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韦斯莱夫妇很快就离开了，走前还不忘叮嘱卡米莉娅记得把包裹里的馅饼和蛋糕都吃光。

　　弗雷德和乔治倒是不太想走，但韦斯莱夫人觉得这俩人非常影响卡米莉娅休息，最后还是把他们和金妮一起打包走了。

　　临走前弗雷德指了指窗户，然后做了个摇铃铛的动作，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意思是不要忘记给他发信息，卡米莉娅笑着点头答应了。

　　弗雷德不做这个动作还好，一做这个动作哈利简直要气死了。

　　他是真的以为是实验受的伤，联想到双面镜制作也是非常危险的事，看弗雷德愈发不顺眼了。

　　赫敏扯了一下哈利的袖子，他才收回凶狠盯着弗雷德背影的目光。

　　韦斯莱一家离开后，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哈利、赫敏、罗恩，还有一直站在床边没怎么说话的西里斯和卢平。

　　“卡米莉娅。”

　　卡米莉娅循声望去，西里斯靠在窗台上，逆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得聊聊。”西里斯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插在皮夹克的口袋里，“魔法部昨天刚公布了消息，小矮星彼得被傲罗击毙了。”

　　“那真是个好消息，是不是？哈利？”卡米莉娅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转向病床另一边的哈利，“有没有想过为这个好消息庆祝一下？”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西里斯就打断了她：“有趣的是，彼得死亡的消息传来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因为实验事故住进了圣芒戈。”他紧紧盯着她，“这时间点未免太巧合了。”

　　“等等，”赫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卡米莉娅的伤和小矮星有关？”

　　不管是哈利还是罗恩，都惊讶的看着她。

　　“我可没这么说。”西里斯轻飘飘地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是不是，莱姆斯？”

　　一直沉默的卢平轻轻点头。

　　他站在西里斯身后一点的位置，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卡米莉娅。

　　“我确实是在做实验时受伤的，”卡米莉娅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的，我总是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我记得，你之前说不和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是因为有工作安排。”哈利盯着她，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说实话不会让你掉块肉，莉娅。”

　　说实话那就是我已经掉过肉了……她觉得有点好笑，但现在笑出来显然不合时宜。

　　“那彼得是怎么死的？”西里斯眯起眼睛，还是不打算放过她，“那些傲罗突然就中用了？”

　　“我怎么会知道？”卡米莉娅应付他，“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去给我剥个橘子，我会谢谢你的。”

　　“你就是知道。”

　　她抬头看他，阿兹卡班留给他的不止是消瘦的脸颊，还有这种野兽般的眼神，能看穿所有谎言的眼神。

　　她不懂揪出是谁杀了小矮星彼得这件事，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此刻，在这被各种目光包围的病床上，她一丝一毫也不想聊这个，更不想给出任何明确的答案。

　　她冷漠地说：“我不知道。”

　　西里斯看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

　　“行了，”哈利突然站起来，挡在卡米莉娅和西里斯之间，“如果莉娅说她不知道，那她就不知道，你不要这样逼问她。”

　　“西里斯，”卢平也适时开口，恰到好处的提醒他，“卡米莉娅需要休息，她刚经历了一场事故，精神还很疲惫。有些问题……或许可以等她恢复一些再谈？”

　　西里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算是回应。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大步走向病房角落那张空置的椅子，重重地坐下去，双臂抱在胸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桑吉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就认出来彼此，纷纷别开眼不再看对方。

　　可能是病床那边的热闹让这边的死寂有点难熬，西里斯先打破了沉默：“听哈利说你之前是莉娅的家教老师？”

　　“是。”桑吉斯冷淡回答。

　　西里斯被桑吉斯彻底的冷漠噎了一下。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倒是‘尽职尽责’，连阿兹卡班那种地方都敢带着学生去。”

　　他想起了逃离的前一天，隔着铁栅栏，这个一脸漠然的男人带着还是个小姑娘的卡米莉娅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他刚从摄魂怪的折磨中挣扎出一丝清醒，对霍格沃茨学生的出现感到震惊，也迫切的想要确认小矮星是不是在霍格沃茨。

