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洋，去林老师办公室。”学习委员在讲台上叫到。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洋显得有些茫然。

同桌戴小川马上把头凑过来，“昨天布置的作业你是不是没写完？”

林洋想了想，“嗯。”

“完了完了……”戴小川碎碎念道，“数学作业你也敢不写，……真有勇气！”

林洋被戴小川的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又想到昨天晚上林寅奇奇怪怪的话，心中有些没底。

“报告。”

林寅的办公桌背对着门，此时他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飞速的批作业，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林老师……”林洋站在他面前。

“数。”林寅头也不抬的把林洋的习题册抽出来扔到他面前，然后继续批作业。

数？数什么？林洋盯着习题册愣站在原地。

林寅似乎也才反应过来，停下来用笔头点了点习题册，“数多少题没做。”

噢。林洋翻开习题册。

一、二、三……

“……十二道题。”

林寅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他的答案。他放下手中的红笔，打开抽屉拿出一根约摸五六十厘米长、小指粗细的黄荆条。他往后随意的靠在椅子上，用荆条敲了敲桌沿，“手伸出来。”

林洋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这，是要打他吗？

林寅看着他微瞪着眼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下，“怎么？没挨过打？”

他确实没有挨过。他原来的学校是市里的实验小学，学校响应新提出的教育改革，老师是不允许体罚学生的。更何况老师根本就不管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作业对他来说，做或者不做，做完或者不做完，根本没什么区别。

“那今天正好给你一个全新的体验，”林寅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昨天晚上我提醒过你了。来，伸手。十二下。”

林洋看了看林寅，然后伸出手去。

“左手。”林寅提醒道。

林洋换了左手。

“唰——”细细的荆条划破风“啪！”的一声毫不客气的抽在手上。

“啊！”林洋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然后猛的缩回手。手心如同窜过一条火蛇，酥麻钻心的疼。他有心里准备的，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难以忍受的滋味。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林寅。

林寅也看着他，眼神有些冰冷，“谁让你把手收回去了？”

“老师……“

“手收回去后之前打的就不算。”林寅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伸出来。”

林洋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把手伸出去。掌中一条明显的红痕骇人的鼓着。

“啪！”“啪！”连着两下结结实实的打在手上。

“啊！”林洋唰的抽回手，紧接着而来的第三下嗖的一声落了个空。

林洋把手藏在背后用另一只手揉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林寅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伸出来。”

“老师……”林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手心里现在一片火辣辣的疼，他实在没有勇气再把手伸出去被打。

“我没时间跟你耗，你再磨蹭，等到我说翻倍的时候，我怕你哭都哭不出来。”林寅看着他说，那么冷淡陌生的目光，和他印象中那个爸爸判若两人。

林洋惊恐兼具的把手伸了出去。

林寅把荆条末端放在林洋手中，立即引得林洋一阵战栗，“林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是闲十二下太少，你就尽管把手往回收。“

林寅说完，荆条离开手掌，下一秒又带着呼啸声狠狠的抽了下来。林洋咬紧牙关，努力压制着想缩手的冲动。

“啪啪啪啪！……“荆条一下又一下的抽下来，每一下都在考验他克制的极限。

条件反射远比意志控制来得更快，等到林寅第九下唰的抽空的时候，林洋才意识到他已经忍无可忍的把手抽了回来。

林寅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却吓得林洋如同惊弓之鸟，声音颤抖地解释，“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林寅没有说话，只是用荆条轻敲了两下桌面，示意他伸手。

这样没有喜怒、不近人情的林寅吓得林洋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他也终于意识到任何多余的话都是徒劳的，任何不合规矩的动作都只是自讨苦吃。

手一伸出去摊平，手心里的肿痕一条条凌乱排列着，好几处油皮都被抽走了，冒着一排排小小的血点。

林寅视而不见，或是根本就司空见惯，眼中一点波澜也没有，抬起荆条便继续往下抽。

“啪！啪！啪！……“骇人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嘶……“林洋倒吸口凉气，他忙的用右手捉住左手手腕，防止抽手回去。

等到十二下打完，林洋的手几乎麻得没有知觉了。怎么样？不写作业的滋味好受吗？”林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林洋这才收回麻木钻心的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低着头摇了摇。

“作业拿回去。以后按要求完成作业，不然，它会成为你的噩梦。”林寅拉开抽屉，啪的把荆条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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