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过听风阁的飞檐,杨季年就踩着影子溜进了密室。
他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红烧肘子,边走边啃,油光蹭在战术马甲第三格的“防弹内衬”上——其实只是个加厚暖宝宝贴。上一章地牢的冷气还没从骨头缝里散干净,他可不想再靠“躺平装死”来取暖。
门吱呀一响,红影未至,寒意先来。
“你迟了三刻。”东方云站在屏风后,发间空荡,像被风刮走了一整个春天。她手里捏着那根失踪的玉簪,此刻正斜斜指向杨季年的喉结,动作轻巧得像在挑一粒饭粒,却足以让他瞬间屏住呼吸。
“我……我路上遇到球球,它非说这肘子是它偷的,要我替它背锅。”杨季年咽下最后一口肉,舌头下意识舔了舔后槽牙,“你看,我连证据都吃完了。”
东方云没笑,右眼蓝光一闪,像是系统启动了杀毒模式。
“昨日你说,要写完我的故事。”她声音不高,却压得空气都塌了半寸,“那我问你——你写过的所有女主,名字叫什么?”
杨季年瞳孔地震。
这哪是考校,这是要命!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写过的三十七本小说,女主有叫“冷月霜”的,有叫“苏挽歌”的,还有本沙雕文里起名叫“旺财”的……可现在谁记得清?他连自己上个月的外卖订单都记不住!
“等等!等等!”他举起双手,战术马甲第十格悄悄滑出紫外线笔,“女主这概念,本身就具有流动性!你看你,白天红衣斩人如麻,晚上素衣抄诗如痴,到底算‘疯批美人’还是‘破碎感文学’?定义不清晰,答题有风险!”
“三。”东方云轻启唇。
“二。”玉簪往前递了半寸。
“一。”蓝光暴涨。
杨季年脑子一炸,脱口而出:“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美!!!”
空气凝固。
东方云瞳孔微缩,指尖一颤。
“嗖——啪!”
簪尾“咔”地弹出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擦着杨季年耳廓飞过,钉进身后的檀木屏风,针尾还晃着个小标签:“笑断肠·试用装·限一人次”。
杨季年摸了摸耳朵,指尖带了点血丝,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簪子还能当快递发暗器?”
他偷偷瞥了眼簪身,紫外线笔趁机扫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YJN-02。
“YJN?”他心头一跳,“这不是夜行衣上的缩写?合着这簪子还是限量联名款?”
东方云冷冷收回簪子,眼神却有一瞬的晃动,像是系统刚被强制重启。
“你奉承得倒快。”她冷笑,“可这簪子,本就不是给你夸好听就能躲过的。”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转,欲将簪子收回袖中。可那机关却“咔”地卡住,簪尾卡在半空,像极了手机弹窗关不掉的广告。
杨季年眼睛一亮。
他迅速将紫外线笔光束扫向簪尖,发现内槽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朱砂混合物,还泛着淡淡的桂花香。
“哈!”他脱口而出,“你拿桂花浴的水润滑机关?怪不得卡壳——木鸟都比你懂保养!”
话音刚落,梁上“啪”地一声轻响。
机关木鸟扑棱棱飞下,翅膀展开,投影出一行小字:
【YJN-02 发簪】
模式:防御 / 示警 / 自毁
当前状态:示警(触发原因:情绪波动>阈值)
系统提醒:请定期使用恒山特制润滑液,避免因气血紊乱导致机械故障。
东方云脸色一黑,抬手就想把木鸟拍飞。
可那鸟一个俯冲,绕到她背后,机械音还补了一句:“今日情诗未写,情感维稳进度-15%,建议立即执行‘温柔暴击’流程。”
“闭嘴!”东方云一甩袖,木鸟“嗷”地一声撞墙,假装断电。
杨季年差点笑出声,但立刻意识到——自己还站在“笑断肠”暗器的射程内。
他清了清嗓子,把便签本从马甲里抽出来,翻到一页写着“女主行为逻辑分析”的笔记,低声说:“你改造这簪子,不是为了杀我吧?”
东方云没答。
“它刚才没射‘自毁’,只启动了‘示警’。”杨季年指着屏风上的毒针,“说明你心里杀意不够格——系统都嫌弃你情绪管理不到位。”
他顿了顿,往前半步,“所以,这簪子一半防我,一半……是防你自己?怕哪天双心失控,真把我扎成刺猬?”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东方云缓缓抬手,指尖在簪尾轻轻一拨,机关“咔”地复位。
“你若真懂我,”她声音冷得像冰窖刚开门,“就该知道——我恨谁,才让她当女主。”
杨季年心头一震。
他想起昨夜地牢墙上那行批注:“缺页是喂狗了吗”。那时她抄他的字,不是为了骗他,是为了确认自己还没疯。
而现在,她用桂花浴稳气血,用木鸟提醒保养,用发簪当情绪警报器——这哪是疯批教主?这是重度强迫症晚期加情感表达障碍!
他忽然笑出声:“那你批注《宝典》时,写‘这骚粉封面谁挑的’,是不是也在想——谁配站在我旁边?”
东方云猛地抬头。
蓝光在她右眼深处翻涌,像极了直播间弹幕刷屏“前方高能”。
“你不怕我?”她问。
“怕啊。”杨季年老实点头,“但更怕你哪天突然不逼我背名字了,不拿簪子比划了,也不让木鸟唠叨了——那才真是系统崩了。”
他合上便签本,像收起一面战损盾牌:“所以我不跑。我要把你的故事写成连载,每章标题都叫《今天教主又想杀我又没成功》。”
东方云没动。
可那根YJN-02发簪,却在她指间轻轻转了一圈,簪尾的机关悄然滑回“防御”模式。
她转身欲走,红衣掠过香炉,一缕桂花味随风散开。
就在这时,袖口微微一动。
半片干桂花飘落,打着旋儿,正好落在杨季年脚边。
他低头看着那片枯黄的花瓣,又抬头望向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
这簪子能射毒针,也能卡壳;能示警,也能撒娇;能防敌人,更能防她自己。
而那片桂花,不是掉落,是投递。
是她说不出口的那句:“我还活着,且尚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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