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樱花季的忏悔与迟来的告白

暮春的樱花如粉色雪粒般落在博氏墓园的青石小径上，林晚晚蹲下身，用指尖拂去墓碑上的花瓣。机械蝴蝶吊坠在锁骨下方轻轻震动，这是她每日来墓园时，博承州留给她的智能提醒——此刻，吊坠里的芯片正播放着他生前最爱的肖邦夜曲。

“今天是樱花祭。”她对着墓碑轻声说，将新折的纸鹤放进玻璃罐，“你说过要带我去京都看早樱，现在我替你看了，真的很美。”罐子里已经攒了365只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她想对他说的话。

身后的脚步声惊起雀跃的麻雀。林晚晚转身时，手中的纸鹤飘落在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单膝跪地，捡起纸鹤，指尖抚过她写的“承州”二字。风衣领口露出半枚银色吊坠，正是她去年送他的机械蝴蝶配对款。

“晚晚。”博承州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哽咽，“我回来了。”

纸鹤从他指间滑落，林晚晚的心跳停滞在那一刻。眼前的男人清瘦了许多，下颌线锋利如刀，鬓角新添的白发在樱花中格外刺眼，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是她熟悉的深潭，藏着千言万语。

“你不是……”她的声音颤抖，指尖触到他胸前的心跳——是真实的，温热的，带着生命力的跳动。博承州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心脏，而是鲜活的血肉：“瑞士的医学团队找到了适配的心脏源，手术很成功。”

樱花落在他发梢，林晚晚突然想起三年前的爆炸现场，他替她挡住致命的气浪，自己却消失在火海中。警方只找到那枚机械蝴蝶吊坠，而他的尸体始终未被发现。此刻，她终于明白他说的“齿轮始终在转动”是什么意思——他用假死切断了所有追杀的线索，却在暗处默默守护着她。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的声音里有委屈，有愤怒，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博承州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着，像是咽下了无数句话。他从风衣内袋摸出个丝绒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镶嵌蓝宝石的戒指，正是十年前他母亲的遗物。

“因为我怕连累你。”他的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老爷子的余党还在暗处，我不能让你再次陷入危险。”他顿了顿，单膝跪在樱花树下，“晚晚，当年在仓库，我不该独自去引开追兵，不该让你以为我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晚晚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砸在他手背上。她想起这三年来，自己如何在深夜对着机械蝴蝶说话，如何在每个樱花祭独自来墓园，如何在梦中无数次看见他的背影。此刻，那些孤独与恐惧终于有了出口，却也让她想起更深的疼痛。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她抓住他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以为你死了，以为我们的约定只是空谈，以为这辈子都要带着遗憾活下去……”博承州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把三年的空缺都填满，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樱花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博承州松开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她折的纸鹤，每只都被小心地塑封起来，像珍贵的标本：“在瑞士养伤的日子，我每天都会看这些纸鹤，想着等回来后，要怎么补偿你。”

林晚晚看着那些被珍藏的纸鹤，突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纸鹤是会带来好运的，因为每道折痕里都藏着心意。”她伸手抚摸他鬓角的白发，想问他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却在看见他手腕上新增的疤痕时，将话咽了回去。

“我去了老爷子当年背叛的实验室。”博承州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腕的疤痕上，“那里藏着他与境外势力勾结的更多证据，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还有你母亲设计的智能设备原型机，我把它修好了。”

樱花祭的烟火在远处绽开，林晚晚被他牵着手，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内的中控台上，摆着她送他的机械蝴蝶摆件，翅膀上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博承州替她系好安全带，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他假死期间，她为他求的平安符。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发动车子，樱花在车灯前飞舞，“等一切结束，要去看真正的樱花海。”林晚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十年前那个在车间替她修机器人的少年，想起三年前在火场中推开她的男人，终于轻轻点头：“这次，不准再骗我。”

车子停在郊外的樱花林时，夜幕已深。博承州打开后备箱，搬出早已准备好的野餐垫和灯笼。林晚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发现他的西装袖口多了道刺绣——是她名字的缩写，用的是她最爱的银色丝线。

“在瑞士的时候，总想着要把你刻在身边。”他注意到她的目光，耳尖泛红，“本来想纹在胸口，怕你说我幼稚，就改成刺绣了。”林晚晚轻笑出声，这才是她熟悉的博承州，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少年般的笨拙。

樱花落在灯笼上，映出柔和的光。博承州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晚晚，我知道三年的分离是不可原谅的错，但我保证，往后余生，每分每秒都会陪在你身边。嫁给我，好吗？”

戒指滑进无名指的瞬间，林晚晚看见他眼中的紧张与期待。她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真正的爱情，是齿轮与链条的相互成就，缺一不可。”此刻，她终于明白，他们的爱情早已在十年的磨砺中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好。”她轻声说，任由他将自己拥入怀中。樱花落在他们的睫毛上，远处的烟火照亮彼此的眉眼。博承州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头，带着樱花的清甜与岁月的温柔，像是迟到三年的承诺，终于在这一刻落地生根。

“以后我每天都会说‘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低语，“用中文、英文、法文，还有机械代码。”林晚晚笑着捶他胸口，却在触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时，红了眼眶。原来真正的安全感，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眼前人的心跳，是历经生死后的久别重逢。

樱花林的深处，机械蝴蝶振翅飞起，翅膀上的LED灯在夜空中拼出“I LOVE YOU”的字样。林晚晚望着那片粉色的云，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每个机械零件都有它的归处，就像每个人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博承州替她披上外套，指尖划过她无名指的戒指：“等回去就办婚礼，在博氏顶楼的空中花园，种满你喜欢的白玫瑰。”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然后去瑞士见我的母亲，她一直想见见你。”

林晚晚点头，将头靠在他肩上。远处的樱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鼓掌。她知道，那些曾经的伤痛与离别，都将在这场樱花祭中被温柔抚平，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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