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哪来回哪去
超小超大

善后风波,快乐源泉

清晨的阳光,带着初秋特有的清冽,透过公主府寝殿那扇巨大的雕花琉璃窗棂,洒下一片跳跃的金斑。空气里弥漫着新沏的雨前龙井的淡雅香气,混着窗外几株晚桂若有似无的甜香,将昨日慈宁宫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残留的最后一丝血腥与油腻,彻底涤荡干净。

我慵懒地倚在铺了厚厚绒毯的软榻上,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罩了件月白色的素锦寝衣,长发未束,如墨云般逶迤散落。指尖捏着一块小巧玲珑、酥皮金黄松脆的蟹壳黄烧饼,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咸鲜酥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殿下!殿下!”小桃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几乎是蹦跳着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摞厚厚的册子,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得惊人,丝毫不见昨夜叉腰骂人的疲惫,反而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清点好了!都清点好了!”

她将那摞册子“咚”一声放在我手边的紫檀小几上,震得碟子里的烧饼都跳了一跳。

“这么快?”我挑了挑眉,咽下口中的烧饼,端起温热的茶盏抿了一口。

“那可不!”小桃叉着腰,下巴微扬,满脸写着“快夸我”,“奴婢带着账房和府里的侍卫天没亮就杀过去了!沈家那个破落户,哦不,现在该叫沈庶民那个破院子,值钱东西拢共也没几件!大部分还是当年殿下您开恩赏下去的!还有好些,一看就是那姓柳的狐狸精用您的嫁妆银子置办的!”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翻开最上面一本册子,小嘴叭叭叭地开始汇报,语速快得像炒豆子:

“您看!城西那处三进的宅子,地契写的可是您陪嫁庄子的名字!东市那三间最旺铺的绸缎庄,当初是您看沈家实在寒酸,用您的体己银子盘下来,挂在沈砚老娘名下的!还有京郊那三百亩上好的水田,那更是先帝赐给您的汤沐邑!沈砚那一家子泥腿子,真当这些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呸!奴婢今儿个全给您收回来了!一个子儿都没给他们留!连那宅子里摆的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奴婢瞧着像是您库房里出去的,也让人搬回来了!”

小桃越说越解气,小拳头挥了挥:“您是没看见,沈家那个老虔婆,哭天抢地抱着门框不让搬,说什么‘我儿的家业’!奴婢直接让人把她‘请’到一边凉快去了!还有那柳如烟,昨儿在宫里装得跟个小白菜似的,今儿倒有精神了,挺着个肚子就想往侍卫身上撞,口口声声说什么‘公主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哈!奴婢当时就怼回去了:‘柳姑娘,您这肚子里的金疙瘩,还是留着跟沈庶民喝西北风去吧!撞侍卫?撞坏了您赔得起吗?’ 她立马就蔫儿了!”

我听着小桃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描述,想象着沈家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场面,心情愈发愉悦。又拿起一块烧饼,咬得咔滋作响。嗯,果然,没有糟心男人碍眼,连烧饼都格外酥脆。

“做得不错。”我咽下食物,慢悠悠地赞了一句,“东西收回来就好。那些宅子铺面,暂时封存,田庄让原来的庄头继续管着,账目直接报到我这里。” 想了想,又补充道,“沈家那些不值钱的破烂家具、锅碗瓢盆,还有他们自己的衣物细软,就不必动了。本宫还不至于连口破锅都要跟他们抢。” 主要是嫌脏。

“奴婢明白!”小桃响亮地应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又愤愤的表情,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告状的意味:“殿下,奴婢在查抄那些铺面账目的时候,发现点‘特别’的东西!”

