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羡之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那一个“死”字,此刻听来无比悦耳!
“还好……是死石!”用力搓了把脸,眼中残留挥之不去的忌惮。
身为长生种,本能排斥这类颠覆秩序、引发异变的邪物。
仅一颗“活”着的魃灵石,便引发漠北神权断层!守护部族倾覆!传承几近断绝!
想象八颗“活祖宗”同时在世躁动……柳羡之扯扯嘴角,冲击力强得头皮发麻,不敢细想。
“这漠北……”揉揉眉心压下心悸,看向即灵的眼神充满困惑,“当年如何鼓捣出来这‘八颗活祖宗’的?”
简直闻所未闻!更不解的是,“你们羽灵部世代守着那颗……难道一直‘活’着?
从未消停?”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就跟这么个随时可能爆开的‘活’祖宗硬扛着过?心也太大了!”
顿了顿,想起关键,目光锐利:“还有,羽灵部当真从未听闻魃灵石与‘长生’有关?
连你身为大萨满所知的部族核心传承里,也毫无记载?”
即灵脸上露出苦涩无奈的笑,缓缓摇头,笑容里满是无力与荒诞。
“二哥,若有……”声音干涩,带着清醒后的悲凉,“族中早该防备应对。魃灵石的反噬……你也亲眼所见。”指向降臣被抱走的方向,
“那孩子两百年被折磨成什么样?每百年……就得清醒地……”话语沉重,“……砍掉腐败四肢,再换新的。
她钻研‘躯体共生之法’,就是被这无情反噬逼出来的路!”
花厅空气沉凝。柳羡之和即灵沉默着,魃灵石融入血脉的诡谲,横亘在血色迷雾中无解。
许久,柳羡之揉着额角,带着荒谬猜测打破死寂:“那石头……总不能自己长腿钻进去的吧?”
疑问盘桓心头。即灵也茫然无果。
这疑问,数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另一场景得到了模糊回响。
(中原 无名酒肆)
烛火跳跃,映照杯盘狼藉。四人歪倒条凳上,酒气与焦香混杂。
侯卿把玩白玉杯;降臣挨着萤勾塞烤肉;焊拔微醺拍桌嚷“再来一坛”。
降臣斜倚墙边,平日狡黠的眼眸蒙上薄雾,透出沉淀的落寞。手指无意识摩挲冰凉杯壁。
“喂,”萤勾手肘撞她,“想什么呢?”
降臣手指一顿,狐狸眼眯起,嘴角勾起轻飘弧度。
“呵……想听段发霉旧事么?”一口饮尽浊酒,辛辣撬动心扉。
声音失真,如隔百年雨雾:
“那时……部族外已是绝境。
突围是唯一生路。我和阿丹……”提及名字微顿,“……决定冲出去搬救兵。
目光似回绝望之夜。
“突围前一晚……我突然像鬼迷心窍。”声音轻飘,“清醒混沌间……有个声音在脑子里震……嗡嗡的,分不清男女。”
“然后?”侯卿放下杯专注。焊拔撑起眼皮。
“然后?”降臣自嘲冷峭,
“发现自己站在禁地深处——魃灵石供奉处。
怎么绕开守卫?机关又是何时失去作用的?全不知道。”
手指摩挲桌面木纹。
“……回过神时……那冰冷的石头……已在手里攥着。”掌心无意识收紧。
“动静惊动长老守卫。冲进来时……像见了鬼!”
惊恐!难以置信!结界无声消散,他们毫无察觉!禁地毫无异样!”
那段空白,成巨大谜团。
“后来……快了。”声音沉静带宿命感,
“快走不动的大长老,看一眼石头又看我,厉声下令——让我立刻带石头跟公主走!不耽搁一分一秒!”
“他们留下做什么?”萤勾声音发紧。
降臣闭眼再睁。
“……制造石头还在原地的假象。
为冲进来的‘猪狗’……点燃炸药库!同归于尽!”声音斩钉截铁,字字千钧。
酒肆只剩烛芯噼啪。
降臣沉默倒酒灼喉。
“……再后来……雪山雪崩……我以为石头丢了……”
“直到——”指尖狠按桌面!
“直到多阔霍治伤时脱口而出:‘怎么回事?!怎么在你体内?’”
降臣前倾,烛火在眼中跳成刀锋:“……‘原来如此……’”
“四字极轻!但我捕捉到了!”
酒肆空气凝滞。
之后五年……是我多疑?也许不是?”
“……每次回头就能捕捉她眼神……”缓缓摇头,“……根本不是看活人!”
“……更像……”眯起眼,“欣赏……研究一件……刚获得的……‘器物’!”
“眼神里……总夹着一丝……得偿所愿的……了然?”
“和……深藏幕后、静待收网的……意味深长!。”
花厅里,即灵苦思“长腿”疑问不得解,无意识咀嚼:
“……魃灵石……魃灵?”
“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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