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降臣揪衣襟的手滑落,整个人失魂般软跪下去,即灵心口剧痛,身体快过思绪,猛地矮身张开双臂,用尽全力将那单薄身躯死死捞进怀里抱住!
“没有!没骗你!”手臂勒得降臣几乎窒息,声音慌乱急切,“一直记得阿丹的成人礼!刻在心里!
从没想过不要你们!不是骗子!”语无伦次地重复辩解,仿佛要将这迟到两百年的解释灌入她耳中。
厅内侍立的侍卫婢女被这激烈场景惊住,无声对视一眼,默契躬身迅速退出花厅。
“降臣!”萤勾见爱人跪倒,心猛地揪紧欲冲,却被旁边伸出的手稳稳拦住。
墨白愉对她轻轻摇头,红眸中是洞悉与不忍,无声传递着“让她宣泄”、“让他解释”。
萤勾看着降臣在即灵怀中无声颤抖泪流,紧咬牙关指甲掐入掌心,硬压下心疼,红着眼死死盯着。
侯卿嘴角促狭笑意彻底僵住。看着紧抱的两人,喉头动了动似想开口,平日刻薄劲儿却在沉重悲怆前哑火,最终紧抿唇别开眼。
柳羡之重重叹息一声。
即灵抱着降臣,感受怀中躯体细微颤抖,抬头,金眸满是急切求证无助慌乱,目光恳求看向柳羡之,又转向墨白愉,声音哽咽:“二哥!姐!你们知道的!我没说谎!”
用力强调语速飞快,“记着日子!阿丹成人礼前半月就动身往回赶!抄了近路想早到家…谁知…在鹰愁涧!遇了伏击!”
“遇伏击?!”降臣猛地从他怀中抬头,泪痕满布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茫然。
墨白愉上前一步,伸手轻抚上降臣冰冷颤抖的肩,声音沉静穿透人心:“降臣,你小叔叔——没有骗你。”
“当年……与你伯父在鬼哭峡乱石堆里,发现只剩半口气的他。
”画面浮现:即灵遍体鳞伤,血污凝固,气息微弱。“若非你伯父用秘法吊住心脉一口气,我倾尽药囊救命奇珍……怕是早没了。
一路颠簸回返,昏迷中呓语断续,只有‘回去……阿丹……等……’”
柳羡之接续,声音凝重:“这些年,我们没少琢磨。
整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邪性。
七族不合?不假。但动当时风头无两、集漠北神权于一身的大萨满?那次遇伏,是公然扇在所有尊奉神权者脸上!结果?”
“那些把神权捧上天、奉大萨满若神明的老家伙们呢?
全瞎了!聋了!哑了!无人质问追查!更无人……向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羽灵部示警!”
寒意无声蔓延。这反常沉默,昭示巨大不祥。
“更有甚者,阿灵遇伏生死未卜。那些老狐狸当真不怕他有朝一日活着回去算账?他们怕!却依旧默许!
甚至……推动!眼睁睁看着羽灵部被屠戮殆尽!”,
“因为比起可能的报复,七族……不,是他们背后某些存在所图的更大!”
“那‘魃灵石可夺长生’的流言,”柳羡之看向墨白愉,心照不宣,“从何而起?
为何迅猛传播?又为何……恰好在大萨满遇袭失踪、羽灵部失去庇护的当口,甚嚣尘上?煽动起七族贪欲?”
墨白愉声音低沉悲凉:“思来想去,结合卿儿、萤儿带回的信息……这所谓因谗言而起的祸事……恐怕……”话语微妙停顿,
目光掠过即灵紧抿的唇和降臣骤然睁大的瞳孔,一丝不忍划过眼角,最终选择婉转指向:“这祸根,恐怕早已深埋久远之前。七族……不过是浮水面的刀。
背后持刀推波助澜者……所求的,恐怕不止几块灵石,而是要彻底断绝‘神权’根脉!是要……为选一个更为顺服的容器,扫清一切障碍!”
沉重阴云沉沉压下。剥开伪装,核心冷酷窒息——所谓信仰尊奉,不过是更高层算计的筹码!屠戮羽灵部的血雨腥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清场!
即灵金眸翻涌痛苦风暴。他并非蠢人,甚至更早触及那无法言说的恐怖答案,那答案本身便是对他过往所有信仰支撑的彻底亵渎与崩塌。
“呃——!”一声痛苦闷哼骤然响起!
降臣猛地挣脱即灵怀抱,蜷缩的身体剧烈抽搐!双手死死捂住嘴,剧烈咳嗽如同破风箱拉扯!
不再是悲恸哭泣,而是压抑到极致的、由滔天恨意与认知粉碎引爆的溃败!
“错了……错了……咳……咳咳咳……!!!”
“都……错了!!!”
含糊嘶喊混着剧烈咳喘。下一秒,猩红黏稠的液体从死死捂住的指缝猛然溢出!瞬间染红手背,滴落冰冷青砖,洇开刺目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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