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号座舱的金属门自动闭合,冷昭宁的连帽衫突然变成沈知宜的婚服,碎玉簪化作完整的玉珏,在掌心发烫。座舱玻璃外的雪幕扭曲成墨色,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她置身于1943年的游乐园——那时它还叫“沈家万国游乐场”,旋转木马的雕花马头上戴着真金冠冕,过山车轨道蜿蜒成DNA双螺旋结构。
“欢迎回家,知宜。”
穿燕尾服的男人打开座舱门,是年轻时的陆沉,左胸别着“游乐场经理”的徽章。他伸手时,冷昭宁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手术疤痕——与Dr.沈的机械臂接口完全吻合。
“我不是沈知宜。”她后退半步,婚服下摆扫过座舱地板,露出底下刻着的“137-138”交界线,“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陆沉微笑着鞠躬,游乐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唯有旋转木马发出幽蓝光芒。冷昭宁听见无数齿轮转动的声音,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成沈知宜的模样,指甲缝里渗出血色机油。
“你是她的执念,她是你的镜像。”陆沉打了个响指,座舱外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1943年,沈家在游乐园地下建立人体实验室,表面是游乐场,实则用游客进行灵魂切片实验。知宜发现真相后,被哥哥送上手术台,灵魂被切成137片,封存在各个副本里。”
碎片拼接成手术室的画面:沈知宜被绑在旋转木马中央,Dr.沈拿着手术刀,而陆沉正在调试摩天轮的核心装置。冷昭宁的婚服突然渗出鲜血,每滴鲜血都映着一个轮回场景——她在永夜剧场的每次死亡,都是沈知宜灵魂碎片的重生。
“而你,冷昭宁,现实中死于坠瓶的少女,灵魂频率与知宜完全共振,所以被选为容器。”陆沉抬手,摩天轮开始逆向旋转,“第138次轮回的意义,就是让你们的灵魂彻底融合,成为永夜剧场的新核心。”
座舱剧烈震动,冷昭宁撞向玻璃墙,却见玻璃外站着现实中的自己——穿着黑衣,捧着碎玉簪,正在游乐园门口与张阿姨争执。张阿姨的兔子头套掉在地上,露出底下沈知宜的脸,皮肤表面覆盖着数据流。
“张阿姨是……”
“知宜的AI监护人,负责在现实中引导你进入副本。”陆沉逼近她,袖口的手术疤痕变成了数据接口,“现在,该让两个世界的你相遇了——”
座舱地板突然坍塌。冷昭宁坠落时,婚服变回连帽衫,玉珏碎成两半,一半留在1943年的沈知宜掌心,另一半落入现实冷昭宁手中。她在双重时空中同时坠落,听见两个世界的尖叫:一个来自手术台上的沈知宜,一个来自现实中被张阿姨抓住的自己。
“昭宁!你怎么能相信这种幻觉?”张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实冷昭宁看见她的脖子上戴着沈知宜的碎玉簪,“游乐园早就废弃了,你只是因为坠瓶后遗症产生了幻觉!”
但冷昭宁知道这不是幻觉。她在虚拟世界抓住摩天轮的钢缆,现实中的手同时按住游乐园的铁门,两种触感重叠,竟触发了奇异的共振。碎玉簪的两半突然发出强光,在她掌心拼出完整的骨笛,笛声中混着游乐园的尖叫与手术室的心跳监护仪声。
“我不是容器,是钥匙。”
她挥笛斩断钢缆,虚拟世界的摩天轮开始崩塌,现实中的铁门同时裂开缝隙。沈知宜的灵魂从数据流中飘来,将最后一片记忆碎片嵌入骨笛——那是沈家大少爷在手术前塞给她的纸条:去现实找冷昭宁,她是我们的破局者。
“冷姐!接着!”
快门的声音从现实传来。冷昭宁转身,看见少年隔着铁门扔来拍立得,相纸上是她在虚拟世界的倒影,却穿着现实中的黑衣,银发在黑暗中如火焰燃烧。拍立得突然自动打印出第二张照片,上面是张阿姨的证件照,职位栏写着“永夜剧场数据管理员”。
“张阿姨,不,应该叫你‘系统002’。”冷昭宁握紧骨笛,虚拟世界的陆沉与现实的张阿姨同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们以为用亲情牌就能让我放弃破局?可惜,沈知宜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家人’的温暖。”
骨笛的啸声中,虚拟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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