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洪年间,外敌犯境。元帝命江宗卿挂帅南平,征讨入侵者。
江宗卿之女月影,年方十五,熟读兵书,一心想随父出征。江宗卿以“战事非儿戏”为由拒绝,她却转头向张垚将军求助,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求,终于软磨硬泡讨得一套军装。
暮色四合时,江月影怀揣军装归家,对着圆月抹了满脸泥巴。次日卯时,她扮作皮肤黝黑的小兵,躲在街角,待父亲点兵完毕,悄悄混入队伍末尾。
江府内,杨美姜久等女儿用膳不至,丫鬟舒锦撞开房门,只见书桌上留着字条:“娘,月影去前线了,月影不孝,勿挂念。”杨美姜当场晕厥,醒来时妹妹杨美玉已在榻前劝慰:“月影自小主意正,既然她想去,便由她吧。”
江宗卿率军行至安顺城时,已是上元之夜。满城灯火如星落长河,江月影望着圆月,默念“待平定战乱,定当向母亲请罪”。
陵南客栈内,江宗卿分配客房时,发现一名叫“影月江”的小兵身形眼熟,喝令其抬头。灯笼光下,少女褪去伪装,脆生生道:“爹,是我。”
江宗卿叹气摇头,终究只叮嘱“照顾好自己”。待女儿进了客房,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里藏着无奈与纵容。
与此同时,荣王柳孤登自承乾阁归来,被潇庆阳撞见。齐王柳孤舟闻讯,阴沉着脸吩咐:“翟穆,派人盯着荣王动向。他要去容城查赈灾款?很好,半路了结他。”
夜深入静,荣王府房顶掠过一道黑影。黑衣人屏息听着屋内对话,待荣王与张文豪离开,才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潇庆阳收到密报后,指尖敲了敲桌沿:“表哥放心,容城,就是荣王的葬身之地。”
安顺客栈内,江月影枕着窗外月光入眠,不知千里之外的京都,一场针对荣王的阴谋正在展开;更不知,她的命运,即将与那个素未谋面的荣王,在战火与权谋中紧紧纠缠。
天刚破晓,江月影已梳洗完毕。她轻叩父亲房门未得回应,正欲转身,一名将士匆匆赶来:“江小姐,江将军已率军待命,就等您了!”
她踩着凳子登上马车,江宗卿递来裹着薄饼的帕子:“先垫垫肚子。战场上作息要随三军,既来了,便要快些适应。”江月影咬着饼点头,掀开窗帘望向远方——春日里本该葱郁的原野,此刻却因战乱显得荒芜。她闭眼遐思,脑海中浮现出百姓安居乐业的图景,嘴角不自觉扬起。
“想什么呢?”江宗卿的轻拍让她回过神来。她摇头笑笑,目光落向车外骑马的张文豪。此刻,荣王柳孤登正与他谈及云城灾情:“容城乃大幽子民,本王定要查清赈灾款去向。”话音未落,远处山头掠过几道黑影——那是齐王派来的杀手,正隐匿于树林间窥伺。
申时末,队伍抵达云城。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满是流民,老者带着幼童跪地乞讨。江月影的坐骑突受惊吓,她死死攥住缰绳,才没从马背上跌落。看着祖孙俩褴褛的衣衫,她摘下金镯递予孩童:“快去给家人抓药。”老者叩首谢恩时,她别过脸去,眼眶微热。
云燕客栈内,张文豪订下两间上房。江月影扶着父亲上楼时,恰遇荣王下楼用膳。柳孤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江将军对麾下将士倒是格外关怀。”江宗卿掌心微汗,强作镇定道:“将士用命,本应体恤。”荣王轻笑,拍了拍张文豪肩头:“听见了?这才是为将之道。”
待荣王走远,江月影关门急问:“父亲,荣王看我的眼神为何这般异样?”江宗卿倒了杯茶,语气笃定:“无妨,你妆容严实,他断不会识破。”话虽如此,他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袖口——那是女儿幼时习字时,不慎沾染的墨渍。
戌时三刻,江宗卿叮嘱女儿锁好门窗,才转身离去。江月影倚着门板闭目养神,忽闻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她屏息凑近窗台,只见三道黑影正贴着荣王客房屋顶移动,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好!”她攥紧袖中匕首,推门欲出,却在走廊与张文豪撞个正着。后者手持烛台,目光警觉:“江姑娘深夜何事?”她余光瞥见黑影已翻上荣王房顶,急中生智道:“我方才见有老鼠窜入荣王房内,特来提醒。”
张文豪瞳孔骤缩,挥刀劈开房门。屋内,柳孤登正秉烛看书,房顶却破了个窟窿,碎瓦上残留着半片衣角。江月影佯装惊吓,却在低头时看见荣王鞋底沾着的草屑——那是云城后山特有的锯齿草。
“看来有人不想让本王查账。”柳孤登指尖划过书页,忽然抬眸看向江月影,“不过江姑娘深夜‘捕鼠’,这份心倒是难得。”她攥紧匕首,感受着掌心的汗意,忽然意识到:在这波谲云诡的战场与朝堂间,她的伪装,或许早已不再是秘密。
窗外,夜风卷着沙尘掠过屋檐。江月影望着荣王案头摇曳的烛火,想起白日里流民接过金镯时的眼神。她摸了摸腰间未褪下的轻铠,忽然明白:比起女儿家的红妆,此刻她更愿以这身戎装,守护心中的清明——哪怕,要与命运的暗流正面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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