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照银甲,皑皑雪衣堡。”
白亦非知道她并不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一个委婉的发泄,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泠儿,别怕。”
明知道他在说他自己的事让她不要伤心,白泠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阖上眼蹭了蹭他微凉的衣裳,“我不怕。”
因为有你,死亡的过程也会变得很温柔,并不可怕。
……
沉寂了多年,继雪衣堡少主白亦非成年冠礼以后,雪衣堡终于迎来一件喜事。
无处不在的花草盆栽,白泠建议下四处张挂的红绸弱化了雪衣堡的冰冷,增添了许多暖色,白夫人嫌弃红色不如黑色庄重,却被白亦非一句“她喜欢便可”堵回来。
此时遵循周礼,婚服大多是玄色,端正庄严,婚礼也肃穆庄重,不兴吵吵闹闹的那一套,当然,就算要热闹,雪衣堡也闹不起来。
“可是我觉得红色好看,红红火火,看着就让人高兴。”白泠在挑做婚服的红绸,偏着头对白亦非弯眼一笑,“而且,你总穿白色湖色这样浅的颜色,其实,我很想看你穿其他颜色鲜艳一些的衣裳。”
中·国红的影响很大,在她的观念里,结婚当然还是红色最好,最喜庆。
白亦非自然是成功被她说服,让人量了尺寸用她挑中的红颜色绸缎去做婚服。
他觉得亏欠她,所以不忍心拂她的意,尽管他认为黑色更加具有仪式感,更加符合婚礼这样重要的事情。
婚事想要尽可能盛大,短时间内,就算是什么都不缺的雪衣堡也很难全部安排好,一个秋天过去,婚服还在制作中。
冬日的第一场雪纷扬飘落时,白泠在为白亦非画肖像,她笔下花草栩栩如生,人物却画得一般,画了几幅总觉得不达心意,形似而神无。
画得不好,白泠自然不肯罢手,非要拉着白亦非多画几幅,再从中挑选最好的。
起先白亦非还闲适悠然由得她性子,可雪衣堡事务繁多,他不能一直在这里耽误时间。
“算了,表哥你去忙吧。”这天画到一半,姜岩站在门口禀报有急事需要白亦非过去处理。
画帛上只有一个轮廓,寥寥数笔。
白亦非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对白泠招招手,白泠轻吐了口气,放下笔走向他,“原来画人这么难。”
她走过来,白亦非轻抚她微抿的唇角,笑着安慰,“不要着急,慢慢画,总会有画好的时候,你就当在练笔。”
“只能如此。”白泠微仰头,杏眼明澈,唇上枫红唇脂明润,唇角微扬,“以后,真要搬来这边住?”她嫌弃中枢冷清沉闷,可还未对他说,他先提起以后他搬过来迁就她。
“嗯。”他决定了就不会更改,“住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他也经常过来陪她,对这里很熟悉,反倒是他的院子,他知道白泠不是很喜欢。
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想对一个人好,不管是细微末节还是大事大情,他都会以你为出发点考虑,周全不已。
感谢的话说了太见外,白泠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低下头,待他低头,白泠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他太高大,本不算矮的白泠穿着室内所穿的柔软平地绣鞋才到他胸口,稍稍踮起脚才能贴耳听到他的心跳声,所以室内相处时,很多时候他都是坐着,很少站着给她施加身高压力。
“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四,你若不喜欢,可以再改。”反握住她的手,他感觉捧着一个小火炉,让他舍不得放开,“我已经派人去丹阳,若是楚家派人来就来,若是不来”
“没关系的。”她知道他担心什么,白泠失笑,“凡事都有两面,我都可以接受。”
“你总是这样乐观。”白亦非轻捏她的脸,轻笑了之“我去忙了。”
“嗯。”
放下她的手,白亦非给她扶正发簪后,负手走了出去,白泠看着他背影,目送他离开,直到他下了楼,从覆盖一层白雪的院子里走过,出了门,白泠才揉了揉太阳穴,坐进椅子里阖目养神。
冬天让她困倦,若不是他在这里不想让他担心,她只怕打不起精神起床。
过了许久,白泠睁开眼睛,面向窗边,伸进屋里的树枝在白亦非授意下剪去了,不过,窗台多了一个盆栽。
叶对生,不过巴掌高,提琴形叶子像一只展翅的小鸟,它叫“夕见草”,白夫人送来的,听白夫人说,它会散发一种特别的气味,蛊虫很喜欢,有它在的地方,蛊虫饲养变得相对容易。
至于她的蛊……白泠转了转腕上手镯,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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