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碎成星芒,林晚晚扶着胀痛的额头从大床上坐起,指尖触到陌生的真丝床单时,心脏猛地漏跳半拍。落地窗外是陆家嘴的晨光,她却在熹微中看见昨夜破碎的记忆——翡翠阁的鎏金穹顶、博承州递来的香槟、女同事扭曲的笑脸,以及最后那杯泛着奇异香气的酒。
"头疼吗?"低沉的男声从沙发传来。博承州穿着浴袍坐在阴影里,指间的雪茄明灭,烟灰缸里堆着七八个烟头。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醒酒汤、热牛奶,还有她那件染着红酒渍的黑色连衣裙,此刻正被低温烘干机缓缓运转着。
林晚晚攥紧被子遮住肩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着件男士白衬衫,领口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她腕间未愈的灼伤。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她在洗手间呕吐时,有双温暖的手轻轻替她拢住滑落的发丝,带着雪松味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忍一下,很快就好。"
"我......"她刚开口,声音却沙哑得像含着碎玻璃。博承州递来温着的蜂蜜水,指节上有道淡疤——她记得父亲的旧照片里,二十岁的博承州还没有这道疤。"昨晚你喝了被下药的香槟。"他替她拉过毛毯盖住膝盖,"是我让张姨帮你换的衣服,别担心。"
玻璃杯沿触到唇角时,她忽然想起寿宴上的细节:女同事端着酒杯撞过来时,博承州的手曾挡在她胸前,却被她下意识推开。那时她以为他是在作秀,现在才明白,他是想阻止那杯毒酒。"为什么救我?"她盯着他腕间的腕表,那是父亲同款的积家大师系列,"你明明知道我在查十年前的事。"
博承州掐灭雪茄,起身时浴袍带子松了半寸,露出锁骨下方的烫伤疤痕。那是十年前博氏车间爆炸时留下的,父亲的工作日志里曾提到,当时年仅二十岁的博承州将他推出爆炸范围,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因为你父亲临终前给我发过一条消息。"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他说,如果有天他出事,让我替他保护你。"
纸条上是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承州,图纸在47号货架,晚晚是关键。"林晚晚的指尖抚过"晚晚"二字,墨迹在某个笔画处晕开,像是落过泪。她突然想起追悼会那天,骨灰盒里的齿轮为什么会和博承州的腕表零件严丝合缝——那是父亲留给他们的双重线索,用最隐秘的方式将两人命运绑在一起。
"昨晚在酒店大堂......"她咬着下唇回忆,"我好像看见你和老爷子吵架。"博承州顿了顿,替她添了勺热牛奶:"他让我把你交给张家,用联姻换博氏和张氏的合作。"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但我告诉他,你是我太太,这辈子唯一的太太。"
林晚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眼底。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像雪夜燃烧的炭火。她想起三个月前那场被迫的隐婚,当时博承州说"只是逢场作戏",而此刻他眼中的光,让她突然怀疑,这场戏是否从一开始就不是假的。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女同事发来的九宫格照片。画面里,博承州半抱着醉酒的她走进酒店电梯,她的头靠在他肩上,而他的手虚虚护着她的腰,指尖甚至没有触到布料。配文是:"博少贤内助?醉成这样还能爬上总裁床,厉害呢~"
"她故意裁掉了张姨和保镖。"博承州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抽出手机长按删除,"昨晚有六个摄像头对着我们,每个角度都能证明我把你安置好就去了隔壁房间。"他忽然轻笑一声,"不过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是妻奴,也好,省得那些莺莺燕燕再来烦我。"
林晚晚盯着他的侧脸,阳光穿过他耳后的碎发,在疤痕上镀了层金边。她想起昨夜在翡翠阁露台,他替她挡住穿堂风时说的话:"你母亲的设计图,我找了十年。"那时她以为他是在套话,现在才明白,他和她一样,都是被真相困住的人。
"我父亲的骨灰......"她突然开口,声音发颤,"其实是你换走的吧?追悼会那天,你让人故意制造火灾,就是为了抢走齿轮和图纸。"博承州的睫毛猛地颤动,沉默片刻后,从保险柜里取出个檀木盒。打开的瞬间,她捂住嘴——里面是真正的骨灰,还有父亲的工牌,编号047,正是旧仓库的货架号。
"那天我在监控里看到女同事带着人进了灵堂。"他握住她的手,让她触摸檀木盒的纹路,"他们想偷走齿轮,毁掉最后证据。我只能用火灾引开所有人,再把真骨灰调包。"林晚晚突然想起火灾时,他的助理曾往她手里塞过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父亲的工牌,当时她以为是好心人捡到,现在才明白,那是博承州冒着火险抢出来的。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十七分,林晚晚突然想起今天要和博氏高层开会。她掀开被子要下床,却因腿软差点摔倒。博承州伸手扶住她,触感柔软得让他喉结滚动,却在三秒后迅速收回手,从衣柜里取出熨烫好的套装:"张姨说这尺寸合适,你先换上。"
