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可怜。”伏地魔闲庭信步地走到卡米莉娅面前，“原本想着再过段时间再让你死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她坐在地上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瞪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伏地魔皱起眉。

“汤姆，”卡米莉娅却粲然笑了：“比起好久不见，我更喜欢再也不见。”

话落下的瞬间，她发动咒语，瞬间来到伏地魔眼前，湛蓝的眼眸与猩红的双瞳四目相对，穿透小矮星的皮相直视他扭曲的灵魂。

伏地魔明显一怔，目光被她鲜血淋漓的肩膀吸引，心脏狠狠一跳，闪过意外和更深的暴怒——她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要带他幻影移形。

空间开始扭曲，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卡米莉娅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意识短暂陷入黑暗，下一秒潮湿的冷空气突然灌入肺部。

她重重摔在碎石地上，右臂和左小腿传来可怕的空虚感，不用看也知道——分体了。

鲜血从断面喷涌而出，在草地上画出狰狞的图案。

“就现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卡米莉娅的视野开始模糊，耳中嗡鸣不断。

恍惚间，她感觉到有人跪在身边。

透过逐渐暗淡的视线，她在桑吉斯眼中看到了一个濒死的血人——那真的是自己吗？

她费力地眯起眼睛，刚想开口却咳出一口鲜血：“现在…你饿的话…正好可以……饱餐一顿……”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流这么多血……可不能浪费……”

这个拙劣的玩笑显然不好笑。

桑吉斯的泪水滴落在她脸上，随后是哽咽的念咒声，和自己逐渐微弱的心跳。

真奇怪……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卡米莉娅恍惚地想，原来当死亡临近时，最先消失的竟然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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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被黏稠的沥青包裹着，沉沉地坠在一片漆黑的海底。

每一次挣扎着想要上浮，都牵扯起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右臂和左小腿，那里传来一种令人牙根发酸的的酥麻。

有什么被灌入喉咙，像岩浆一样的口感让她知道那是生骨灵。

混沌中，好像有什么人在争吵，把她逐渐从深海里往上拽。

“阿不思，你只告诉我那里有小矮星，没说黑魔王也在里面！”

“阿拉斯托，冷静。”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做过最坏的评估，卡米莉娅的勇气和临场反应……”

“你别和我来这套，我以为只是个假消息，又或者你早就准备了后手让她能够探查完毕后离开，你说的她有办法就是让她直接和他们打一架！”

“就情况而言，卡米莉娅没有受到致命伤，圣芒戈的治疗师评估了她的状态，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好起来……”

“好起来？在你看来好起来就没事了？她在校外使用了魔法！魔法部的踪丝又不是摆设！他们会抓住这点不放，把她钉上耻辱柱的！折断魔杖，开除学籍！你考虑过这个吗？”

“阿拉斯托，我向你保证，魔法部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卡米莉娅的麻烦。”

卡米莉娅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即闭上眼，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感觉怎么样？”

她睁开眼，是桑吉斯，他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脸上是一种奇怪的木然。

痛，钻心的痛，还有皮肉生长带来的痒感。

但卡米莉娅强行压下这些，她更关心那个答案：“小矮星和伏地魔……解决了吗？”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伏地魔……逃走了。他舍弃了彼得的躯壳，以更虚弱的形态逃离了陷阱。”

卡米莉娅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失望和无力感差点让她再次昏过去。

“小矮星彼得呢？”她颤抖着追问。

“死了。”桑吉斯低沉地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伏地魔在最后关头，为了榨取最后的力量冲破我们的封锁，完全吸干了小矮星的生命力……他变成了一具干尸。”

“死了…逃走…”卡米莉娅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

那个出卖了哈利父母、害得西里斯在阿兹卡班受了十二年冤狱的叛徒，终于彻底消失了。

可她几乎拼上了性命，承受了那么多伤害，却只换来了虚弱但终究还活着的敌人。

她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草药气味再次涌入肺腑。

力量。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疯狂叫嚣，她还是太弱小了！

弱到连以命相搏都留不下真正的目标，心中急切感空前高涨。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需要力量，需要能真正对抗敌人的力量，需要能保护自己、所向披靡的力量。

“好。” 过了好几秒，她才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无论如何，小矮星死了，伏地魔狼狈逃走，这目标算是……部分达成了。

时间在圣芒戈病房单调的白色和药水苦涩的气味中流淌。

卡米莉娅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玩偶，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望着天花板。

身体的疼痛在强效魔药的作用下逐渐钝化，变成一种持续不断的痒。

桑吉斯治每天都会来好几次，检查她的伤口愈合情况。他动作很轻柔，但眼神总是刻意避开卡米莉娅的目光。

这天下午，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三个熟悉的脑袋挤了进来。

“莉娅！”

纷乱的思绪被打断，卡米莉娅转过头，看到一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先是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哈利和赫敏，然后是罗恩和拼命往前挤的弗雷德和乔治。

抱着一个大包裹的韦斯莱太太和发际线后移更加厉害的韦斯莱先生，金妮也来了，她抿着嘴唇站在最后面，手里攥着一束雏菊。

更让她惊讶的是，连卢平和西里斯也站在后面。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一直挤不进来的弗雷德大声嚷嚷，“平时进我房间也没要求我喊‘请’！”

卡米莉娅一下子就乐了：“请进吧，各位。”

病房瞬间被填满了。

韦斯莱太太的大包裹占据了床头柜的全部空间，金妮的花被塞进了一个空水瓶里，而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几把折叠椅。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伤的严不严重？”赫敏第一个冲到床边，担忧地用手把卡米莉娅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弄得她一边笑一边躲。

“邓布利多只说你在圣芒戈，却不肯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哈利给她倒了杯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血糖而已，”卡米莉娅谎话已经说得相当熟练，“在魔法部突然晕倒把邓布利多教授吓坏了，非要把我送来全面检查。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点事邓布利多都要告诉你们……”

“亲爱的，你的脸色苍白得像幽灵一样。”韦斯莱夫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就算是低血糖也不可能一直这种脸色。”

“好吧，骗不过你们，”她又撒了个谎，简直是大谎包小谎，“是我做了点实验发生了点意外。”

“实验？”赫敏眉毛皱起，“什么实验会让邓布利多知道你出事了？还是说是邓布利多监督你做实验还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再问我就圆不过去了，赫敏……卡米莉娅苦涩地想。

“情况确实如此。”在窗边坐着的桑吉斯突然开口了，大家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个人。

“哦，好的……”赫敏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弯，她甚至点了点头，好像桑吉斯的话是法律条规一样不容置疑。

所以教授开口，比她最好的朋友说什么都有效果是吗？赫敏·格兰杰！

卡米莉娅翻了个白眼，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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