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盗版书背后的秘密

杨季年在地洞里嗅到那股诡异的香味时，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现在他被倒吊在青城派的屋檐下，头朝下晃荡着，脑袋里嗡嗡作响，终于确定那味道，是“辟邪剑谱炖王八”。

“这年头，连炖汤都得配个剑谱，江湖人真是卷疯了。”他一边晃悠一边自言自语，战术马甲里的工具叮当作响，连个能自救的家伙都够不着。

球球蹲在他脚边，叼着那块“瞅你这损色！”的木片，一脸“你又作死”的表情。

“别看了，赶紧咬绳子。”杨季年低声催促。

球球没动，反而把木片往他脸上一杵，像是在说：“你先说清楚，这次又为啥被吊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刚从地洞出来，就被衡山派那帮人围了，然后他们说‘杨老师我们仰慕你很久了’，结果下一秒就把我五花大绑送来了。”他叹气，“余沧浪这厨子怕不是想拿我当食材。”

球球一听“食材”俩字，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尾巴一扫，冲着厨房方向就窜。

“哎你别去——！”

话音未落，球球已经咬断了绳子。

杨季年“啪”地摔在地上，屁股先着地，疼得他眼冒金星。

“这年头，连仓鼠转世都比人靠谱。”他揉着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看了看天色，月光正好洒在青城派的屋顶上，照得那口大铁锅亮闪闪的。

“走，去看看这锅汤到底炖的是啥。”

他猫着腰摸进厨房，还没靠近，就听见“唰”的一声，一把菜刀擦着他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

“谁？”余沧浪的声音从锅后传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剁骨刀，眼神凶得跟要吃人似的。

“是我。”杨季年举起双手，“你上次煎蛋都没砍我，这次炖汤不至于吧？”

“你来干啥？”余沧浪皱眉。

“就……看看。”

“看个屁，这锅汤能看啥？”

“能不能让我闻一下？”

余沧浪一愣，随即冷笑：“你这人怪得很，上次偷药粉，这次闻汤？”

“不是，我就是……”

话没说完，球球已经蹿上了灶台，鼻子凑近锅边猛嗅，尾巴兴奋地摇成了风扇。

“别碰那锅！”余沧浪大喊，一掌拍向球球。

球球灵巧一闪，爪子一扒拉，锅盖“哐当”掉地，汤汁溅出几滴，正落在杨季年脚边。

他低头一看，那一滩汤里浮着几个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玩意儿不是葵花宝典上的吗？”他瞪大眼。

余沧浪脸色一变，抬手就要用“摧心掌”拍他。

杨季年早有准备，掏出一袋药粉就往空中一撒。

“风麻散！”他喊。

余沧浪一愣，动作慢了半拍，杨季年趁机扑到锅边，从战术马甲里掏出个小玻璃瓶，舀了一勺汤汁就塞进去。

“这可是独家秘方，不带走可惜了。”

余沧浪大怒，挥刀砍来，球球却突然扑向锅边，一爪子撞在锅上。

“别——！”

“哐——！”

锅翻了，汤洒了一地，整个厨房瞬间香气四溢，连墙角的老鼠都从洞里探出头来。

“完了完了。”杨季年转身就跑。

余沧浪暴跳如雷，追着他们一路砍到门口，边砍边喊：“你们给我等着！这锅汤我炖了三天三夜！”

“你这厨子也太拼了！”杨季年边跑边回头，“辟邪剑谱炖王八，你这是要开武学私房菜？”

球球在前面带路，一路冲进后山，杨季年紧随其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终于甩掉余沧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从马甲里掏出那瓶汤汁，对着月光一看——

“这玩意儿……还真有点门道。”

他拿出一张试纸，沾了点汤汁，颜色从蓝转红，最后停在了深紫色。

“这反应……和风麻散差不多，但更烈。”

他皱眉翻了翻《江湖毒物图鉴》，翻到“秘传类”那一栏，发现这反应模式和“九转还魂露”很像。

“这不是用来续命的吗？怎么和辟邪剑谱扯上关系了？”

球球蹲在他旁边，叼着木片，眼神里透着“你又想歪了”的嫌弃。

“别这样看我，我这是在为江湖和平做贡献。”杨季年一边说，一边把瓶子塞进马甲夹层。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声。

“迪斯科？”

他一愣，下一秒，一道紫光从林中掠过，带着一股诡异的香气飘来。

“相思引！”他脸色一变。

“轮回话筒又来了？”球球叼着木片，眼神一凝。

“这章不该有任我痴登场吧？”杨季年皱眉。

可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林中走出，紫袍飘飘，手里握着根紫玉烟杆。

“杨兄弟，别来无恙？”那人笑眯眯地说道。

“……你谁啊？”

“衡山派，任我痴。”那人一拱手，“久仰杨老师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流倜傥。”

“……你见过我？”

“你的小说，我拜读过。”任我痴笑得像朵花，“尤其是那本《东方教主爱上我》，写得真是……感人。”

“你看过？”杨季年一惊。

“当然。”任我痴点点头，“我还收藏了教主亲手绣的那本，批注也看了好几遍。”

“……你哪来的？”

“盗版。”任我痴笑得更灿烂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啥秘密？”

“那本书里，除了‘欲练此功’，还有后续内容。”

杨季年瞳孔一缩。

“后续？”

“对。”任我痴缓缓说道，“我查了好久，发现那内容，和《葵花宝典》原本的练功法门，完全不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任我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人改过。”

“改过？”杨季年心头一震。

“没错。”任我痴压低声音，“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东方云。”

杨季年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那瓶汤汁，忽然意识到，这锅汤，可能不是余沧浪一个人的秘密。

“这江湖……比我想象的还深。”

他正想着，任我痴忽然抬手，紫玉烟杆一挥，一缕紫烟飘来。

“杨兄弟，不如我们合作一把？”

杨季年一跃而起，掏出防毒口巾就往脸上捂。

“你这合作，是不是先得把我毒晕？”

“哎呀，杨老师，别这么紧张。”任我痴笑得像个老狐狸，“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那本小说，可能不是你写的。”

“……啥？”

“我说，你那本《东方教主爱上我》，可能……是别人写的。”

杨季年愣住了。

“你是说……我穿书前，这书就已经存在？”

任我痴没有回答，只是笑。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在晋江写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东方云会在书里批注‘这章主角怎么这么欠揍’吗？”

杨季年猛地抬头。

“你怎么知道她写了这个？”

任我痴轻轻一笑，紫玉烟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因为……我也有一本。”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东方教主爱上我》，只是那字迹，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这……”

“所以，杨老师。”任我痴轻声说，“你确定，你写的，是原创吗？”

杨季年怔在原地，手里的瓶子差点滑落。

球球叼着木片，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仿佛也在问：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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