“哦?”我端起茶盏,示意她继续。

“那个沈砚!”小桃咬牙切齿,“他胆子真是被狗吃了!竟然偷偷用您长公主府的名头,在外面借了不少印子钱!您看这个!” 她飞快地从那摞册子底下抽出一沓借据,哗啦啦展开在我面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借款人是“沈砚”,但每一张借据的担保人一栏,都赫然写着“长公主府”或者含糊其辞地写着“驸马府”!数额从几百两到上千两不等,加起来足有上万两雪花银!借款日期大多就在最近半年,有些甚至是上个月!

“呵!”我放下茶盏,指尖划过那刺眼的“长公主府”几个字,气极反笑,“好,好得很啊!沈砚!本宫真是小瞧你了!拿着我萧家的名头,去外面借钱养你的外室和野种?这算盘珠子,都崩到本宫脸上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再次涌起,但很快被一种更强烈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感取代。想用我的名头当护身符?想让我萧明昭替你背这上万两的债?

做梦!

“小桃,”我唇角勾起一个绝对称不上善良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你说,要是那些借钱给沈砚的‘善心人’,突然知道他们的财神爷沈状元,一夜之间变成了身无分文、还欠着一屁股烂账的沈庶民……他们会怎么样?”

小桃的眼睛“噌”地一下,比刚才更亮了十倍!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我懂!我太懂了!”的兴奋光芒:“殿下英明!奴婢这就去办!保管让全京城最凶悍、最会讨债的那几拨人,第一时间知道沈庶民现在住在哪个耗子洞里!”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悠闲地靠回软榻,“记得把话说清楚:第一,沈砚已被褫夺功名官职,贬为庶民,所有家产已被长公主府收回充公。第二,这些债务,是他沈砚个人所借,与长公主府无半点干系。第三嘛……” 我拖长了调子,笑得像只刚偷到腥的狐狸,“告诉他们,沈庶民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手脚齐全,想来…挖煤搬砖还债,总是可以的?让他们…多多关照一下沈‘壮士’的还债进度?”

“明白!奴婢这就去散播…哦不,是去告知真相!”小桃心领神会,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我叫住她,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本册子翻看着,状似无意地补充,“顺便呢,让咱们府里那些常在外面采买、消息灵通的婆子小厮们,得空了也去茶楼酒肆、街坊四邻那里坐坐。聊什么呢?就聊聊…咱们这位寒门状元郎,是如何靠着长公主一步登天,又是如何在太后娘娘的圣寿宴上,带着他那‘情深义重’、‘珠胎暗结’的青梅竹马,上演了一出‘逼宫求平妻’的千古奇谈?重点突出一下,咱们长公主殿下,是如何的‘被迫反击’、‘顾全大局’、‘念及旧情’才‘只’把他贬为庶民、收回嫁妆,还大发慈悲地没把他和他那心头肉一起送进大牢的?”

小桃眨巴着大眼睛,拼命点头:“奴婢懂!这叫…占据舆论高地!把咱们公主殿下说得越委屈、越大度、越无奈越好!把沈砚那对狗男女说得越忘恩负义、越无耻下作越好!保管让整个京城的人,提起沈砚就啐一口,提起柳如烟就骂一声狐狸精!殿下您放心,论传闲话…咳,论传播真相,奴婢手底下那些人,可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看着小桃雄赳赳气昂昂、仿佛要去打一场大胜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心情大好,感觉窗外的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舆论战?呵。沈砚,你以为扒了官袍扔出去就完了?本宫要让你在这京城,彻底臭大街!连条野狗都不屑于跟你抢食的那种臭!

接下来的半日,公主府如同一架精密高效的机器,无声却迅猛地运转着。一队队侍卫拿着盖了长公主府大印的封条,奔赴各处收回的产业,动作干净利落,引来无数路人侧目和窃窃私语。

而市井之间,一股更加汹涌的暗流,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

“听说了吗?就那个沈状元!呸!什么状元!现在就是个屁民!”

