叮嘱,“锁好车门,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顾稚妤:撇撇嘴:“知道了,快去快回啊,我腿都坐麻了。
宋知野没应声,转身就往街角跑。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衬衫的后摆被风吹得轻轻晃。顾稚妤趴在车窗上看了会儿,忽然发现他跑的方向,好像是早上路过的那家花店。
她愣了愣,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车门,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大概过了十分钟,宋知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藏在身后,耳朵红扑扑的。
顾稚妤:“买什么好东西了?”挑眉,故意逗他。
宋知野:没说话,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把纸包往她怀里一塞,声音闷闷的:“路上看见的,顺手买的。
顾稚妤:拆开纸包,里面是一小束洋甘菊,嫩黄的花瓣带着点露水,清新得像刚从草地里摘来的。
顾稚妤:给我的?
宋知野:不然给谁,发动车子,目视前方,“看你昨天肚子疼,这个……据说能让人开心点。”
顾稚妤把花凑近鼻尖闻了闻,甜丝丝的香气钻进心里。她偷偷看了眼宋知野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宋知野,你是不是偷偷查过什么花能让人开心啊?”
宋知野:手一抖,方向盘差点打歪:“胡说什么!
车子缓缓驶进小区,顾稚妤看着腿上的洋甘菊,忽然觉得,这个下午好像比蛋糕还要甜。
刚进门,许阿姨就迎上来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可算回来了,午饭刚做好。” 她瞥见顾稚妤怀里的洋甘菊,眼睛一亮,“这花真好看,谁买的?”
顾稚妤刚想开口,就被宋知野抢了先:“路上捡的。
-许昭棠:“捡的?”笑着戳他额头,“你当我老糊涂啊?快洗手吃饭。”
餐桌旁,宋砚辞正翻着报纸,抬眼看见宋知野的制服,挑了挑眉:“今天穿得挺正式。
宋知野:埋头扒饭,含糊道:“随便穿的。
宋知野:他抬眼瞥了眼宋砚辞手里的报纸,忽然开口:“爸,你别光看报纸了,学校那事看好没?
宋砚辞:放下报纸,指尖敲了敲桌面:“教务处那边打过招呼了,下周让你去旁听几节课,适应下节奏。” 他看向顾稚妤,语气温和了些,“稚妤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去看看,你们俩正好作个伴。~
顾稚妤: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
宋知野:却皱起眉,筷子往碗沿上一磕:“她去干嘛?又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抬眼看向宋砚辞,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再说了,我读高二她才初三差着好几个年级呢,凑一块儿像什么样子?”
顾稚妤:正夹着块青菜的手顿在半空,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不服气地嘟囔:“差年级怎么了?我去看看不行吗?你们学校的樱花不是开得正好吗,我还想去拍照呢。”
顾稚妤:她瞪着宋知野,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嗔怪:“小气鬼宋知野!带你去看看怎么了?难不成你们学校是龙潭虎穴啊?”
宋知野:被她那句“小气鬼”堵得噎了下,宋知野放下筷子,脸有点发烫,梗着脖子反驳:“谁小气了?我是怕你到时候乱跑,跟不上队伍。”
顾稚妤:“我才不会乱跑呢!”拿起勺子舀了口汤,斜睨着他,“再说了,你要是不放心,牵着我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餐桌瞬间安静了。
许阿姨“噗嗤”笑出声,宋砚辞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宋知野的脸“腾”地红透了,筷子差点没拿稳,半晌才憋出一句:“……谁要牵你。”
宋知野:“拍什么照,耽误我正事。”别过脸,扒拉着碗里的饭,“到时候人多手杂的,丢了我可不管。”
许阿姨在旁边听着,笑着打圆场:“让稚妤去看看怎么了?你小时候还总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呢,像块小年糕似的黏着,现在倒嫌弃起妹妹了?” 她给顾稚妤夹了块排骨,“别理他,阿姨让你去,到时候让阿姨带你
顾稚妤:眼睛一亮,立刻接话:“就是!宋知野你小时候还总跟在宋知泽后面呢,像个小尾巴似的,人家走一步你跟一步,现在倒摆起架子了。
宋知野:手里的筷子猛地一顿,脸“腾”地红了,瞪向顾稚妤:“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扒着饭,笑得眼睛弯成缝,“上次许阿姨翻旧照片,还有你拽着宋知泽衣角的样子呢,脸皱巴巴的,像只受气包。
宋砚辞:噗嗤”笑出声:“这事倒是真的,那时候知野才五岁,天天跟在他哥屁股后面,生怕哥哥不带他玩。
-许昭棠:“我说错了吗?”挑眉,“小时候你哥放学晚一步,你能站在门口哭半小时,现在倒学会摆谱了?”
