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英站在学校公告栏前,手心全是汗。她死死盯着那张录取通知书,眼睛都快贴到纸上了。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汗珠从后颈滑进衣领,黏糊糊的,她却一动不动。
“考上大学了……”她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可这四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胸口,震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哭声,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抱头痛哭。林秀英没回头,她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去。耳边嗡嗡作响,前世的记忆猛地撞上来——
她记得自己跪在地上捡碎纸片,那是被林婉如撕烂的通知书。记得林志强站在门口冷笑着说:“保姆还想当妈?”记得林国栋坐在饭桌前低头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这一世……我不会让你们再毁了我。”她咬紧牙关,喉咙发干。
村道上,蝉鸣震耳欲聋。林秀英抱着通知书走在回村的路上,路上有村民朝她笑:“哟,秀英考上大学啦?真有出息!”她点点头,脚步稳健,但心跳越来越快。
前世也是这条路,她背着锅碗瓢盆,拖着行李箱离开这个家。那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怀里抱着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和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你走了家里谁做饭?谁洗衣服?”林婉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风里带着稻田的味道。她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晚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汤锅咕嘟作响。蒸汽模糊了林国栋的眼镜,他不停地夹菜,可没人动筷子。
林婉如用银勺轻轻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她穿的是新买的碎花裙,头发卷过,涂着口红,像是特意打扮过。
林志强坐在对面,低着头扒饭,吃得飞快。他今年十六岁,个子已经长得很高,眉眼间像他亲妈,一点不像林国栋。
林秀英放下通知书,开口说:“我要去省城读大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汤匙碰瓷碗的声音没了,连窗外的蝉都停了。
林婉如嘴角一勾,慢悠悠地说:“一个保姆也想上大学?”
林秀英没理她,看向林国栋:“爸,我考上大学了,通知书在这儿。”
林国栋的手抖了一下,筷子掉进汤里。他慌忙捞起来,擦了擦,还是不说话。
“你走了家里谁做饭?谁洗衣服?”林婉如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还轻,却更刺耳。
“我不是你们家的保姆。”林秀英放下筷子,直视着林婉如,“我是你们爸的妻子,是志强的妈。”
林志强抬起头,眼神冷冷的:“你是我妈?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裳?”
林秀英胸口一痛,手指攥紧了桌布。她想起前世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做早饭,想起她一个人下地干活,想起她半夜给志强缝补校服……
“你记得小时候发烧那次吗?”她低声问,“是你爸送你去医院的?还是我自己背你跑了几里地去卫生院?”
林志强沉默了,但眼神依然冰冷。
“你妈死了以后,是我照顾你长大的。”她继续说,“可你认过我这个妈吗?”
林婉如嗤笑一声:“就你也配当妈?你不过是靠做饭洗衣才勉强留在这个家。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做的饭?”
林秀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林婉如,一字一句说:“你嫉妒我考上大学,因为你知道,这辈子你都考不上。”
林婉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嘴唇微微颤抖。
林国栋终于开口:“秀英啊,你先坐下吃饭……”
“我不吃了。”林秀英抓起通知书,转身走向房间。
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手还在抖,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打开床底下的木箱,翻出一本旧日记。
纸页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有泪痕。她轻轻抚摸着那些字,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她低声说,把通知书仔细包好,放进箱底,盖上盖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婉如贴着门缝偷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隐约能看见“苏文清”三个字。
林秀英走到床边坐下,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她轻轻摸了摸胸前挂着的钥匙,那是她考上高中那天,林国栋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一次……为自己活。”她低声说,把钥匙紧紧握在手心。
夜风吹进屋里,窗帘轻轻飘动。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接着又是寂静。
林秀英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笑。
[未完待续]林秀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房间里很安静,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
门突然开了条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姐。”是志强的声音。
她没动,装作睡着了。
志强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个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站了一会儿,轻轻把那东西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林秀英睁开眼,盯着桌上的东西。是一把钥匙,和她挂在胸前的那把一模一样。
她坐起身,拿起钥匙,手心微微出汗。
第二天一早,林秀英起了个大早。她做了早饭,热气腾腾的粥摆在桌上。厨房里锅碗瓢盆整齐地码在架子上,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
林婉如走进来,看到桌上的饭菜,挑了挑眉:“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林秀英没理她,盛了一碗粥放到桌上。
林国栋进来时,看到桌上的粥愣了一下:“秀英做的?”