“怎么没听说!昨儿太后寿宴上那出大戏,我三姑家二表嫂的邻居就在宫里当差,看得真真儿的!啧啧啧,你是没瞧见啊,那沈砚,带着个大肚婆就跪下了,当着太后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逼着长公主殿下抬那狐狸精做平妻!还说公主三年没生养!我呸!他那点俸禄,够给公主殿下买根簪子不?”

“可不是嘛!忘恩负义的东西!听说他那个状元都是靠长公主才考上的!官也是公主替他打点的!连他老家的房子地,都是公主的嫁妆钱给置办的!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还往碗里拉屎?什么东西!”

“长公主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啊!就这,也只是扒了他的官皮,收了该收的东西,没要他的狗命!要我说,就该把他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

“对对对!还有那个姓柳的狐狸精!挺着个大肚子就敢往宫里去闹?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听说啊,她以前就是个勾栏院里唱小曲儿的!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搭上沈砚……”

“哎哟,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贩挤进茶棚,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我有个在钱庄当伙计的兄弟刚告诉我!那沈砚,沈庶民!他完了!彻底完了!”

“怎么了?快说快说!”

“他啊!用长公主府的名头,在外面借了好几万两银子的印子钱!现在公主府发话了,说这债是他个人欠的,跟公主府没一文钱关系!借据上可都白纸黑字写着呢!那些放印子钱的,都是什么人物?吃人不吐骨头的!现在正满京城撒丫子找他呢!听说悬赏都挂出来了!找到人,赏银五十两!”

“嚯!五十两!够买好几头牛了!”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没权没势,还欠了一屁股阎王债,我看他沈砚,怕是连今晚的窝窝头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在茶楼酒肆、市井坊间疯狂发酵、扭曲、放大。长公主萧明昭的形象,在百姓口中迅速拔高,成了被负心汉欺骗、被外室挑衅却依旧保持皇家气度、只是收回自己东西的“完美受害者”。而沈砚和柳如烟,则彻底成了狼心狗肺、奸夫淫妇的代名词,人人喊打。

---

与此同时,京城西南角,靠近贫民窟的一处狭窄、肮脏的小巷深处。

一间散发着霉味和劣质油烟气味的低矮出租屋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沈砚裹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灰色粗布棉袍,这还是他仓皇逃离时,从家里随手抓出来蔽体的。他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一角,头发散乱,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短短一夜之间,那个昨日还在慈宁宫觥筹交错、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一个颓丧的躯壳。

柳如烟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凳子上,身上那件昨日还光鲜的桃红襦裙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下摆还被撕破了一道口子。她脸色苍白,双手下意识地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身体时不时地微微颤抖一下。昨夜的惊吓、被粗暴拖行的屈辱、以及一夜未眠的惊恐,让她看上去憔悴不堪。

屋外,隐约传来巷子口几个顽童拍着手、用稚嫩的童音唱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极其刺耳的顺口溜:

“沈状元,不要脸!吃软饭,还砸碗!带野婆,闹寿宴!被扒皮,滚蛋蛋!滚蛋蛋!”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沈砚的耳朵里,刺得他浑身一哆嗦。他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低低呜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屈辱、恐惧、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完了。功名、官职、富贵、前途……全都没了!一夜之间,从云端狠狠跌落泥沼,还被无数只脚踩踏!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房东,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中年汉子,叉着腰堵在门口,粗声粗气地吼道:“姓沈的!还有那个小娘皮!滚出来!这屋子,你们不用住了!”

沈砚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为…为什么?我们交了租钱的!”

“呸!”房东一口浓痰啐在地上,满脸鄙夷,“老子刚听说!你他娘的是个欠了一屁股阎王债的丧门星!连放印子钱的孙阎王都在找你!老子这屋子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欠债不还的瘟神!赶紧给老子滚蛋!别脏了老子的地方!惹上麻烦,老子扒了你的皮!”

