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看着这个已到中年的汉子,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那个跟在王相身后的小书童模样。
“阿福呢?”她轻声问。
阿顺的嘴唇颤抖起来:“父亲……父亲病了,怕是时日无多。”
推开阿福家的木门,药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屋子里,曾经精壮的店小二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花白的头发稀疏。
“阿福。”花楹俯身,指尖轻轻拂过老人枯瘦的面颊。
床上的老人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眸子突然清亮起来:“老板娘?”他挣扎着要起身,“你是来接我的吗?”
花楹见证了阿福的一生,心头泛起酸楚。凡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就像当年她缠绵病榻时一样。
“还想继续给我当店小二吗?”她柔声问。
阿福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竟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老板娘我……我还能干。”
花楹轻笑,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阿福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佝偻的腰背渐渐挺直。
不过片刻,阿福褪去死气,成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这……这……”阿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终于彻底相信父亲所言非虚。
经过询问,阿福的儿子阿顺愿意带着一家老小到赵国为王家打理凡间资产;而阿福的女儿阿柔,如今她已经是做祖母的年纪,故土难离,选择留下来。
“青霖镇的铺子就给阿柔吧。”花楹对阿福说道。
一旁的阿顺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幸好这些年来,他们父子始终守着本分,从不敢贪图主家半分。
离开前,花楹最后看了一眼"忘忧居"。晨光中,阿柔的孙女正在门前洒扫,那稚嫩的模样,恍若当年初来酒肆的阿福。
王林揽住她的肩,轻声道:“要进去看看吗?”
花楹摇摇头。凡人一世如朝露,而这座小镇给她的记忆,已经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有每日一束的野花,有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有那双无论如何都会紧紧握住她的手。
云雾升起时,青霖镇的轮廓渐渐模糊。自此,她与青霖镇的因果彻底了断。
王家村
花楹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巅,望着脚下那座空荡荡的王家小院。
曾经炊烟袅袅的院落,如今只剩下几株老梨树依旧开花,风一吹,雪白的花瓣便簌簌落下,铺满无人踏足的石阶。
她转身,望向身后——
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翘角隐没在云海中,灵泉瀑布从峭壁垂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整座山被大阵笼罩,隔绝一切窥探,防御之强,堪比大宗门的护山大阵。
这里,是她和王林为父母为孩子们打造的家。
花楹指尖轻点,一缕灰白色的烬生之力没入山体,大阵微微一亮,又归于平静。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夜里,孩子们各自回房修炼,王父王母也早早歇下。
花楹靠在窗边,望着院中的梨树发呆。王林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在想什么?”
“在想……”她顿了顿,“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
王林沉默片刻,将她转过来,捧起她的脸:"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来。"
花楹轻笑,指尖抚过他温润的眉眼:“你知道的,我们停不下来。”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条路太长,仇敌太多,牵挂太深——他们注定无法永远停留在这方小院。
王林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那就珍惜现在。”
他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
修仙之路本该是孤独的。
修士寿元漫长,闭关一次便是几十上百年,道侣之间往往聚少离多。更何况,境界越高,越难有子嗣——
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长生在前,谁又愿意被血脉牵绊?
可阿楹不同。
她问剑多过闭关,杀伐多过静修。她走的路,是血与火淬炼出的剑道,而非清心寡欲的长生道。
王林心知虽然她从来不说,可是待他,是一片真心。
所以,她才甘愿与他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也是因为他们有那么多孩子,她每次离开,他都能安心等她回来——
因为知道,她总会回来。
王林将她放在床榻上,指尖拂过她的长发,眼神深邃如渊。
“阿楹,”他低声唤她,嗓音里是压抑的灼热,“只要你回头看,我都会在。”
花楹抬眸,浅紫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我知道。”
夜色深沉,梨花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进来,与屋内的温度交融。
这一夜,没有剑意纵横,没有血气翻涌,只有最平凡的缠绵,最温柔的厮磨。
窗外,梨花簌簌飘落,月光如水,岁月静好。
大罗星·大罗剑宗山门
万丈剑碑依旧矗立,剑气冲霄。
花楹踏空而归时,数名守山弟子立刻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敬畏与倾慕:“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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