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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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地方的秘密

技术科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有了消息。

“唐哥,匿名账号的IP地址查到了,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登记信息是十年前的,早就过期了。”电话里,技术科的同事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聊天记录里提到的‘老地方’,应该就是指这个工厂!”

“废弃工厂?”唐子枡皱眉,“李明浩去那干嘛?”

“不清楚,但查了李明浩的行车记录仪,上周二下午六点,他确实开车去过那个方向,在工厂附近的监控里出现过。”

唐子枡挂了电话,看向正在整理物证的梁程祺:“‘老地方’找到了,城郊的废弃工厂,李明浩上周二去过。”

梁程祺正拿着显微镜观察那几根羊毛纤维,闻言抬起头:“废弃工厂?和石膏粉、羊毛纤维倒是能对上。”

“怎么说?”

“纤维检测结果出来了,是粗纺羊毛,防水处理过,通常用于制作户外工装或……防尘外套。”梁程祺调出检测报告,“石膏粉的成分也分析好了,是医用石膏,常用于固定骨折,或者……制作人体模具。”

“人体模具?”唐子枡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排除这个可能。”梁程祺的语气很平静,“废弃工厂、医用石膏、防尘外套,这三个词放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非法制作人体模型,或者……更糟的。”

唐子枡没说话,拿起那双女士高跟鞋的照片。鞋跟里的泥土样本已经送去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结合工厂的位置,他有了一个猜测。

“小李,备车,去城郊的废弃工厂。”

“现在?”小李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唐哥,那边荒郊野岭的,要不明天再去?”

“早去早发现线索。”唐子枡拿起外套,“梁法医,一起?”

梁程祺点头,合上勘查箱:“正好去看看现场的土壤和纤维是否匹配。”

废弃工厂位于城郊的山脚下,周围是一片荒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大锁,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门锁是完好的,不像有人强行闯入的样子。”唐子枡检查着铁门,“李明浩如果来这,应该是有钥匙,或者……有人从里面给他开了门。”

他绕到工厂侧面,发现一扇小窗户的玻璃碎了,足够一个人钻进去。“从这进。”

三人依次从窗户爬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光柱。

工厂很大,堆放着废弃的机器和木板,角落里结着厚厚的蜘蛛网。梁程祺打开勘查灯,光柱扫过地面,忽然停在一处地方。

“这里有新鲜的脚印。”

唐子枡和小李立刻凑过去,只见地面上有几串清晰的脚印,其中一双和李明浩的运动鞋尺码吻合,另一双则是女士高跟鞋的印记,鞋跟的磨损程度和张曼家找到的那双一模一样!

“真的是这!”小李兴奋地说,“李明浩和那个女的真的来过这!”

梁程祺蹲下身,用镊子从脚印旁夹起一点泥土,和高跟鞋里的泥土对比了一下:“颜色和质地都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她又在附近检查,发现了几根和之前找到的一样的深色羊毛纤维,“纤维也对上了,就是从这里带出去的。”

唐子枡的目光扫过工厂的每个角落,忽然停在墙角的一个工作台前。台面上放着一些工具和一袋打开的石膏粉,旁边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人体模型,只做了一半,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躯干。

“看来真的有人在这里制作人体模型。”唐子枡拿起那袋石膏粉,和从李明浩家找到的粉末对比了一下,“是同一种。”

他走到工作台旁,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几张设计图,画的都是人体模型的结构,署名是一个缩写——“L”。

“L?李明浩的‘李’?”小李猜测。

“有可能。”唐子枡点头,“但他一个物流公司的职员,为什么会制作人体模型?”

梁程祺走到工厂的另一边,那里有一个用布帘隔开的小隔间。她拉开布帘,里面有一张行军床,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饭盒和一瓶水,看起来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有人长期在这里活动。”梁程祺拿起饭盒,里面还有没吃完的米饭和咸菜,“时间不长,最多一周。”

唐子枡走进隔间,检查着床铺,忽然在枕头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还能看出是李明浩的手机!

“找到了!”唐子枡打开手机,发现里面的电话卡已经被拔了,但相册里还有一些照片。他快速翻看着,忽然停在一张照片上——李明浩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背景就是这个工厂,女人穿着一件深色的羊毛外套,脚上穿的正是那双女士高跟鞋!

“这个女人是谁?”小李凑过来看,“难道是他女朋友?”

唐子枡把照片发给技术科,让他们查这个女人的身份,然后继续翻看手机,在备忘录里发现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数字看起来像是银行账号。

“这是什么意思?”小李皱眉,“难道是藏钱的地方?”

唐子枡没说话,把地址和账号记下来,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那张设计图,忽然注意到图纸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标记,像是一个五角星——和“星辰标记”案的标记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案子也和十年前的悬案有关?

就在这时,梁程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唐警官,你来看这个。”

唐子枡和小李立刻走出去,只见梁程祺站在一个废弃的机器旁,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块布料。“这是从机器下面找到的,上面有血迹。”

唐子枡的心沉了下去:“是人血吗?”

“需要化验才知道,但看起来可能性很大。”梁程祺说,“布料的质地和李明浩穿的衬衫一样,可能是他的。”

如果这里有李明浩的血迹,那他很可能已经出事了。唐子枡的目光扫过工厂的每个角落,忽然想起什么,对小李说:“去查一下那个银行账号的户主是谁,还有那个小区的地址,看看住着谁。”

“好!”