“不!大哥!你行行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柳如烟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起身,想去拉沈砚的袖子。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男人了。

“滚!”房东不耐烦地一脚踹在门框上,震得门板嗡嗡作响,“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收拾好你们那点破烂,赶紧给老子消失!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说完,又重重地啐了一口,砰地一声甩上门走了。

狭小的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门外呼啸的寒风。

柳如烟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压抑地痛哭起来:“怎么办…砚郎…我们怎么办啊…没地方住了…外面还有人要抓你…呜呜呜…我肚子好痛…”

沈砚呆呆地坐在炕上,听着柳如烟的哭声,眼神空洞地望着漏风的窗户纸。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在他脸上,冰冷刺骨。房东的辱骂,孩童的嘲弄,还有那“孙阎王”三个字,如同魔咒般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清晰的、带着浓浓市井俚语味道的议论声,顺着风,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清晰地钻进他耳中:

“快看快看!就是这条巷子最里面那家!沈庶民和他那个狐狸精姘头就躲那儿呢!”

“啧啧,真够惨的!听说连个窝窝头都买不起了?”

“活该!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长公主殿下多好的人啊!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嘿嘿,听说放印子钱的孙爷放出话了,谁提供线索找到人,赏五十两!哥几个,要不要…去‘帮’孙爷一个忙?”

最后那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沈砚头上!他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从土炕上弹起来,如同惊弓之鸟,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绝望,声音嘶哑破碎:“走…快走!如烟!快走!不能待在这里了!他们会找到我们的!快!”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拉柳如烟,动作慌乱得撞翻了炕边一只破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柳如烟被他突如其来的疯狂吓懵了,哭声都噎在了喉咙里,只能被他半拖半拽着,踉踉跄跄地扑向那扇破门,如同丧家之犬,仓皇地逃离这个他们刚刚找到的、勉强能遮风避雨的“窝”。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扑打着他们狼狈的身影。身后那间破败的小屋,仿佛一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他们昨日那不切实际的妄想和今日走投无路的凄凉。

---

公主府,暖阁。

小桃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汇报着沈砚和柳如烟如何被房东赶出破屋、如何在寒风中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又如何被几个地痞流氓盯上、差点被扭送去领赏的“最新战况”。

“殿下您没瞧见那场面!啧啧,沈砚那怂样儿,裤子都快吓尿了!柳如烟哭得妆都花了,活像个女鬼!最后是几个巡街的武侯路过,把那几个想拿赏钱的地痞轰走了,他们才连滚爬爬地钻进另一条更脏更臭的巷子,估计是找狗洞钻去了!” 小桃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旁边一杯温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小脸因为兴奋和幸灾乐祸而涨得通红。

我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唇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熏笼里飘出上好的沉水香,暖意融融,与外界的萧瑟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嗯,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声,将玉佩随手丢回旁边的锦盒里,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闹出的笑话。

小桃放下茶杯,意犹未尽,又带着点好奇:“殿下,接下来咱们还做点什么吗?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便宜?”我轻笑一声,拿起银签子,扎起一块切得晶莹剔透、用冰镇着的蜜瓜,慢悠悠地送入口中。清甜冰凉的汁水瞬间驱散了屋内的暖燥。“小桃啊,你知道对付两条掉进粪坑里的落水狗,最解气的是什么吗?”

小桃茫然地摇摇头。

“是,”我咽下蜜瓜,唇角勾起一个恶劣又愉悦的弧度,“搬把干净的椅子,坐在上风口,一边吃着蜜瓜,一边看着他们在粪坑里扑腾,怎么爬也爬不上来。偶尔呢,还可以丢块石头下去,让他们扑腾得更欢实一点。”

“让他们活着,”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比让他们痛快死了,有意思多了。”

小桃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随即也跟着嘿嘿坏笑起来:“殿下英明!奴婢懂了!保证让他们扑腾得‘精彩纷呈’!”

暖阁内,主仆二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愉悦。只有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寒风,似乎在提醒着某些角落里的挣扎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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