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点凉意卷过巷口,宋知野靠着斑驳的墙根,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一半,火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他没怎么抽,就任由烟雾慢悠悠地往上飘,混进头顶那片被路灯染得发橙的夜空里。
巷尾传来几声猫叫,他抬眼望了望,又低下头碾了碾快要烧到手的烟蒂,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大概是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的空当,倒像是偷来的片刻清静
顾稚妤刚走到巷口就撞见那抹身影,脚步顿了顿。晚风把他指间的烟味送过来一点,不浓,却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意。
宋知野的视线刚撞上她的目光,指尖的动作就顿了半秒。方才还漫不经心地任烟燃着,此刻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屈指将烟蒂按在墙根的积灰里,碾了两下。火星在暗夜里倏地熄灭,留下一点转瞬即逝的余温。
他抬眼时,眉峰微蹙着,像是自己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刚想灭。”他低声解释,声音被风刮得散了些,听不出情绪,只把捏烟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指缝里还沾着点淡淡的烟味。
顾稚妤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过来的羽毛,落在宋知野耳尖。他刚把手从身后挪出来,指尖还残留着烟纸的糙感,闻言顿了顿,目光往巷口那片更深的黑暗里瞥了瞥。
顾稚妤:那你跑出来干嘛
宋知野:喉结滚了滚,又补充了句,“出来透透气。
其实也不是多吵,就是满屋子的笑语喧腾里,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倒是此刻站在风里,听着她的声音,反而比在屋里踏实些。
他没说这些,只是把空着的手插进裤袋,指尖碰到冰凉的布料时,才想起忘了问她怎么也出来了。
其实哪是觉得闷。方才酒过三巡,喉间泛着燥意,烟瘾早就悄悄爬了上来。可眼角余光瞥见顾稚妤正捧着果汁杯,小口小口抿着,脸颊被屋里暖光映得粉扑扑的,像只无害的小兔子,他便硬生生把那点念头按了下去。
她向来闻不得烟味,上次在巷口撞见他抽烟,蹙着眉咳了两声,眼睛都红了,说“呛得慌”。自那以后,但凡有她在的地方,他口袋里的烟盒就从没打开过。
此刻风卷着夜凉吹过来,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摸出烟盒,只是偏头看她:“怎么出来了?里面闷?”
顾稚妤:拿着果汁,我想喝果汁就出来了,你不会是出来抽烟吧宋知野
宋知野:的指尖在裤袋里蜷了蜷,被戳穿的瞬间竟生出点莫名的心虚。他抬眼时,正撞见顾稚妤举着半杯橙汁站在风里,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她手指往下滑,衬得那截手腕白得晃眼。
她眼神清亮,带着点试探的狡黠,像只揣着答案还故意逗弄的小猫。
宋知野:喉结滚了滚,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路灯,声音放轻了些:“没抽。
风把他的话吹得散了点,顾稚妤却听得清楚,几步走到他面前,把果汁杯往他手边递了递:“真的?那你站这儿干嘛?”
杯沿沾着点她的唇印,淡淡的橙黄色,像落在雪上的小太阳。宋知野的目光在那点痕迹上停了半秒,伸手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他心头微麻。
顾稚妤:歪头看他,忽然踮起脚往他身上闻了闻,动作轻得像只撒娇的小兽
宋知野:浑身一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嗯,没烟味。”她满意地退回去,眉眼弯成了月牙,伸手要回杯子,“那我继续喝啦,里面果盘好像快没了,等下回去帮我拿块蜜瓜好不好?”
她没再追问,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臂,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宋知野看着她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方才差点摸出烟盒的指尖,此刻还残留着她指腹的温度。
他无声地笑了笑,把那点烟瘾彻底按了下去。
顾稚妤:那个我怕黑。要不你陪我睡觉吧宋知野
宋知野:(挑了眉)你叫我哥哥我就答应你
顾稚妤:的脸倏地涨红了,夜风卷着她的话音,细若蚊蚋。她攥着衣角往后缩了半步,路灯的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
顾稚妤:我……”咬着唇瓣,半天没憋出下句,指尖都快把布料绞出褶子。
顾稚妤:我等一下就打电话告诉知泽哥,说你欺负我,我怕会让你陪我睡一个觉,你还让我叫你哥哥
宋知野:脚步一顿,转过身时眉梢挑得老高,眼里的笑意却没散。“告状?”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往她面前凑了凑,路灯的光斜斜打下来,把他眼底的促狭照得分明,“我哥要是知道你大半夜缠着我要一起睡,你猜他先骂谁?”
