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那截素白衣角照得像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Wi-Fi信号接收器,杨季年蹲在门槛上,手指抖得像被5G基站电磁波扫过。他刚从马甲第三格摸出那枚改装过的微型放大镜——原是写小说时用来检查错别字的,如今却要拿它鉴定一场可能不存在的暗恋。
“YJN……”他喃喃,“不是快递代号,不是Wi-Fi密码,也不是我上个月注册的‘穿越者情感互助会’会员号。”
放大镜贴上银线绣字的瞬间,镜片边缘泛起一圈微弱的蓝光,像是谁偷偷给镜头开了个美颜滤镜。他眯眼细看,针脚弧度圆润中带着一丝倔强,和东方云批注他小说时朱砂落笔的走势如出一辙。那股熟悉又致命的强迫症感扑面而来——连一个顿号都要对齐三遍,更何况是三个字母。
他翻出便签本,纸页哗啦作响,像在播放他内心崩溃的BGM。
“云——Y;寂——J;年——N。”他低声念着,笔尖在纸上划出三条连线,像在破解某个社死级谜题。
“等等。”他突然顿住,“‘年’的拼音是nian,首字母是N没错,但教主什么时候开始用英文拼名字了?她上次看到我手机上的‘Auto-Correct’功能,还以为是葵花宝典电子版。”
可偏偏,这三个字母的排列方式太整齐了,不像随手为之,倒像是……刻进DNA里的执念。
他抬头望向后山那间小屋,门依旧虚掩,桂花香混着墨味飘出来,像极了某个深夜被甲方逼到绝境的文艺青年,在电脑前一边哭一边敲下“我爱你”三个字。
“行吧。”他深吸一口气,“如果这真是告白,那我就是全江湖最倒霉的接收方——收情书的代价可能是被绣春刀削成薯片。”
他重新低头研究夜行衣,指尖刚触到领口内衬,战术马甲第六格突然发出轻微震动——布料扫描仪红灯闪烁。
“双层缝合?还带机关?”他倒抽一口冷气,“上次她用笑穴针法改造内衣袖口,结果我摸了一把直接笑出腹肌,差点在众弟子面前表演‘临终遗言是哈哈哈’。”
他左思右想,忽然瞥见桌上那管被球球啃过的胭脂。上一章它还用来画腮红,现在倒成了唯一能麻痹神经的合法道具。他蘸了点往指尖一涂,瞬间感觉整根手指像被塞进了零下二十度的冰箱速冻层。
“痛觉屏蔽成功。”他咬牙,“接下来就是技术活了。”
他从马甲第七格抽出一根自带录音功能的绣花针——这玩意儿曾录下他三百六十种求饶方式,如今终于要干点正经事。针尖轻挑,沿着衣领暗线缓缓推进。三秒后,“咔”一声轻响,夹层弹开,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滑入掌心。
纸上只有一行字:
“今夜月色很美,但那人更美。”
墨迹晕染,纸背有两道浅浅压痕,像是有人曾把这张纸贴在脸上太久,泪水渗过纤维,留下无声的证据。
“我靠。”杨季年差点把针吞了,“这句不是我上上周删掉的番外开头吗?我还记得编辑批注:‘太肉麻,建议改写成“月色很美,但剑更冷”’。”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仿佛怕这句话是从他脑子里偷走的。可更诡异的是墨水——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像是自带夜店氛围灯效果。
“恒山派夜光墨?”他瞳孔地震,“教主跟仪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特供文具?难不成她半夜翻墙去恒山文具店进货?还是……有人代笔?”
他正欲翻出便签本记下“疑点四:情诗来源不明”,忽觉头顶一凉。
不是风吹,是杀气。
房梁上,一道素白身影静静立着,袖口垂落半截羽毛,泛着机械光泽。绣春刀在她指间轻转,刀尖未出鞘,却已压得空气塌陷三寸。
杨季年反应堪称教科书级别——
“保命三式,启动!”
他原地仰倒,战术马甲“砰”地弹出充气护颈,像极了现代都市打工人通勤时戴的U型枕。护颈刚撑起,东方云已跃下,落地无声,裙摆未扬。
“你配看?”她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捞出来的矿泉水。
杨季年躺在地上,护颈卡住下巴,说话像含了颗核桃:“这字迹……不像你。”
东方云挑眉。
“你写批注,从不用感叹号。”他举着情诗,纸页在月光下发着幽光,“上次我写‘东方教主一笑倾城’,你批了个‘矫揉造作’,连句号都写得跟刀刻似的。可这句……情绪太外放,不像你风格。”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除非……你那天喝了余沧浪的‘太监叫花鸡汤’,导致情感模块短路。”
东方云没动,右眼却泛起一丝蓝光,像是系统正在加载某种高危程序。
杨季年趁机扫视她袖口——那截羽毛,和情诗纸张纤维几乎一模一样。他心头一震:机关木鸟?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东方云忽然抬手,绣春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出他脸上未擦净的胭脂印——那是球球上次恶作剧留下的“腮红暴击”。
“你偷看。”她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神经末梢。
“我没偷看!”杨季年立刻反驳,“是球球叼来的!它现在是日月神教官方快递员,有工牌有社保,不信你查它的貂语翻译记录!”
“那你为何拆衣?”她逼近一步,刀尖微抬。
“因为……”他喉咙发干,“YJN这三个字母,太像某种宇宙级暗示了。我要是装看不见,岂不是辜负了编剧给我安排的主线任务?”
“编剧?”她眼神微动。
“啊不是。”他秒改口,“我是说……天意。这缩写,不可能是巧合。”
她沉默片刻,忽然冷笑:“若我说,这只是我练字的草稿呢?”
“那您练字干嘛非得用英文?”他反问,“而且‘Your Jin Nian’这种语法,连新东方初级口语班都通不过。您要真是练字,不如写‘I love killing’更符合人设。”
空气凝固。
东方云指尖一抖,绣春刀收回鞘中,发出清脆“咔”声。她转身欲走,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桂花香。
杨季年猛地坐起,护颈“噗”地漏气,像极了社畜被裁员时的叹息。
“等等!”他喊住她,“这诗……是谁写的?”
她脚步未停。
“是不是……那个会写情诗的木鸟?”他盯着她袖口残留的羽毛,“它是不是替你传话?还是说……你根本不敢亲自说?”
她终于停下。
月光下,她侧脸轮廓清晰如刀刻,睫毛轻颤,像在压抑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你以为,”她缓缓开口,“我会对一个天天喊我‘老婆饶命’的疯子动心?”
杨季年张了张嘴,没出声。
她回头,右眼蓝光一闪而逝:“那你又为何,连护颈都带着?怕死的人,也配问心?”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杨季年呆坐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情诗。月光移过,照出绢纸边缘一行极小的批注——
“第233夜,未寄。”
他猛地翻过便签本,在“缺页是喂狗了吗”那页下方,赫然有一行自己早已遗忘的记录:
“第233章,删稿。标题:《东方教主今天也在假装不喜欢我》。”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发抖。
屋外,一阵风掠过,吹动门扉。
小屋深处,机关木鸟轻轻扇动翅膀,喙中吐出机械音:
“今日……未……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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