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城郊桃林的晨雾还未散尽，萧清宴便见顾明昭倚着虬曲的桃枝，月白长衫被晨风掀起，手中转着的白玉扳指与他腕间的那枚相映成趣。"萧大人果然守约。"顾明昭笑着抛来个油纸包，绽开的桃花落在他发间，"尝尝，刚出锅的桃花酥。"

萧清宴捏着油纸包的手指微微发颤，酥皮上竟用糖霜画着两只交颈的兔子。正想开口质问，顾明昭已欺身上前，指尖轻轻擦过他嘴角："当心，掉了。"温热的呼吸扫过唇畔，萧清宴猛地后退，却撞进满树纷飞的桃花雨里。

"别动。"顾明昭抬手替他摘下发间花瓣，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他发烫的耳垂，"这样多好看。"说着突然将人抵在桃树上，桃花簌簌落在两人肩头，"清宴，你知道吗？自从见你在朝堂上驳斥贪官时的模样，我就......"

话音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江砚亭骑着白马疾驰而来，手中捧着个檀木匣："丞相！我寻到了前朝的《鸳鸯戏水图》......"看到倚在桃树下的两人，少年突然捂住眼睛："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明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松开圈住萧清宴的手臂。他扬声朝江砚亭喊道："既是好东西，就放这儿吧。"待少年红着脸将画轴放下又跑开，才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轻笑："你瞧，连砚亭都知道不打扰我们。"

萧清宴别过脸："丞相自重！"却被顾明昭用指尖勾起下巴。对方的目光灼热，扫过他泛红的脸颊与微张的唇瓣："清宴，你说，这画上的鸳鸯，是不是该染成绯色与月白色？"说着从袖中掏出枚胭脂，轻轻点在他唇上。

"丞、丞相！"萧清宴慌忙抬手去擦，却被顾明昭握住手腕。温热的唇突然覆上来，轻轻擦过他颤抖的唇角："别动，擦花了就不好看了。"辗转间尝到他唇上胭脂的甜，顾明昭低笑出声，"原来清宴比桃花酥还甜。"

远处传来更漏声，萧清宴才惊觉已过了申时。正要告辞，顾明昭却突然将他拦腰抱起，踏着满地落英往林中深处走去："别着急，还有惊喜。"穿过一片花海，一座挂满灯笼的竹屋出现在眼前，屋内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

"生辰快乐，清宴。"顾明昭将生辰烛火点燃，烛光映得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这是你最爱的莲蓉酥，还有这个......"他捧出个锦盒，里面是条刻着并蒂莲的银链，"要我帮你戴上吗？"

不等萧清宴回答，顾明昭已绕到他身后。温热的手指抚过他后颈，银链贴着皮肤滑入衣领。"这样，你就时时刻刻都带着我了。"他将脸埋在萧清宴颈间，深深吸气，"清宴，别躲了，我心悦你，从来不是玩笑。"

萧清宴望着烛火中交叠的影子，心跳如擂鼓。当顾明昭的唇再次落下时，他终于不再抗拒，伸手环住对方的腰。窗外桃花纷飞，屋内暖意融融，这一刻，所有的矜持与犹豫，都化作了绕指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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