顾稚妤:被他堵得一噎,脸颊更烫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胡说!我是怕黑……”
宋知野:哦,怕黑。”慢悠悠应着,却顺势握住了她推过来的手腕,指尖带着点夜风的凉,“那现在还怕吗?再怕,可就得叫两声哥哥了。”
她的手腕被他捏在掌心,不重,却挣不开。气鼓鼓地瞪着他,眼里的水光早就散了,只剩点恼羞成怒的红晕,偏生声音软得没气势:“宋知野你无赖!
顾稚妤还没反应过来,腰后就忽然多出一股力道,天旋地转间已经跌坐在他腿上。巷口的石墩子凉意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可后背贴着的胸膛却烫得惊人,她瞬间僵成了块木头,连呼吸都忘了。
顾稚妤:“你、你干什么!手忙脚乱地想挣起来,却被他圈在腰侧的手臂箍得更紧,带着烟味的呼吸拂过耳畔,痒得她缩了缩脖子。
宋知野:低头看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泛红的耳垂,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别动。”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像是在提醒,“叫不叫?嗯?”
宋知野:指尖刚触到那片细软的腰侧,顾稚妤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颤,细碎的呜咽声卡在喉咙里。宋知野的指腹带着点薄茧,轻轻一捏,又很快松开,力道轻得像羽毛扫过,却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稚妤的脸烧得能煎鸡蛋,手抵在他胸口推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可那双眼在夜里亮得过分,藏着点势在必得的坏,看得她心跳都乱了节拍。
顾稚妤:“唔……”咬着唇往旁边缩,却被他圈得更紧,后背牢牢贴着他的胸膛,连他胸腔里的震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在笑。
宋知野:“叫不叫?”又问,指尖还停在刚才的位置,没再动,却像有团火顺着那点触感烧上来,把她的耳垂染得更红了。
顾稚妤:被他磨得没了办法,偏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含糊得像小猫哼唧:“哥……
这声“哥”软糯得像浸了蜜,尾音还带着点被欺负狠了的颤意,宋知野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顺着她细软的发丝往下滑,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她又像受惊的小兽般瑟缩了一下。
宋知野:“这就乖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的气音拂在她颈侧,惹得她颈后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刚才躲什么?”
顾稚妤: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着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闷声道:“痒……
宋知野:“哪里痒?”明知故问,指尖故意在她腰侧又轻轻碰了一下。
顾稚妤:“唔!”像被施了定身咒,僵了半秒才猛地往他怀里钻,攥着他衣襟的手指都泛了白,“别闹了……”
宋知野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像某种安抚的鼓点。他终于不再逗她,只是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声音放柔了许多:“不闹了,睡吧。”
怀里的人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宋知野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廓上,眼底的笑意漫出来,缠上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暖意。
宋知野:指尖刚离开自己微凉的额角,就贴上了顾稚妤滚烫的额头,那热度像团小火苗,烫得他指尖一缩。
宋知野:“奇怪了,稚妤的头怎么这么烫?”低声喃喃,声音里还带着刚从浅眠中醒来的沙哑,却瞬间清醒了大半。
黑暗里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顾稚妤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不安地颤着,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些。宋知野连忙掀开被子坐起身,手掌又覆上她的额头,这次按得更久了些,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比刚才摸自己头时的触感烫了太多。
宋知野:“稚妤?醒醒。”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点急意。
顾稚妤:被推得哼唧了一声,眼睫翕动了几下才勉强掀开一条缝,眼神蒙眬得像蒙了层水汽,嗓子哑得发不出完整的音:“……难受……”
宋知野:心一揪,连忙披了件外套下床,摸黑找到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冰凉的玻璃头刚贴上她的腋下,顾稚妤就瑟缩了一下,往被子里缩了缩。
宋知野:“别动,测个体温。”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探进被子,摸到她后背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得发潮。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她烧得通红的耳垂上,看着就烫得惊人。
没等几分钟,顾稚妤就开始不安分地蹭,嘴里含混地念着“渴”。宋知野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抽出处体温计凑到手机手电筒下一看——39度2。
宋知野:“烧得这么厉害。”低咒一声,转身快步去厨房倒温水。刚拧开杯盖,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回头见顾稚妤挣扎着想坐起来,身子却软得晃了晃。
宋知野:他赶紧端着水冲回去,把她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小心地托着她的后颈:“慢点,先喝点水。
温水递到唇边,顾稚妤却没力气张嘴,只是蹙着眉摇头。宋知野无奈,只好用勺子舀了点水,一点点往她嘴里送。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她才总算舒展了点眉头,乖乖地小口咽着。