换衣服时,她在西装内袋发现枚翡翠袖扣,正是昨夜博承州戴的那对。想起他替她系袖扣时的专注神情,耳尖突然发烫。走出浴室时,博承州已换上高定西装,正在给她的烫伤涂药膏:"这是德国进口的祛疤膏,每天三次,不会留痕。"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看着他低垂的睫毛,鬼使神差地问。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指腹轻轻擦过她掌心的纱布:"因为十年前,我答应过你父亲三件事:保护你、查清真相、让博氏那些人付出代价。"他抬头看她,目光灼灼,"现在,我想再加一件事。"
林晚晚的心跳突然失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什么事?"博承州替她理了理领口,指尖划过她锁骨:"让你成为真正的博太太,而不是隐婚的棋子。"这句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浪。她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承州这孩子,眼神像极了他父亲年轻时,只是更温柔些。"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警察打来的:"林小姐,我们在博氏旧仓库找到了重要证据,不过......"警员的声音突然压低,"建议你暂时不要回公司,博氏内部可能有内鬼。"林晚晚看向博承州,他已经替她拿好包,掌心躺着车钥匙:"去我郊区的别墅,那里有安防系统,等警方消息。"
坐进迈巴赫时,她忽然想起昨夜醉酒后的片段:她曾抓着博承州的领带,问他"为什么不娶我",而他笑着替她扣好外套纽扣,说"等你清醒了,再问我这个问题"。此刻晨光里,他的侧脸坚毅而温柔,她终于明白,有些答案,早在十年前就已写下。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林晚晚看见女同事站在电梯口,正对着他们拍照。博承州突然倾身替她系安全带,指尖划过她耳垂:"别怕,很快就会结束。"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阳光的味道,让她想起父亲书房的气息——那是安全感,是终于不再孤身一人的踏实。
别墅的落地窗外,蔷薇花正在晨露中绽放。博承州递给她一杯热可可,自己则打开电脑处理工作。她望着他皱眉看报表的模样,突然想起父亲追悼会上,他站在警戒线外抽烟的样子——那时她以为他是旁观者,现在才知道,他早已在局中,陪她一起对抗整个黑暗的世界。
"等这件事结束,"她轻声说,"我想给父亲立块新墓碑,刻上他的名字和真相。"博承州转头看她,目光柔和:"我会让最好的工匠来做,墓碑旁边种上白菊,他喜欢的。"林晚晚点点头,指尖摩挲着马克杯边缘,忽然露出微笑:"其实昨晚...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男人挑眉,嘴角扬起惯有的痞笑:"只是没那么讨厌?"她看着他眼中的促狭,突然想起昨夜醉酒时的大胆:"那你希望我怎么看你?"博承州起身走近,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握住她没受伤的手:"我希望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光,像看未来的丈夫那样。"
晨光穿过纱窗,在他发顶镀上金边。林晚晚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替他整理领带:"那你要先学会怎么追女孩子,而不是用隐婚这种老套的手段。"博承州轻笑,吻了吻她的指尖:"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给你送花,写情书,像所有普通情侣那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博承州发来的消息:"其实昨晚你还说了句话,让我心跳停了半拍。"林晚晚疑惑地打开,对话框里是段录音——她含混的醉话:"博承州,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她的脸瞬间爆红,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突然抓起抱枕砸过去:"你居然录音!"博承州笑着接住抱枕,趁机将她拥入怀中:"这是我听过最美的醉话,也是我等了十年的答案。"
窗外的蔷薇轻轻摇曳,林晚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十年前的爆炸案、父亲的死、博氏的阴谋,这些沉重的真相曾让她喘不过气,此刻却因身边人的温度,有了直面的勇气。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一个人,而那些被掩埋的正义,终将在阳光下重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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