顾稚妤在旁边捂着嘴笑,故意凑近宋知野:“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黏哥哥啊?那到时候带我逛学校,会不会也这么‘黏人’呀?”
宋知野的脸瞬间红透,夹起一筷子青菜往她碗里塞:“吃你的!再笑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嘴上凶巴巴的,却没真把筷子抽回来,等她乖乖张嘴才松了手。
顾稚妤嚼着青菜,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甜滋滋的——原来厉害的宋知野,小时候也有这么软乎乎的一面啊。阳光透过窗玻璃落在他发梢,连带着那点别扭的小脾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顾稚妤:眼珠一转,往许阿姨身边凑了凑,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阿姨,还是你带我吧?宋知野肯定不耐烦,到时候把我丢在樱花树底下就走了。”
-许昭棠: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手:“他敢?” 转头瞪了宋知野一眼,语气里带了点威胁,“听见没?到时候要是敢欺负稚妤,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昭棠: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要是不听话,这个月零花钱别想要了,你那宝贝望远镜,也给你收起来。
宋知野:正夹着排骨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许阿姨,一脸不可置信:“妈!
宋知野:迅速转向宋砚辞,像是找到了救星,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爸,你看看我妈!为了外人欺负亲儿子!”
宋知野:说着又嘀咕了句:“我哥不知道是不是站我这边的……
话音刚落,客厅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许阿姨接起来“喂”了一声,随即笑着递给宋知野:“你哥的,刚打来说要跟你说两句。
宋知野眼睛一亮,以为能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接过来:“哥!妈要扣我零花钱还收我望远镜,你快帮我说两句!”
宋知泽:电话那头的行李箱声停了,的声音裹着点异国的风,慢悠悠传过来:“我在国外呢,这边事儿定了,以后就在这儿定居了。
宋知泽:顿了顿,忽然笑起来,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不过你跟稚妤那点事儿,妈早跟我念叨过了——这次啊,我站爸妈。
宋知野:刚想反驳,就听见他又说:“别瞪眼睛,我可看见了,上次视频你偷偷给人夹排骨那怂样。说不准啊,稚妤以后就是你老婆,现在不对人好点,等着后悔?”
宋知野:“哥!你胡说什么!”的脸“腾”地烧起来,捏着听筒的手指都在发烫,余光瞥见顾稚妤正睁大眼睛看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知泽:“我可没胡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那望远镜,等我回头给你寄最新款的,条件是——好好带稚妤逛学校,听见没?
宋知泽: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旧时光的温软:“再说了,你小时候整天跟个小尾巴似的黏着我,放学要我牵,吃糖要我剥,我都没说啥呢,现在让你带个小姑娘逛个学校,就不乐意了?
宋知野:攥着听筒的手指蜷了蜷,耳尖泛着红,嘴里却硬邦邦的:“谁黏你了……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宋知泽:“哦?不懂事啊?”笑出声,“那上次视频,是谁盯着我书架上那只奥特曼手办,说‘哥你回来给我带一个’的?
宋知野:“……”被堵得没话说,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不一样!
宋知泽:“哪儿不一样?”慢悠悠地逗他,“都是让哥哥帮忙办事,怎么到稚妤这儿就成麻烦了?”
宋知野:偷偷瞥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顾稚妤,脸更烫了,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带她去还不行吗?挂了!”