宋知野:喂了小半杯,放下水杯,重新把她放平,掖好被子:“我去拿退烧药,你再忍忍。
刚要起身,手腕却被轻轻攥住了。顾稚妤闭着眼,指尖滚烫,力道却虚浮得很,像只没安全感的小猫:“别走……
宋知野:喉头滚了滚,反手握了握她发烫的指尖,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乖,我不走。
宋知野:话落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颈后和膝弯穿过,稍一用力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顾稚妤轻哼一声,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颈窝,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搂紧点。”他低声提醒,感受着怀里人虚虚环住他脖颈的力道,脚步放得极轻地往客厅走。月光顺着走廊铺过来,映得他抱着人的身影格外稳当,怀里的重量不算沉,可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怕颠着怕碰着。
药箱放在玄关柜最上层,他腾出一只手够下来,借着手机光翻出退烧药和温水。怀里的人不安分地蹭了蹭,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扑在他锁骨处,宋知野低头看了眼她烧得通红的侧脸,动作更快了些。
顾稚妤:“我不要……苦……”皱着眉偏头,躲开递到唇边的药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在撒娇。
宋知野:无奈地叹气,低头看她烧得通红却依旧抿紧的嘴唇,指尖还能感受到她下巴微微的抗拒。他把水杯放在玄关柜上,腾出两只手托稳她,另一只手捏着药片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客厅茶几摸去——下午她没吃完的草莓糖还放在那儿。
宋知野:捏了颗糖在手心焐热,才重新把人抱稳,这次没直接递药片,而是先将那颗草莓糖凑到她鼻尖:“闻闻,是甜的。先吃药,吃完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顾稚妤:的鼻尖动了动,大概是闻到了甜味,紧绷的嘴角松动了些,却还是没张嘴。
宋知野: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含了口水,再捏着药片凑近,趁她微张嘴唇换气的瞬间,飞快地把药片送进她嘴里,跟着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含糊地哄:“咽下去,嗯?
顾稚妤:温热的呼吸混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拂过唇角,下意识地咽了口,药片便顺着温水滑进喉咙。她刚要蹙眉,舌尖就被一颗甜甜的糖块抵住了,草莓的甜香瞬间压过了药味。
宋知野:“你看,不苦了吧。”松开捏着糖纸的手,指尖蹭了蹭她被糖渍染得亮晶晶的唇角,声音里带着点得逞的笑意,低头时,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汽,像刚哭过似的。
怀里的人含着糖,总算安分下来,只是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又紧了紧,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像只偷吃到糖就心满意足的小猫。
宋知野抱着她往卧室走,怀里的人含着糖,呼吸渐渐匀了些,只是滚烫的体温依旧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在他胸口,像揣了个小火炉。
刚把人放回被窝,顾稚妤含在嘴里的糖就化得差不多了,她咂咂嘴,眉头又皱起来,像是还在回味那点残留的药苦。宋知野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去拧了条新的凉毛巾,回来时见她眼睛半睁着,眼神依旧蒙眬,却定定地望着他。
宋知野:“还难受?”把毛巾敷在她额上,指尖试了试她的脸颊,好像比刚才稍微退了点烧。
顾稚妤:没说话,只是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还带着刚被汗浸过的潮气
宋知野: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握住她的手塞进被窝里,自己也脱了外套躺到外侧,尽量离她近一些,又怕压着她,只敢侧着身。
宋知野:“睡吧,糖都化完了。”低声哄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闹觉的小孩。
顾稚妤:往他这边挪了挪,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声音闷在被子里:“宋知野……
宋知野:嗯?
顾稚妤:“你身上……凉丝丝的,舒服……”含糊地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像找到了天然的降温贴。
宋知野:失笑,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发烫的耳垂,心里那点焦灼总算淡了些。窗外的月光移了移,刚好照亮她恬静的睡颜,嘴角还带着点糖渍的甜味。
他就这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后半夜,她额头上的毛巾换了第三回,手心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灼人,宋知野才敢闭上眼,却依旧握着她的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场来之不易的安稳。
他就这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后半夜,她额头上的毛巾换了第三回,手心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灼人,宋知野才敢闭上眼,却依旧握着她的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场来之不易的安稳。
天光微亮时,顾稚妤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撞进眼帘的是宋知野的睡颜。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守了她一夜,手还牢牢地牵着她的,掌心相贴的地方,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她动了动手指,宋知野立刻就醒了,眼底还带着惺忪,却第一时间摸向她的额头:“退烧了?
