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祠堂密语，暗潮涌动

晨雾未散，林秀英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往祠堂走。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衣角还沾着昨夜晾衣服时蹭上的泥点。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凉意，她缩了缩脖子，手却一直揣在怀里，攥着那把钥匙。

祠堂门虚掩着，她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香火已经熄了，残烛滴着蜡，凝成一片暗红。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几缕晨光从窗格子漏进来，照在那些整齐排列的牌位上。她缓步走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沿着两边的牌位慢慢走，手指轻轻划过木框，灰尘扑簌簌地落。她认得这些名字，从小听多了。林家祖宗的名字都刻得工整，墨色黑亮。她走到最里头，那里空了一格，原本应该放着母亲的牌位。她蹲下身，四下摸了摸，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布裹着的木牌。她打开布，手指一颤，差点拿不稳。

那是母亲的牌位，上面刻着名字，却被人用刀刮去了几个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外姓不得入宗。”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她记得母亲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那时候她太小，不懂，只记得母亲的眼神，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沉甸甸的。

“你妈连祠堂都进不了，你还想飞上枝头？”

门外传来声音，尖锐刺耳。林婉如和林志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林婉如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头发卷过，涂着口红，像是特意打扮过。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林秀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真是这个家的人？你不过是个外人，一个保姆！”

林秀英低头看着怀里的牌位，轻轻抚摸着母亲的名字。她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至少我靠自己考上大学，不像你，靠爹吃软饭。”

林婉如脸色一沉，刚要开口，林志强却突然说了一句：“妈的牌位……不该放在这。”

林秀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那儿，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像是不愿意看她，又像是不敢看她。

林婉如皱眉：“志强，你在说什么？”

林志强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林秀英缓缓站起身，把母亲的牌位小心放进怀里。她看着林婉如，目光冷得像冰：“你们以为我会怕？我偏要去省城。”

林婉如冷笑：“你真以为你能走出去？你知道村里人怎么看你吗？一个保姆也想上大学，做梦！”

“那就让他们做梦去吧。”林秀英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婉如咬牙：“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看看你妈能不能保佑你！”

林秀英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不用保佑我，我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她跨出门槛，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

祠堂里，林婉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猛地抓起桌上的一根香，狠狠摔在地上：“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志强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香灰，眼神复杂。

……

林秀英回到家里，屋里没人。她走进房间，把母亲的牌位放在桌上，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她看着那行字，低声说：“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走到床边，打开枕头，拿出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你妈死前说过，秀英不能进林家的祠堂。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把你妈的牌位扔了。”

她冷笑一声，把纸条撕成两半，扔进炉灶里。火苗舔舐着纸片，很快烧成了灰。

……

午饭后，林秀英坐在院子里洗衣服。水盆里泡泡浮着，阳光照在她手上，泛起一层金边。她低头搓着衣角，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秀英姐。”

她抬头一看，是村长家的儿子，叫李明。他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你省城大学寄来的。”

她接过信，拆开，里面是一封正式的通知书，还有一张助学金申请表。她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把信收好。

李明看着她，欲言又止：“秀英姐，你真要去省城？”

林秀英点点头：“嗯。”

“那你家……”

“我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明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林秀英坐在那儿，看着手中的通知书，心里却异常平静。她知道，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她也知道，这一世，她不能再被这些人困住了。

她站起身，把衣服拧干，挂在绳子上。风吹过来，衣角轻轻摇晃。她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阴云。

她喃喃自语：“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

[未完待续]林秀英走出祠堂，阳光落在脸上，比她预想的还要刺眼。她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湿气，混杂着泥土和青石板的味道。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忍气吞声、任人摆布的林秀英了。

回到家里，屋内空无一人。父亲一早去了镇上，林婉如和林志强也不知去向。厨房灶台上放着半锅冷粥，她没理会，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母亲的牌位被她轻轻放在桌上，指尖拂过那道被刮花的名字。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块旧布，小心地将牌位包好，放进木箱最底层。然后，她从枕头下取出那张通知书，仔细叠好，塞进贴身衣袋。

她要走了。

不是逃离，而是出发。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

林秀英警觉地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望去，是村长家的李明。

他穿着洗得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敲门。

林秀英打开门，李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东西，“秀英姐，这是省城大学寄来的。”

她接过信，拆开，是一封正式的通知书，还附带一张助学金申请表。她低头细看，确认无误后，才将纸张收好。

“谢谢。”她轻声道。

李明看着她，欲言又止，“你真要去？”

林秀英点头，“嗯。”

“那你……”他顿了顿，“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一个保姆，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做梦。”

林秀英笑了，笑得平静又坚定，“那就让他们做梦去吧。”

李明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秀英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没有一丝留恋。

她转身回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几件换洗衣服和一点干粮。她把包袱系紧，背上肩头，走到院子里。

风起了，吹动晾在绳上的衣服，也吹动她的心。

她知道，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但她也知道，这一世，她不能再被这些人困住了。

她迈步走出院子，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定。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已经等在那里，是昨天答应送她去县里的老王头。

她走过去，老王头冲她点点头，“上车吧。”

林秀英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

晨雾散了，阳光洒满田野，远处青山起伏，仿佛在等她走向更远的地方。

车子发动，颠簸着向前驶去。

她闭上眼，低声呢喃：“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

风从耳边掠过，带着希望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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