宋知野:被噎得没脾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放心,到时候让爸妈录视频发你,保证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他顿了顿,又不自然地转开话题,“对了,爸妈最近咋样?你那边时差倒过来了没?”
宋知野:“挺好的,妈昨天还炖了排骨汤,念叨着你不爱吃葱
宋知泽:声音软了些,“望远镜我给你买了最新款的,带夜视功能,等过两天寄回去。”
宋知野:的耳朵动了动,嘴上却哼了声:“谁稀罕。
宋知泽:“不稀罕啊?故意逗他,“那我退了?”
宋知野:刚要炸毛,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收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正经的叮嘱:“逗你的。好好收着,以后晚上看星星用得上。”
宋知泽:他顿了顿,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裹着点暖意:“还有,替我照顾好爸妈,顺便……照顾好你未来老婆顾稚妤。”
宋知野:刚想反驳,就听见他话锋一转,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对了,望远镜过两天就到,到时候记得签收。别光顾着跟小丫头片子斗嘴,忘了去取快递。”
宋知泽:又补充道:“还有啊,望远镜到了记得给稚妤看看,那丫头眼神亮,肯定喜欢。下周带她逛校园也上点心,樱花大道那片拍照片好看,记得跟她合张影,发我看看。”
宋知野:攥着听筒,耳尖红得厉害:“谁要跟她合照!
宋知泽:“少来这套,”在那头轻笑,“小时候你抢她的棉花糖,还非得凑一块吃,现在拍张照怎么了?就这么定了,不然我让妈天天催你。”
宋知野:“哥!”气结,却被拿捏得死死的,只能含糊应下,“知道了,挂了!
宋知野:“哥!”的脸“轰”地炸开,手里的听筒差点飞出去,“你能不能别瞎操心!
宋知泽:“我这是未雨绸缪。”轻笑,“小时候你抢她半块橡皮都跟护宝贝似的,现在让你多上点心怎么了?” 他压低声音,像说什么秘密,“我可是看出来了,你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宋知野:行了我知道了
宋知野:他“啪”地挂了电话,转身就撞见顾稚妤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抱着那束洋甘菊,笑得眉眼弯弯:“你哥让你跟我合照啊?
宋知野:脸一僵,梗着脖子:“他胡说的。” 嘴上这么说,却在转身回房时,脚步慢了半拍——照片……好像也不是不行。
顾稚妤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头闻了闻怀里的花,甜丝丝的香气里,好像混进了点期待的味道。
-许昭棠:老公端着刚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笑着往宋砚辞手里塞了块苹果:“你看,我就说知泽懂事吧?刚才在电话里跟知野那小子说得明明白白,让他好好带稚妤逛学校,还特意交代要拍合照发给他,连让我们录视频盯着的事都想到了。”
宋砚辞:接过苹果,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老婆还是你教得好,两个儿子都懂事。” 他咬了口苹果,看向顾稚妤,“到时候让你许阿姨跟着去,她最会拍照,保准把你和知野拍得漂漂亮亮的。”
-许昭棠: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多大岁数了还说这个。”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得老高,伸手给宋砚辞也递了块草莓,“快吃你的吧。”
宋砚辞:笑着接过来,还故意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句:“我说的是实话。” 许阿姨的耳尖瞬间红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
顾稚妤:房门“咔嗒”一声空响,顾稚妤探头往里看了眼,转身朝天台喊:“宋知野!阿姨切了水果!”
天台的铁门“吱呀”开了,宋知野探出头来,手里还捧着个旧望远镜,镜片被夕阳照得亮晶晶的:“喊什么,我在这儿看望远镜呢,不在房间。
宋知野:他顺着楼梯走下来,肩上还沾着点灰尘,像是刚趴在天台栏杆上看过远方。许阿姨瞅见他手里的望远镜,笑了:“怎么又翻出这个旧的?你哥不是说新的快到了?”