顾稚妤:指尖传来的温度终于趋于正常,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嗓子还有点哑:“你没睡?
宋知野:松了口气,反手握了握她的手,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笑得温和:“醒了就好,饿不饿?给你煮点粥。”
窗外的晨曦透进来,落在他带着倦意却依旧温柔的眉眼上,顾稚妤忽然觉得,昨晚那场灼人的高烧,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宋知野起身时动作很轻,生怕牵动到还握着的手。顾稚妤却没松开,指尖微微收紧,看着他掀开被子的背影:“我跟你一起去厨房。”
宋知野:“再躺会儿,”回头看顾稚妤晨光漫进他眼底,“刚退烧别着凉。
顾稚妤:躺着也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宽大的衬衫,是他找给她换的,下摆堪堪遮到大腿
宋知野:视线在她光着的脚踝上顿了顿,弯腰从床尾捞过自己的薄款针织开衫,蹲下来替她披上,袖口仔细卷了两圈:“听话。
顾稚妤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头发有点乱,下巴上冒出点青色胡茬,却半点不显潦草。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眼下的青黑:“你黑眼圈好重。”
宋知野握住她作乱的手,贴在唇边轻吻了下她的指尖,起身时顺势把她按回床上:“乖乖待着,粥很快好。
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顾稚妤披著他的开衫,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卧室门口。晨光透过纱帘,把宋知野的身影拓在地板上,他正在灶台前弯腰搅着锅里的东西,动作不疾不徐,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
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顾稚妤披著他的开衫,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卧室门口。晨光透过纱帘,把宋知野的身影拓在地板上,他正在灶台前弯腰搅着锅里的东西,动作不疾不徐,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
她就那么靠在门框上看着,空气里渐渐飘来淡淡的米香,混着点姜的暖味。昨晚昏沉中记得他喂药时说过,煮点姜粥发发汗好得快。
宋知野:“在看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
顾稚妤:没动,直到他走到面前才仰头看他:“看你煮的粥有没有放糖。
宋知野:“放了半勺,”把碗递到她面前,碗沿不烫了,“怕你嫌姜味重。
她接过来,小口抿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压过了姜的辛辣。宋知野在她旁边蹲下,替她把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怎么样?”
顾稚妤:“还行。”嘴硬,却又喝了一大口。
顾稚妤:不过你是怎么会煮粥的,你又是学生会部长,还会打篮球,还喜欢天文
宋知野:正收拾着灶台,闻言回头看她,晨光在他睫毛上落了层浅金:“以前住校时老吃食堂,偶尔想换口味,就跟着宿舍老大学了两招。”他擦了擦手走过来,顺势坐在她旁边的地毯上,“煮粥最简单,掌握好水米比例就行。”
顾稚妤: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他:“那打篮球和天文呢?感觉跟煮粥完全不搭。”
宋知野:指尖顿了顿,想起那几个名字时,眼底漾开点无奈的笑意:“可不是么。”他屈起指节敲了敲地毯,“尤其是时逸宸,那会儿天天堵在教室后门,书包往我桌上一甩就拽人,说什么‘宋大学霸再不运动,骨头都要锈住了’。”
宋知野:“傅景渊总爱跟我一队,说我投篮准,其实是他自己懒得跑位。”他想起什么,嘴角弯得更深,“司宇哲和江念舟俩是活宝,打半场能因为抢一个篮板吵十分钟,最后还得韦翊轩来劝。”
顾稚妤: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那你们现在还一起打吗?
宋知野:“偶尔聚聚,”侧过身看她,晨光落进他眼里,“他们几个总说,等你好利索了,约场球给你看看——不过放心,不会让你站在场边晒着,给你搬个小凳子坐树荫里。
顾稚妤:被他逗笑,刚退烧的脸颊泛起浅粉:“谁要看你们打球,我还不如看星星呢。
宋知野:低笑出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都依你。
宋知野看着顾稚妤退烧后渐渐舒展的眉头,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她脸颊上的潮红退去,露出原本白皙细腻的肤色,呼吸也从之前的急促变得平稳悠长,像只卸下防备的小兽,安静地陷在柔软的被褥里。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额头——温度终于降到了正常范围,那点微凉的触感让他悬了许久的心落回实处。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温水和退烧药,旁边散落着几张用过的退热贴,都是这十几个小时里与高烧对抗的痕迹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宋知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忽然觉得,比起平日里那个鲜活跳脱的模样,此刻这样安静的她,竟也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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