“我也会做饭。”林秀英淡淡地说。
林婉如冷笑:“做顿饭就想装贤惠?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做的……”
“昨天晚上,志强给了我一把钥匙。”林秀英打断她的话。
林婉如的笑容僵住了。
林国栋也愣住了:“什么钥匙?”
“你们知道是什么。”林秀英看着林婉如,“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他也有。”
林婉如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国栋低下头,默默吃饭。
林秀英站起来,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放在桌上:“我不需要这个了。”
林婉如盯着那把钥匙,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午饭后,林秀英收拾完碗筷,正准备回房间,听到外面有人喊她。
“秀英!省城大学的老师来村里招生了!”
她心头一跳,快步走出去。
村口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正在和几个村民说话。
林秀英走过去,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林秀英?”
“是的。”
“我们看到你的成绩,想亲自来看看。听说你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林秀英点点头。
男人递给她一张表格:“这是助学金申请表,填好后我们可以帮你申请。”
她接过表格,手指微微发抖。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婉如来了,她穿着新裙子,笑容甜美:“这位老师,我是秀英的姐姐,她身体不太好,最近一直在休息。”
男人看向她:“你是?”
“我是她亲姐姐。”林婉如挽住林秀英的手臂,“她身体不好,可能不太适合去省城读书。”
林秀英猛地抽回手。
男人皱了皱眉:“我们会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评估。”
林婉如的笑容有些僵。
林秀英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表格。
那天晚上,林秀英坐在床上,把表格摊开,一笔一画地填写。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不是一个人。
她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林婉如和志强站在走廊尽头,低声说着什么。
“她要是真去了省城,咱们就麻烦了。”林婉如压低声音。
“我知道。”志强冷冷地说,“但她手里有钥匙。”
“那张纸条我已经放进她枕头底下。”林婉如嘴角扬起一抹笑,“明天她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林秀英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她轻轻关上门,回到床边,掀开枕头。
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那儿。
“你妈死前说过,秀英不能进林家的祠堂。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把你妈的牌位扔了。”林秀英站在学校公告栏前,手心全是汗。她死死盯着那张录取通知书,眼睛都快贴到纸上了。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汗珠从后颈滑进衣领,黏糊糊的,她却一动不动。
“考上大学了……”她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可这四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胸口,震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哭声,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抱头痛哭。林秀英没回头,她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去。耳边嗡嗡作响,前世的记忆猛地撞上来——
她记得自己跪在地上捡碎纸片,那是被林婉如撕烂的通知书。记得林志强站在门口冷笑着说:“保姆还想当妈?”记得林国栋坐在饭桌前低头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这一世……我不会让你们再毁了我。”她咬紧牙关,喉咙发干。
村道上,蝉鸣震耳欲聋。林秀英抱着通知书走在回村的路上,路上有村民朝她笑:“哟,秀英考上大学啦?真有出息!”她点点头,脚步稳健,但心跳越来越快。
前世也是这条路,她背着锅碗瓢盆,拖着行李箱离开这个家。那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怀里抱着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和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你走了家里谁做饭?谁洗衣服?”林婉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风里带着稻田的味道。她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晚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汤锅咕嘟作响。蒸汽模糊了林国栋的眼镜,他不停地夹菜,可没人动筷子。
林婉如用银勺轻轻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她穿的是新买的碎花裙,头发卷过,涂着口红,像是特意打扮过。
林志强坐在对面,低着头扒饭,吃得飞快。他今年十六岁,个子已经长得很高,眉眼间像他亲妈,一点不像林国栋。
林秀英放下通知书,开口说:“我要去省城读大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汤匙碰瓷碗的声音没了,连窗外的蝉都停了。
林婉如嘴角一勾,慢悠悠地说:“一个保姆也想上大学?”
林秀英没理她,看向林国栋:“爸,我考上大学了,通知书在这儿。”
林国栋的手抖了一下,筷子掉进汤里。他慌忙捞起来,擦了擦,还是不说话。
“你走了家里谁做饭?谁洗衣服?”林婉如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还轻,却更刺耳。
“我不是你们家的保姆。”林秀英放下筷子,直视着林婉如,“我是你们爸的妻子,是志强的妈。”
林志强抬起头,眼神冷冷的:“你是我妈?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裳?”