宋知野:“旧的也能用。”宋知野把望远镜往沙发上一放,视线扫过爸妈交握的手,耳尖悄悄红了,赶紧转身去拿水果,“我先吃块哈密瓜。”
宋知野:他刚咬了一口,就见宋砚辞又往许阿姨嘴里喂了块草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嘟囔:“爸妈,你们好意思秀恩爱吗?当着我们俩小孩的面,烦死你们了。”
宋知野:他刚咬了一口,就见宋砚辞又往许阿姨嘴里喂了块草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嘟囔:“爸妈,你们好意思秀恩爱吗?当着我们俩小孩的面,烦死你们了。
宋砚辞:却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俩恩爱,碍着你吃哈密瓜了?” 他挑眉看向儿子,“要不你也找个能让你秀恩爱的?”
宋知野:爸!”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哈密瓜差点掉地上,“你胡说什么呢!
顾稚妤: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故意凑近宋知野:“就是,宋知野,你也找个呀,到时候我们就不烦叔叔阿姨了,烦你。
宋知野:“顾稚妤你闭嘴!”瞪她,却在看到她笑得发亮的眼睛时,把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只闷闷地把剩下的哈密瓜塞进嘴里——这一屋子人,没一个是省心的!
顾稚妤:凑到沙发边,拿起那台旧望远镜打量:“这是你小时候用的?
宋知野:“嗯。”含着哈密瓜,含糊点头,“以前总跟我哥在天台看星星,他说这能看到猎户座的腰带。”
顾稚妤:“那新的到了,能看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宋知野:……顿了顿,没看她,声音却轻了点:“……能看到更远的。” 他往她手里塞了块芒果,“吃你的,少打听。”
顾稚妤:捏着半块芒果,故意皱起眉:“太大了,我要吃切成小块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芒果,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不然我就告知泽哥,说你欺负我,连块芒果都不肯帮我切。”
宋知野:……手里的哈密瓜差点没拿稳,瞪她:“顾稚妤,你幼不幼稚?
顾稚妤:“就幼稚怎么了?”把芒果往他面前一递,“切不切?”
-许昭棠:在旁边笑得直摇头:“你这丫头,还学会拿捏人了。” 她推了宋知野一把,“快去给人家切了,别真让你哥知道了,又说你小气。”
宋知野被母命难违,又怕顾稚妤真告状,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过芒果,转身进了厨房。菜刀“咚咚”切得震天响,像是在跟芒果较劲。
顾稚妤:趴在厨房门口看他,见他把芒果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还用牙签串好,忍不住笑出声:“宋知野,你切得还挺好看嘛。
宋知野把果盘重重放在她面前,没好气:“吃吧吃吧,噎着别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却在走到客厅时,嘴角偷偷勾了勾——这小丫头,也就这点能耐了。
捏着牙签戳起一块芒果,看着宋知野别扭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我真服了。
声音不大,却恰好飘进宋知野耳朵里。他脚步一顿,回头瞪她:“你服谁?”
“服你呗。”顾稚妤晃了晃手里的芒果,笑得促狭,“明明心里愿意,偏要装得跟被逼债似的,宋知野,你累不累啊?”
宋知野:的脸又红了,梗着脖子:“谁愿意了?我那是怕你告状!”
顾稚妤:“哦——”拖长了调子,故意把“怕告状”三个字咬得很重。
顾稚妤:见宋知野瞪过来,她忽然话锋一转,看向许阿姨,眼睛瞪得圆圆的:“阿姨,我跟你说个事——宋知野抽烟!
宋知野: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哈密瓜“啪嗒”掉在盘子里:“顾稚妤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稚妤:“我才没胡说,”顾稚妤,一本正经地掰手指头,“上次在天台,我看见你躲在栏杆后面,手里夹着个冒烟的东西,还以为是辣条呢,后来才想起来,那是烟!
-许昭棠:的脸色沉了沉,看向宋知野:“真的?