唐子枡走到工厂的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李明浩为什么会在这里制作人体模型?那个陌生女人是谁?他和赵刚的物流款纠纷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梁法医,你觉得李明浩还活着吗?”他问。

梁程祺沉默了一下,说:“希望不大。现场有血迹,他的手机被留在这里,很可能是凶案现场。”她顿了顿,又说,“但人体模型和石膏粉的存在,说明这里不仅仅是凶案现场,还有别的用途。”

唐子枡点点头,拿出手机,给赵刚的公司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是否知道这个废弃工厂,却被告知赵刚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

“又是没来上班?”唐子枡皱眉,“和李明浩一样?”

“唐哥,你说赵刚会不会也出事了?”小李猜测。

“不一定,”唐子枡摇头,“也可能是跑了。”

就在这时,小李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

“小李哥,查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兴奋,“那个银行账号的户主是赵刚,那个小区的地址住着的是赵刚的老婆,王莉!”

唐子枡猛地抬起头,看向小李,又看向梁程祺。

赵刚的老婆?王莉?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难道就是王莉?

李明浩和赵刚的老婆在废弃工厂见面,制作人体模型,还涉及赵刚的银行账号——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走,去赵刚家!”唐子枡当机立断。

赵刚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唐子枡和小李赶到时,家里没人。邻居说赵刚和王莉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唐哥,没人啊,怎么办?”小李问。

唐子枡没说话,走到门口,忽然注意到门缝里夹着一张快递单,上面的收件人是王莉,寄件人地址是城郊的废弃工厂,寄件人姓名写的是“L”。

“是李明浩寄的!”唐子枡拿起快递单,“寄的是……人体模型的零件?”

他立刻让小李联系物业,调取小区的监控,发现赵刚和王莉今天早上八点开车离开了小区,车是赵刚的黑色轿车,至今未归。

“他们肯定是跑了!”小李说,“一定是他们杀了李明浩,然后畏罪潜逃!”

唐子枡没说话,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赵刚和王莉杀了李明浩,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尸体?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线索?

他拿出手机,给技术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查赵刚的车的行驶轨迹。没过多久,技术科回了电话。

“唐哥,赵刚的车出了城,往西边去了,最后出现在高速路口的监控里,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

“西边?”唐子枡皱眉,“那边有什么?”

“好像是……一个传销窝点聚集地?之前端掉过几个。”

传销窝点?唐子枡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李明浩的失踪,会不会和传销有关?那个废弃工厂,会不会是传销组织的据点?

他想起李明浩家找到的石膏粉和人体模型,忽然明白了什么:“小李,快查一下,那个废弃工厂是不是被传销组织租用了!”

“啊?传销?”小李一脸惊讶,但还是立刻照做了。

唐子枡看向梁程祺,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你也想到了?”

梁程祺点头:“人体模型可能是传销组织用来欺骗新人的道具,比如假装是成功人士的‘战利品’。石膏粉和羊毛纤维,可能是制作道具时留下的。那个女人,可能是传销组织的成员,或者是被胁迫的受害者。”

就在这时,小李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

“小李哥,查到了!那个废弃工厂确实被一个传销组织租用了,头目叫‘李哥’,真实姓名不详,手下有几十号人,专门骗年轻人加入!”

唐子枡的心猛地一跳。

李哥?会不会就是李明浩?或者和他有关?

“李明浩是不是加入了传销组织?”他问。

“不清楚,但我们查到,赵刚的物流公司最近和那个传销组织有资金往来,可能是在帮他们运输货物!”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李明浩可能加入了传销组织,在废弃工厂制作道具,后来想退出,被组织杀害。赵刚因为和传销组织有牵连,怕事情败露,和王莉一起潜逃。那个游戏聊天记录里的“老地方”,就是传销组织的据点。

但还有一个疑点——那个五角星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子枡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王莉穿着深色羊毛外套,站在李明浩身边,笑得很灿烂,完全看不出是传销组织的成员。他忽然想起什么,对小李说:“查一下王莉的背景,看看她是不是被传销组织胁迫的!”

“好!”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废弃工厂里阴森森的,只有勘查灯的光柱在晃动。唐子枡和梁程祺走出工厂,外面的风很大,吹得野草沙沙作响。

“唐警官,”梁程祺忽然开口,“那个血迹样本我会尽快化验,如果是李明浩的,我们就能确定他遇害了。但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可能还活着,被传销组织控制了。”唐子枡接过话,“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找到他,还有赵刚和王莉。”

他拿出手机,给老周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请求支援,准备连夜端掉那个传销窝点。

挂了电话,他看向梁程祺,发现她正看着工厂的方向,眼神很沉。“怎么了?”

“那个五角星标记,”梁程祺说,“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唐子枡的心猛地一紧:“你也觉得和‘星辰标记’案有关?”

梁程祺点头:“十年前的案子,第三名受害者的现场,也有一个类似的标记,只是当时没太在意。如果这个案子和旧案有关,那事情就复杂了。”

唐子枡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手机。他知道,这个案子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危险,也更复杂。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星辰标记”,似乎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走吧,”他对小李和梁程祺说,“去端了那个传销窝点,看看能不能找到李明浩。”

夜色中,警车的灯光刺破黑暗,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驶去。唐子枡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真相,不管它背后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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