林秀英胸口一痛,手指攥紧了桌布。她想起前世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做早饭,想起她一个人下地干活,想起她半夜给志强缝补校服……
“你记得小时候发烧那次吗?”她低声问,“是你爸送你去医院的?还是我自己背你跑了几里地去卫生院?”
林志强沉默了,但眼神依然冰冷。
“你妈死了以后,是我照顾你长大的。”她继续说,“可你认过我这个妈吗?”
林婉如嗤笑一声:“就你也配当妈?你不过是靠做饭洗衣才勉强留在这个家。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做的饭?”
林秀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林婉如,一字一句说:“你嫉妒我考上大学,因为你知道,这辈子你都考不上。”
林婉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嘴唇微微颤抖。
林国栋终于开口:“秀英啊,你先坐下吃饭……”
“我不吃了。”林秀英抓起通知书,转身走向房间。
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手还在抖,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打开床底下的木箱,翻出一本旧日记。
纸页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有泪痕。她轻轻抚摸着那些字,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她低声说,把通知书仔细包好,放进箱底,盖上盖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婉如贴着门缝偷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隐约能看见“苏文清”三个字。
林秀英走到床边坐下,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她轻轻摸了摸胸前挂着的钥匙,那是她考上高中那天,林国栋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一次……为自己活。”她低声说,把钥匙紧紧握在手心。
夜风吹进屋里,窗帘轻轻飘动。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接着又是寂静。
林秀英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笑。
[未完待续]林秀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房间里很安静,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
门突然开了条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姐。”是志强的声音。
她没动,装作睡着了。
志强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个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站了一会儿,轻轻把那东西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林秀英睁开眼,盯着桌上的东西。是一把钥匙,和她挂在胸前的那把一模一样。
她坐起身,拿起钥匙,手心微微出汗。
第二天一早,林秀英起了个大早。她做了早饭,热气腾腾的粥摆在桌上。厨房里锅碗瓢盆整齐地码在架子上,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
林婉如走进来,看到桌上的饭菜,挑了挑眉:“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林秀英没理她,盛了一碗粥放到桌上。
林国栋进来时,看到桌上的粥愣了一下:“秀英做的?”
“我也会做饭。”林秀英淡淡地说。
林婉如冷笑:“做顿饭就想装贤惠?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做的……”
“昨天晚上,志强给了我一把钥匙。”林秀英打断她的话。
林婉如的笑容僵住了。
林国栋也愣住了:“什么钥匙?”
“你们知道是什么。”林秀英看着林婉如,“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他也有。”
林婉如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国栋低下头,默默吃饭。
林秀英站起来,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放在桌上:“我不需要这个了。”
林婉如盯着那把钥匙,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午饭后,林秀英收拾完碗筷,正准备回房间,听到外面有人喊她。
“秀英!省城大学的老师来村里招生了!”
她心头一跳,快步走出去。
村口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正在和几个村民说话。
林秀英走过去,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林秀英?”
“是的。”
“我们看到你的成绩,想亲自来看看。听说你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林秀英点点头。
男人递给她一张表格:“这是助学金申请表,填好后我们可以帮你申请。”
她接过表格,手指微微发抖。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婉如来了,她穿着新裙子,笑容甜美:“这位老师,我是秀英的姐姐,她身体不太好,最近一直在休息。”
男人看向她:“你是?”
“我是她亲姐姐。”林婉如挽住林秀英的手臂,“她身体不好,可能不太适合去省城读书。”
林秀英猛地抽回手。
男人皱了皱眉:“我们会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评估。”
林婉如的笑容有些僵。
林秀英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表格。
那天晚上,林秀英坐在床上,把表格摊开,一笔一画地填写。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不是一个人。
她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林婉如和志强站在走廊尽头,低声说着什么。
“她要是真去了省城,咱们就麻烦了。”林婉如压低声音。
“我知道。”志强冷冷地说,“但她手里有钥匙。”
“那张纸条我已经放进她枕头底下。”林婉如嘴角扬起一抹笑,“明天她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林秀英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她轻轻关上门,回到床边,掀开枕头。
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那儿。
“你妈死前说过,秀英不能进林家的祠堂。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把你妈的牌位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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