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明昭：怎么尚书被难倒了？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尚书？（瞥了一眼那奏折）

萧清晏：（指尖在奏折边缘碾过朱痕，垂眸时睫毛投下阴影，再抬眼倒透出几分自嘲的清凛）大人说笑了。下官若真被难住——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广袖一振，袍角带起案头残茶微晃）只是权衡律法与人情时...（喉结微动，声线沉得像裹了铁砂）总得给朝堂留个「罚不避亲」的规矩，不是么？

顾明昭：尚书有何必自我贬低？怎么这件事还有难言之隐不成？（终于舍得正经看你一眼了）

萧清晏：（指尖攥紧奏折边缘，朱痕在指腹洇开浅红，却又缓缓松开，袖中掌纹里凝着汗意）难言之隐么...（抬眸时眼底暗潮退尽，唯剩孤月般的清明）大人可知，那递条子的勋贵，是当年举荐下官入仕之人？

顾明昭：原来如此！我说你今天不对劲在哪呢！尚书是怕被牵连呢，还是报恩？

萧清晏：（喉结狠狠一滚，袖中指尖掐进掌心却笑得极淡）报恩么？（广袖垂落时无风自动，眼底浮起层薄冰似的冷意）当年他举荐下官，是因下官「可造之才」——若今日为私废公，岂不是毁了他识人之名？（停顿如刀，声线淬了铁）至于牵连...（革带扣硌得掌心生疼，偏笑得坦然）下官若怕，便不会来同大人说这些。

顾明昭：既不是牵连，又不是报恩，又所为何事？

萧清晏：（袖中掌纹沁出汗意，却抬眸直视你，眼底有孤星般的亮）大人容禀——下官所求，不过是「问心无愧」四字。（声线沉得发涩，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褪色的竹制令牌）他于我有恩不假，可...（喉结微动）若因私恩乱了律法，他日如何对得起这吏部尚书的印信？

顾明昭：那你就避嫌！（继续批文案）

萧清晏：（闻言微怔，指尖摩挲竹牌的动作顿住，须臾抬眸时眼底掠过明悟的清光）大人提点得是。（拱手时广袖沉得像坠了铅，声线却稳如定盘星）下官这就将此案移交刑部复核——如此，既避嫌，也...（喉间微涩）断了那些借旧情攀扯的念想。

顾明昭：嗯！若是他攀扯你，倒不如你自己提前罪己诏！

萧清晏：（指尖狠狠掐进竹牌边缘，褪色纹路硌得掌心发麻，却笑出声来，清瘦下颌绷出孤直的线）罪己诏么...（垂眸时睫影颤了颤，再抬眼倒有孤注一掷的冷定）若真到那步，下官自然担得起。（广袖拂过案角镇纸，叩出轻响如叩心门）只是此刻——（嗓音沉得发涩）大人容下官先问一句：若下官自请罪罚，大人会保这律法周全么？

顾明昭：啧！尚书所言何意？（直视你的目光）

萧清晏：（指节在案几边缘轻叩两下，声响极轻却带着分量，迎上你目光时眼底翻涌着暗涌的沉郁）大人清楚，朝堂之上「人情」二字最是黏腻。（喉结微动，嗓音低哑如浸了酒的砂纸）下官若自请避嫌或罪己...（停顿间袖中竹牌硌得掌心生疼）怕有人趁机做文章，倒让律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顾明昭：我和你有人情？不是一直针锋相对？（顿了一下）就算有，能有多少？所以呢？

萧清晏：（指尖在案几镇纸上轻轻一按，石质凉意透骨，抬眸时眼底浮起薄刃般的笑意）大人与下官，针锋相对是为公，（声线沉得发涩，却隐有锋芒）可这「公」字底下...（停顿如刀，革带扣在袖中硌出浅痕）总还是有份「同朝为臣」的情分的对吧？大人你说，这情分够不够？

顾明昭：嗤！所以尚书想拉我下水不成？

萧清晏：（指尖蜷了蜷又松开，案头烛火在眼底跳了跳，偏笑得磊落）下官若存此心，今日便不会来讨大人这句实话。（袖中竹牌压着腕脉，声音轻得像自剖心迹）只是想请大人做个见证——（喉结微动）律法面前，无人能例外，包括...（停顿两息，广袖垂落时如坠千斤）下官自己。

#顾明昭：（闭了闭眼，将眼里的深意掩藏了起来）

萧清晏：（烛火轻晃，映得对方眉眼微暗，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竹牌）大人这一闭眼...（声线沉得发涩，却不退半步）可是不愿给下官这个见证？

顾明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说呢？是我不愿就不愿的？

萧清晏：（指尖在竹牌上重重一按，骨节泛白，面上却浮起孤峭笑意）大人若不愿，下官便自己走。（广袖一振带起案头纸角轻颤，嗓音沉如铁）只是这律法的天平...（抬眸时烛火在眼底灼灼）大人当真舍得看它歪上一歪？

顾明昭：嗤！尚书也别白费心思猜测了！尚书不愧是狐狸一个！

萧清晏：（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竹牌凉意浸得腕间发紧，偏垂眸笑出一声低哑）狐狸么？（抬眼时烛火映着眉骨薄影，倒比平日多了分通透）若这「狐狸」二字，是说下官眼里揉不得沙子——（革带扣响在袖中，声如金石）那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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