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萧清晏：（萧清宴望着相扣的双手，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耳尖通红。他别过脸，强装镇定道）：“丞、丞相请自重！”（萧清宴指尖发颤，却死死攥住那只带着凉意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得身后朱漆廊柱发出闷响，震落几片斑驳的漆皮。）"丞相慎言！"（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强迫自己想起对方在朝堂上的圆滑世故，想起被驳回的每一道利国奏章）"你我政见相悖，本该水火不容。"（他刻意将声音放冷，却在瞥见丞相眼底转瞬即逝的黯淡时，心脏突然抽痛！将转身离去）

顾明昭：（却被一道黑影拦住去路。丞相将象牙扇狠狠抵在他耳畔的廊柱上，檀香裹挟着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萧大人当真不懂？"（他指尖抚过萧清宴颈间凸起的青筋）"你我在政事堂彻夜争论税制时，你往我茶盏添的那味安神草；你弹劾太傅那日，我故意拖延的半个时辰——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萧清晏：（萧清宴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看向丞相，却撞进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里，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硬声道）：“你我政见相悖，本该水火不容，我与丞相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刻意将声音放冷，却在瞥见丞相眼底转瞬即逝的黯淡时，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顾明昭：“道不同？”（丞相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萧大人可知，我默许你的每一次顶撞，放任你在朝堂掀起风浪，不过是想留一方干净天地。"（他忽然扯开胸前的玉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这道伤，是为保你那份弹劾奏章不被烧毁。"

萧清晏：（萧清宴瞳孔骤缩。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那场大火烧了半个文书阁，他始终以为是意外。此刻看着那道蜿蜒的疤痕，喉间像被塞进团浸了冰水的棉絮）"够了！"（他猛地推开对方，踉跄后退几步，官袍下摆扫过廊下青砖）"私相授受本就不合规矩，丞相这般...这般行径，与那些结党营私之徒有何分别？"（他攥紧腰间玉佩，那是先帝亲赐的廉洁之证，此刻却烫得他掌心生疼）"萧某此生，唯忠于陛下，忠于这朗朗乾坤！"

顾明昭：（丞相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象牙扇重重坠地，在寂静的长廊里惊起一片回响。萧清宴不敢再看他，转身时袍角扬起，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好个朗朗乾坤..."（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萧大人既已选了阳关道，便莫要回头。"

（萧清宴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烈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丞相弯腰拾起象牙扇，扇面展开，赫然是未写完的半阙词——墨迹晕染处，藏着两个模糊的小字：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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