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庙前的碎裂毒酒与千年执念

东胜神洲的大圣庙前，香炉被掀翻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鸽子。李悟清站在碎瓷片里，掌心还沾着香灰——他刚把孙悟空摆在供桌上的旧金箍（非紧箍，是早年束发用的）扫落在地，那金箍滚到石阶下，被个举着手机的凡人捡起来又慌忙扔开。

“看吧，我就说六耳猕猴没安好心！”人群里有人嘀咕，手机镜头怼得很近，“书上写的‘阴谋狠厉’，一点不假！”

“这可是咱们诉苦的地方啊……”有人叹气，却没人敢上前。李悟清听见这些话，耳后的六耳微微发颤，却梗着脖子没回头——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他和孙悟空从来不是一路人。

云头破开时带着疾风，孙悟空落在他面前，破妄金瞳扫过满地狼藉，却没看那些碎掉的物件，只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砸得好。”

李悟清猛地抬头。

“这些瓶瓶罐罐，都是俺以前攒的没用玩意儿。”孙悟空弯腰捡起那枚旧金箍，指尖擦去上面的灰，“庙是大家的，你砸的不过是俺放在这儿的东西，值当什么？”他扬声对围观的人喊，“都散了吧，想诉苦的还来，俺刚让马元帅弄了个二维码，扫了能直接传心声——科技法术结合，方便。”

人群渐渐松动，有人边走边嘟囔“大圣就是心宽”，也有人对着手机镜头说“这瓜太复杂”。李悟清却攥紧了拳头：“别在这儿装好人！DNA报告？滴血认亲？不就是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你是东胜神洲的灵明石猴，我是南瞻部洲的六耳猕猴，八竿子打不着！”

他从袖里甩出个小玉瓶，瓶身撞在孙悟空胸口，滚落在地时摔开了塞子，无色无味的液体在青砖上渗开，冒起细弱的白烟。“我花你的钱，变过你的样子，现在砸你的东西——还不够。”李悟清的声音发紧，“你不是金刚不灭吗？把这个喝了。”

孙悟空看着地上的白烟，闻出了里面混着的数十种毒性——有蝎子精的尾针毒，有蟒蛇精的涎液毒，还有凡间最烈的鹤顶红，混在一起成了无解的“万毒”。他没犹豫，弯腰捡起玉瓶，对着瓶口一饮而尽。

喉间的灼痛刚漫开，嘴角就溢出黑血。李悟清瞳孔骤缩，却听见人群外传来抽气声——红孩儿举着手机站在最前面，镜头把这幕拍得清清楚楚；他身后的黑熊精和金吒、木吒皱着眉，却没上前，毕竟他们是南海菩萨那边的人，不便插手这对“兄弟”的事。

“哎呀，这哪是亲兄弟啊……”有老人摇着头往外走，“网上的话真不能信，大圣哪是百毒不侵的身子？这六耳猕猴，是真敢下手。”

孙悟空抹了把嘴角的血，看着李悟清转身要走的背影，突然笑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跑什么？这毒……顶多让俺躺三天。你要是还气，下次……下次换点厉害的。”

李悟清的脚步顿在庙门口，没回头。红孩儿的手机还在录像，镜头里，孙悟空靠着庙柱坐下，手里还捏着那枚旧金箍，黑血顺着下巴滴在金箍上，像极了千年前被压在五行山下时，渗进石缝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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