-许昭棠:这话一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严肃又添了几分:“谁跟你说正常的?小小年纪抽什么烟喝什么酒?知野,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宋知野:正急得脸红脖子粗,没想到许阿姨忽然话锋一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不少:“行了,妈也不是老古板。你们男生到了年纪,偶尔好奇这些也难免,真要是抽过喝过小口,妈不怪你。”
-许昭棠: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但得记住,抽烟伤肺,喝酒伤胃,尤其你们现在还在长身体,千万不能贪多。真要碰这些,也得等成年了,适量就好,不能学那些没分寸的。”
宋知野:愣住了,张了张嘴,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低的:“妈,我知道。其实……我已经成年了,偶尔会抽两根。”
-许昭棠:手里的果盘顿了顿,没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顾稚妤也收了笑,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许昭棠:过了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没了刚才的严肃,多了点复杂:“成年了也不行。你爸年轻时候抽过,后来咳得厉害才戒了,你忘了?” 她伸手摸了摸宋知野的头,像小时候那样,“我不是要凶你,只是这东西没好处,能不碰就不碰,行吗?”
宋知野:的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知道了妈,我以后少抽点。
宋砚辞:“不是少抽点,是最好别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声音沉沉的,“男人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才能对别人负责。”你成长了
宋知野:知道了爸
宋知野: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眼神有点不自然地瞟向顾稚妤,“那个妈,顾稚妤,你……来我房间一下。”
顾稚妤:愣了愣:“干嘛?
宋知野:“让你去就去。”没解释,说完转身就往房间走,脚步有点快,像是在逃避什么。
顾稚妤跟着走进房间,刚关上门,就见宋知野从书架最上层翻出个铁盒子,打开来里面全是包装精致的糖果。他抓了一把塞进她手里,声音闷闷的:“给你的,上次……算我不该凶你。”
顾稚妤:话刚说完,她又收敛了笑意,声音软下来:“对不起啊宋知野,刚才不该拿抽烟的事逗你,让你被叔叔阿姨说……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宋知野: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眼睛一亮,刚才的慌乱瞬间散了大半,语气里带着点得瑟:“是你自己说‘怎么罚都行’的,可别反悔。
顾稚妤:手里的糖“啪嗒”掉在地上,眼睛倏地睁大了。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脸颊“腾”地就红了,嗔道:“宋知野你正经点!”
宋知野:“不是你先说‘怎么罚都行’的?”他挑眉,故意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额头,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戏谑,“怎么,这就怕了?”
顾稚妤:被他笑得脸上更热,索性别过脸,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怀里一塞:“行了行了,睡吧睡吧,再闹下去天都亮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把房间照得朦朦胧胧的。他对着空气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谁想陪你睡……” 话虽如此,却把抱枕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怕自己翻身会弄出声响。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灯昏黄的光晕,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
顾稚妤侧躺着,背对着宋知野,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少年的温热气息。她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跳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撞。床确实很大,可两人之间那点空隙,却像是被无形的线填满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宋知野:“你睡不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刚醒的慵懒,打破了沉默。
顾稚妤: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含糊道:“没有……”
宋知野:“那你翻身翻得跟烙饼似的。”他嗤笑一声,听不出情绪,“怕我吃了你?
顾稚妤:“谁怕了!”她梗着脖子反驳,却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宋知野似乎也侧过身,和她面对面的方向。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她甚至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和那双在暗处依旧明亮的眼睛。
宋知野:“小时候你总赖在我床上,说怕黑,”他忽然低声说,“那时候怎么不怕?
顾稚妤:“那时候不一样……”她小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宋知野:“哪里不一样?
顾稚妤:“就是……不一样。
他没再追问,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顾稚妤以为他睡着了,却感觉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拨开,带着点微凉的指尖,像羽毛拂过。
“睡吧,”宋知野的声音放得很柔,“有我在。”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她往他那边靠了靠,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像晒过太阳的味道。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黑暗中,宋知野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悄悄伸出手,悬在她头顶半寸的地方,停顿了很久,才轻轻落在她发顶,像安抚一只温顺的小猫。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银辉。这一晚,谁都没有抢被子,也没有说梦话,只有呼吸交织在一起,轻得像风,暖得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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