　　这家伙直接用一发魔咒击倒了他，而刚才还在为卡米莉娅的话打掩护……

　　“你管不着。”

　　这话算是彻底惹毛了西里斯，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他差点直接掏出魔杖给桑吉斯一发恶咒。

　　“我是管不着，”西里斯克制住情绪，从桌子上的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阴阳怪气地说，“但你作为她以前的老师，总管的着吧？她伤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说是实验，那就因为实验。”桑吉斯还是连眼神都没给他，“其他的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西里斯剥开橘子皮，酸中带苦的味道弥漫开来，“说的这么果断，大抵是她受伤的时候你确实在场吧？”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桑吉斯终于将视线从卡米莉娅身上移开，完全转向西里斯：“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巫会冒死帮你干掉仇人？还是说她帮助了你太多事，理所当然的认为什么事都是她做的？”

　　西里斯瞬间哑火，他并不是非要弄清是否与小矮星有关，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卡米莉娅受伤的真相。

　　他沉默着继续剥橘子，指尖沾上橘皮的苦涩汁液，果肉被完整地剥离出来。他掰下一瓣，却在送入口前停住了动作。

　　酸涩的柑橘气息让他恍惚间回到去年夏天——那条阴暗潮湿的麻瓜小巷，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垃圾的腐臭。

　　他蜷缩在阴影里，肮脏、消瘦，像条真正的流浪狗。

　　然后她出现了。

　　她当时絮絮叨叨说着关于哈利的事，穿着非常普通的麻瓜衣服，浑身却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一看就是个纯血。

　　他当时饿得发昏，仇恨与狂躁在血液里沸腾，于是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然后——惨败。

　　他被魔咒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原以为这个纯血女巫会厌恶地踢他两脚，或者干脆给他一个恶咒。

　　可她只是蹲下来，歪着头打量他。

　　他甚至记得她微微抬起手，似乎想揉一揉他的脑袋，却在看清他毛发里纠缠的污垢时皱了皱眉，又把手收了回去。

　　当时她说了什么来着？

　　“等回来再收拾你。”她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奇怪的是，他竟丝毫不觉得恐惧。

　　明明该害怕的，一条被魔咒束缚的狗，随时可能被路过的麻瓜或者巫师发现，而且她明显不是个善茬。

　　可偏偏对上那双平静到冷淡的蓝眸，他紧绷的神经诡异地松弛了下来。

　　他知道她不会伤害他。

　　没来由的，就是知道。

　　西里斯盯着手中的橘瓣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塞进了嘴里。酸涩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垂下眼，把剩下的橘子三两口吃完，然后伸手又从果篮里挑了一个新鲜的。

　　病床那边传来一阵笑声，赫敏正在讲什么趣事，卡米莉娅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血色，嘴角微微弯起。

　　西里斯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又低头继续剥橘子。

　　和朋友们在一起确实让卡米莉娅心情愉悦，小矮星彼得的死也让她获得了暂时的解脱。

　　但毕竟伤势未愈，坐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可以了，”桑吉斯突然开口，“她需要休息，你们可以等明天再来看她。”

　　几人眼看出来卡米莉娅的脸色越来越差，默契地没有继续停留。

　　赫敏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叠羊皮纸放在她床头：“你肯定没写作业，这是我的，等你感觉好些了再看……别全抄。”

　　“我求你半天你都不给我抄，”罗恩惊讶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巧克力蛙塞给卡米莉娅，压低声音说，“你看完她的，再借我看看你的。”

　　“我听见了，罗恩。”赫敏气呼呼地说。

　　大家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哈利还站在卡米莉娅床边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利？”卡米莉娅歪歪头。

　　下一秒，哈利突然抱住了她：“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赶紧松开了手，立马跑了出去。

　　桑吉斯的眼皮跳了跳，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目送他们离开后，卡米莉娅终于放松地靠回枕头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头柜，突然顿住了。

　　那里放着一个橘子，剥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白色的橘络都没有残留，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她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因为西里斯先前尖锐态度而产生的不快，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好像……没有和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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