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教室时,许清辞正用红笔在笔记本上勾划古诗注解。笔尖顿住的瞬间,她听见后桌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响动,伴随着男生们压低的笑闹——是谢景然他们回来了。
作为班里唯一的体育生,谢景然总带着一身阳光晒透的味道,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额角还挂着没擦干的汗珠。他路过许清辞座位时,带起的风扫过她摊开的书页,某张夹在里面的便签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喂,同桌,你的东西。”
许清辞抬头时,正对上谢景然递来便签的手。他的指节分明,虎口处还有块新鲜的擦伤,大概是刚打球摔的。她指尖轻触着接过,小声道了句“谢谢”,视线飞快落回书本,耳尖却悄悄泛起热。
这是他们做同桌的第三周。许清辞是典型的文科女生,安静、规律,笔记永远写得像印刷体;谢景然则是另一个极端,课桌里塞着篮球杂志和没吃完的能量棒,上课总爱转笔,转着转着笔就会“不小心”滚到她那边。
第二节自习课,谢景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许清辞,这道物理题……”
他摊开的练习册上,空白处比字迹还多。许清辞抿了抿唇,拿起笔:“这里,受力分析错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他耳边。谢景然忽然就没心思看题了,只盯着她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还有发尾垂下来的碎发。
“哦……”他拖长了调子应着,等她讲完,忽然笑起来,“你说话语速好慢,跟我们队里那只懒猫似的。”
许清辞笔尖一顿,没接话,却在草稿纸角落轻轻画了个小小的猫爪。
下课后,许清辞抱着一摞练习册往图书馆走,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景然穿着运动服追上来,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刚看你没带水。”
她愣了愣,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他的手比她烫很多。“谢谢,”她小声说,“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谢景然摆摆手,顺手帮她托了下快滑下去的练习册,“就当……谢你讲题了。”他挠挠头,阳光落在他笑起来的虎牙上,亮得有些晃眼,“明天…”
许清辞抱着书有些不解,看着他眼里的慌张与错乱,“我明天和你说”谢景然耳后浮现出淡淡的红
风吹过图书馆前的香樟树,落下几片叶子。谢景然看着她转身走进图书馆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写着“加油”的便签——早上捡起来时,偷偷看到的。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转身往球场跑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晚自习的钟敲过九点,许清辞收拾书包时,发现谢景然的物理练习册还摊在桌上,最后一页空白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写着“清辞讲题中”。她指尖顿了顿,把练习册合起来,塞进他乱糟糟的课桌。
刚走出教学楼,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景然背着包追上来,运动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号码的篮球背心。“等等我,同桌。”他跑到她身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动,“刚被教练留了,说我投篮姿势不对。”
许清辞“嗯”了一声,脚步没停。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随着步伐分开。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想起下午他打球时被球砸到眉骨,队医给他涂药时,他还龇牙咧嘴地冲场边笑。
“你的练习册忘拿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轻。
“哦,那本啊。”谢景然挠挠头,“反正拿回去也不会看,不如放你那儿,明天还能顺便问你题。”他说得理直气壮,眼里却藏着点狡黠。
许清辞没戳破,只是加快了脚步。经过操场时,谢景然忽然停下,指着跑道旁的香樟树:“你看,那上面有只猫。”
树杈间果然卧着只三花猫,正懒洋洋地舔爪子。许清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晚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她的发梢被吹到脸颊边,刚想抬手拨开,谢景然已经伸手替她掠到耳后。
他的指尖很轻,像羽毛擦过皮肤,带着点凉。许清辞猛地转头看他,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光。
“风太大了。”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耳尖却悄悄红了。
走到巷口时,许清辞停下脚步:“我到了。”
“嗯。”谢景然也停下,看着她的眼睛,“明天……能早点去教室吗?我有道题实在搞不懂。”
她点点头,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喊:“许清辞。”
回头时,他正站在路灯下,背着光,轮廓被晕成暖黄色。“那道题……是关于动量守恒的。”他说得认真,像是怕她忘了。
许清辞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知道了。”
回到家,她把谢景然的练习册从包里拿出来,刚想放进书桌,却发现扉页夹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写着:“明天给你带热豆浆,甜的。”
窗外的风还在吹,香樟叶沙沙作响。许清辞把纸条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正好压在那片从篮球场捡来的、带着浅黄纹路的叶子上。
她翻开物理书,找到动量守恒那一页,忽然觉得,那些原本枯燥的公式,好像也没那么难了。就像解一道藏着心动的题,只要愿意靠近,总能找到藏在细节里的答案。
第二天清晨,许清辞走进教室时,谢景然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桌角放着杯冒着热气的甜豆浆。他抬头朝她笑,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练习册被他摊在桌上,昨晚画小人的那页,多了个小小的猫爪印,和她上次在草稿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许你清辞,谢我景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