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散朝时，江砚亭撞见丞相大人将吏部尚书堵在偏殿，隔着雕花门，他听见顾明昭低沉的调笑："还躲？江探花又不在......"

当晚，江砚亭捧着新拟的奏章去丞相府。绕过九曲回廊时，忽闻竹林深处传来压抑的呻吟。月光穿透竹叶，他看见萧清宴被抵在石桌上，少年慌忙捂住眼睛，却听见顾明昭带着笑意的声音："砚亭既然来了，不如......"

"学生告退！"江砚亭转身就跑，惊起满林宿鸟。身后传来两人的轻笑，混着衣料摩擦的声响。他发誓，以后进门前一定要先通传——可当他连夜写好《关于加强官员府邸门禁制度的奏疏》时，烛火突然摇曳，恍惚间又想起萧清宴泛着水光的眼，还有顾明昭餍足的笑。

江砚亭红着脸逃回翰林院，整夜辗转难眠，眼前不断闪过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第二日，他顶着黑眼圈去当值，手中的毛笔都拿不稳，墨迹在宣纸上晕染成一团团难看的墨渍。

同僚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调笑道：“江探花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夜春宵苦短？”江砚亭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慌乱中打翻了砚台，墨汁溅在了刚写好的文书上。

而另一边，丞相府内，萧清宴正羞恼地捶打顾明昭的胸膛：“都怪你，这下被江砚亭撞见了，日后还怎么见人！”顾明昭却懒洋洋地搂着他，将人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怕什么？他敢说出去，我就......”说着，在萧清宴唇上轻轻一啄，“让他也尝尝有秘密不能说的滋味。”

萧清宴别过脸，不再理他。顾明昭却不肯罢休，手指沿着他的腰线轻轻摩挲，凑到他耳边低语：“清宴，你说砚亭会不会去告诉别人？要是全京城都知道吏部尚书被我......”

“顾明昭！”萧清宴猛地转身，气呼呼地瞪着他，却在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时，又红着脸垂下头。

几日后，宫中设宴。江砚亭远远瞧见萧清宴和顾明昭并肩而入，两人举止虽看似寻常，可顾明昭不经意间扫向萧清宴的眼神，还有萧清宴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痕，都让他心跳加速，慌忙别开视线。

宴会上，美酒佳肴不断。顾明昭端起酒杯，走到萧清宴身边，俯身低语：“清宴，这桂花酿甜，可不及你......”萧清宴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却被顾明昭握住手腕，舌尖轻轻舔过他的掌心。萧清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耳尖通红，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发现这暧昧的一幕。

江砚亭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切，脸热得发烫。他低头猛灌了几杯酒，试图压下心中的慌乱。可当他再次抬头时，却见顾明昭不知何时绕到萧清宴身后，伸手替他整理歪斜的发冠，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脖颈，而萧清宴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那几乎要滴出血的耳尖，无一不在诉说着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宴会结束后，江砚亭匆匆往外走，却在宫道上撞见了顾明昭。顾明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砚亭，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才好。”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施施然离去。江砚亭站在原地，冷汗涔涔，心中暗自决定，从此对两人的事闭口不提。

回到府邸，江砚亭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里铁面无私的萧尚书，怎么会和处事圆滑的顾丞相有这样的关系。可脑海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又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此时的萧清宴和顾明昭，正依偎在丞相府的书房里，顾明昭握着萧清宴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禁忌的爱情镀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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