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林泽恩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滑，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叮——"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来电显示着"匿名"两个字。变声器传来沙沙电流："别碰发送键，他们在读取你的生物数据。"

他猛地甩开手机，它撞在墙上弹回桌面。烟灰缸里的烟头火星四溅，打翻的泡面汤渍在键盘上凝成深褐色斑块。

重新打开私信界面，发现文字在屏幕上出现0.3秒延迟。每句话都像是被人篡改过，标点符号的位置都有细微偏差。最诡异的是发信时间显示为23:17，可现在才凌晨三点零五分。

电脑自动弹出十六进制代码流，定位到楼下车库某个信号发射器。他抓起美工刀划开虎口，神经束地图上多出三个红点，最近的坐标距离此处仅0.8公里。

金色纹路突然开始向皮肤深处蔓延，像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行。系统界面黑屏三十秒后，浮现出血红色警告框：【共感网络遭受入侵】。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颅骨里回荡。

扯断路由器网线时才发现指示灯早就熄灭了。黑暗中听到顶楼传来金属碰撞声，监控软件最后画面显示七楼某户人家正在组装某种武器。枪管零件散落在餐桌上，女人把奶粉罐里的白色粉末倒进玻璃瓶。

窗外炸开惊雷，闪电劈亮的刹那，窗帘缝隙里映出三具穿雨衣的人形。其中一人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与他相同的金色光芒。

他瘫坐在转椅上，踩翻的拖鞋晃动不止。天花板渗水的霉斑在蓝光下扭曲成诡异图腾，冰箱压缩机发出嗡嗡震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金色纹路，那触感像摸着一条冰冷的小蛇。

"叮——"

手机再次震动。陌生账号发来新消息："他们给你看了什么？"对话框右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文字却始终没出现。

他把脸埋进掌心，指甲在额头上掐出四道红印。昨夜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滚：黑衣男人对摄像头举起右手，左腕隐约闪过的暗金色轮廓。他消失前朝林泽恩比了个割喉手势。

"操！"他踹翻椅子站起来，后腰撞到桌角疼得龇牙咧嘴。痛感共享系统立刻反馈回来，整栋楼响起此起彼伏的闷哼声。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十六进制代码流变成一段视频。画面里是间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房，某台主机侧面刻着"痛苦系统"四个褪色小字。镜头拉近时，服务器突然冒出青烟。

他抓起打火机点燃虎口，焦糊味弥漫开来。神经束地图上三个红点开始移动，正以每分钟十五米的速度向他靠近。最近的那个坐标突然定格，弹出详细信息：【适配者编号003】【性别女】【年龄23】【痛觉耐受值A】【当前状态清醒】

"清醒个屁！"他对屏幕吼了一嗓子，喉咙立刻传来灼烧感。整栋楼响起咳嗽声，隔壁王婶家的猫在阳台发出凄厉尖叫。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加密语音通话请求。接通后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你在流汗。"她的呼吸声异常清晰，"闻到了吗？消毒水味。"

"你是谁？"他握紧美工刀的手沁出冷汗。

"你划伤自己试试。"她轻笑一声，"但小心点，上次有人自残过度进了ICU。"电话突然挂断。

他盯着虎口的伤口，血珠正缓慢地渗出来。空气中确实飘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和刚才视频里服务器机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叮——"

陌生账号发来定位共享请求。他犹豫片刻点了接受，对方位置显示在城南废弃化工厂。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大千录遗留接口】。

雷声轰鸣，雨点砸在窗玻璃上。他扯开窗帘，街道上空无一人。闪电照亮的瞬间，他看到楼下巷口站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他左手举着把黑伞，右手握着柄闪着幽蓝光泽的手术刀。

"*的！"他扑向窗边，那人已经消失不见。手机收到新消息："他在你楼下。"附带的照片正是刚才那个男人，伞沿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他抄起铁皮饼干盒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混着尖叫声传来。整栋楼响起防盗警报，电梯井传来急促的金属摩擦声。低头看手机，三个红点正汇聚在他所在的位置。

"叮——"

陌生账号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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