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味漫过第七重天的结界时,易烊千玺正站在水晶回廊的断裂处。百年前圣战留下的缺口尚未修复,能看见下界翻滚的云海。月光淌过他纯白的羽翼,在断口边缘织成半透明的光网,却拦不住那缕带着铁锈味的黑暗——像有把钝刀正在空气里慢慢切割。
“天使总爱守着伤口发呆。”灰雾落地时溅起细碎火星,墨菲斯托的黑色披风扫过水晶地面,砖缝里窜出的暗紫色荆棘瞬间缠上他的靴跟,却在接触到衣料的刹那蜷成焦黑的粉末。他歪头打量对方,猩红瞳孔里浮着笑意,“是觉得站在裂缝边,就能看清光明与黑暗的边界?”
易烊千玺转身时,羽翼在背后划出银弧。他的目光掠过断口处凝结的圣光,那里还残留着当年与堕天使厮杀的气息。“恶魔惯用隐喻回避正题。”声音清冽如融雪,“你穿过九狱的业火而来,不是为了讨论风景。”
墨菲斯托突然笑出声,指尖在虚空划开道暗红轨迹。最近的窗玻璃应声浮现画面:贫民窟的女孩将偷来的面包塞进乞丐碗里,圣洁的修女在孤儿院后院掩埋死婴。光影流动间,恶魔的声音带着回音:“正题?比如你们天使总说‘光明即善’,可当年 lucifer 折断羽翼前,不也曾是神座前最耀眼的晨星?”
易烊千玺的羽翼微微震颤。他按在玻璃上的指尖泛出白光,画面里的修女突然跪倒忏悔。“选择会暴露本质。”他沉声道,“女孩偷窃是出于怜悯,修女掩埋是被恐惧驱使——”
“恐惧?”墨菲斯托骤然逼近,两人鼻尖相抵的瞬间,易烊千玺闻到对方身上硫磺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恶魔的指尖点在他胸口,那里的银质圣徽正发烫,“三天前第三重天的审判庭,你看着那个偷圣果的凡人坠入深渊时,是什么驱使你袖手旁观?”
天使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为母偷药的少年,在审判席上哭到发不出声音时,他的银袍下摆确实被泪水浸得发皱。当时他只需抬手,就能以“怜悯”为名改写判决。
“天规——”
“天规是枷锁,不是答案。”墨菲斯托打断他,指尖顺着圣徽滑到锁骨,“你有能力撕碎枷锁,却选了做规则的信徒。这刻的‘善’,在哪里?”
穿堂风突然掀起两人的长发。易烊千玺的白发拂过脸颊时,他瞥见对方黑发间藏着的银丝——那是千年前混沌边界的伤痕,这个恶魔为护一群无主游魂,硬接了 lucifer 一记炼狱火。
“去年极北冰原,”易烊千玺的声音冷得像冰棱,“冰霜巨人踏平三座城邦时,你在深渊里饮酒作乐。你的‘恶’,又算什么?”
墨菲斯托挑眉转身,披风扫过断口时,云海突然翻涌成浪。“我在等个铁匠的儿子。”他望着下界渐亮的东方,“那孩子后来用巨人骸骨铸了结界,比我出手坚固百倍。”
易烊千玺怔住了。圣典里只记着恶魔坐视生灵涂炭,从未提过那个少年。
“赌局成立了。”他展开羽翼,圣光如潮水漫过回廊,“以三界为证,论善恶本质。你若证明‘本质先于选择’,我将圣剑‘启明’奉上;我若证明‘选择决定本质’,你百年内不得踏足天界。”
墨菲斯托大笑时,黑色披风鼓成暗夜之帆。他摊开掌心,幽蓝火焰里浮起枚黑玉戒指:“加个注——若我们都对呢?”
“那就承认,光明与黑暗本共享一片天空。”易烊千玺覆上他的手,圣光与幽火在交叠处凝成银紫色光晕,“像此刻的我们。”
狂风骤起时,所有窗玻璃同时炸裂。无数光影碎片里,易烊千玺看见两个画面:一是自己举剑刺向墨菲斯托,二是这个恶魔用身体为他挡住地狱暗箭。
“游戏开始了。”墨菲斯托收回手,黑玉戒指多了道银痕。他走向结界缺口,黑发在风里扬成墨色,“明天此时,威尼斯的叹息桥。有个商人正打算卖灵魂换场雨。”
硫磺味消散时,易烊千玺摸着发烫的胸口。水晶地面的焦黑荆棘丛里,竟钻出株带金边的绿芽。他忽然想起创世记的记载:最初的天地本无光明黑暗,直到神说“要有分别”,边界才长出既不属于光也不属于暗的植物。
羽翼收拢的刹那,他转身走向圣库。取《平衡之书》时,指尖抚过封面烫金的“平衡”二字,忽然怀疑这书是否真能定义所有选择。纯白羽翼的末端,正悄然晕开一丝极淡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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