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里有冷冽的味道。
今天是正日子,天还没亮,白泠就被拉起来梳妆。
大红的锦缎微凉细腻,抹胸如紧扣的花瓣,纹路清晰,收腰的设计更衬得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外裳是广袖,既可束腰成深衣,也可当作开襟外衣。
桃色眼影,红色口脂,精致的五官重妆之后更是艳丽无匹,盈盈双眸,水波横斜。
戴上步摇发饰,流苏轻晃,白泠从铜镜里看到白亦非进门,抿唇一笑,站起身。
“好看吗?”她转身,展开双臂,笑着问他。
听到询问,白亦非下意识地轻轻点头。
“这么冷淡?”看他没什么表情,白泠不开心的皱眉,指尖绞着衣袖,本来在想其他事的白亦非眨眼回神,眼睛微眯,无奈中有几分好笑,“你站得太远,过来些。”
裙摆拖曳,鞋子有跟的白泠比平常高一些,视线与他喉结平齐,白亦非伸手,指尖虚托她下巴,白泠抬起头,仰面任他打量。
“如何?”是不是已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靡颜腻理,遗视绵些。”他轻笑,指尖细细摩挲她脸颊。
“才八个字,太过敷衍。”明明早已藏不住笑意,白泠却还是装作不喜欢的为难他,“就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听她接二连三的成语,白亦非失笑,“夫人天资,倾我一人便够,就不要去祸国殃民了。”
“哼,那要看你表现。”玩够了,白泠靠进他怀里,指尖揪着他衣领,深呼吸,“我有些紧张。”一想到今天以后会是他的妻子,她昨夜几乎没怎么睡,一半是兴奋,一半是紧张。
“你要是没反应,我就该紧张了。”要是新娘子心如古井,那他这个新郎就该哭了。白亦非低头在她发上亲吻,嘴角含笑,“可能要站很久,换双鞋子,嗯?”
大婚流程太长,要从头到尾或站或跪,鞋子有跟会增加双脚的负担。
白泠摇头拒绝,“女人对美的执着,表哥你不懂的啦。”虽然最萌身高差很可爱,但是她总觉得穿上高跟鞋她的身材比例才最完美。
婚礼一生只有那么一次,而且还是这么隆重的婚礼,她自然是想以最无可挑剔的状态来完成,以后回想起来不会有遗憾。
涉及女人的心思,白亦非没话说的无奈摇头,“好吧,要是大礼到一半你说脚疼,我可不会理你。”
“是吗?”白泠调皮的歪着头,有恃无恐的挑眉,“我…不…信。”以他的性格,才不可能不搭理她。
被她吃得死死的白亦非莞尔,伸手轻弹她额头,白泠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指节落下,白泠却一点都不疼,他根本没用力,只轻轻碰了一下。
白泠睁开眼,见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她,不禁抿唇一笑。
“少主,你该更衣了。”姜岩站在门外,并不进来。
白亦非看了一眼沙漏,出门前叮嘱她,“还有半个时辰,你先吃点东西。”
“好。”
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饿着自己。
辰初,喜娘准时到达白泠所在的小楼,一脸富态的喜娘笑盈盈的将白色羽扇双手递给白泠,“少夫人,吉时到,咱们该出门了。”
白泠轻轻颔首,由红玉红云扶着走下小楼,庭院的芍药花园里,分列而立的白甲士兵在路的两侧,一边两列,手执长枪,安静肃穆,白泠有一种不是去成亲,而是在点兵的既视感。
两位喜娘在前带路,白泠稍落后一步,红玉红云紧随,后面跟着一长串丫鬟,将近三十人。
走到院门口,已经备好肩舆。四人抬的肩舆,有足以容纳三五人的空间,边上有垂落的玉饰物和玄色轻纱装饰,低调精致,白泠由红玉搀扶着上去,跪坐其中,坐稳,喜娘才点头示意出发。
白泠居住的小楼在中枢南面,一路过去,路边均是手执长枪的白甲士兵与青绿两色的婢女安静的垂首立在一旁。
不长的路,走了平常两倍的时间。
一刻钟后,远远的,白泠就看见人群之中,站在阶梯边的白亦非,一身红衣,仪表堂堂,单手负于身后。
他不喜欢将头发全部束起来,今日也是,浅灰色的头发大多披散着,发冠精致华丽,其上红色宝石十分亮眼。
肩舆在阶梯前几步停下,白亦非走过来,停在一步之外,待红玉红云扶白泠下肩舆,他才微笑着对她伸出手,白泠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进他笑意弥漫的眼睛里,不禁抿唇垂眸,唇角微勾,心底一片宁静。
将左手放入他手心,留右手执羽扇。
一步步爬上数十级阶梯,为迁就裙摆迤逦的白泠,白亦非走得很慢,他们的步调慢,后面跟着的喜娘侍者等自然也是被压慢了速度,不过,没人敢说什么就是了。
白泠很感动他的贴心,裙摆很长,她的手根本没有空提裙摆,若是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在路上,那她以后一定没脸见人。
一级一级的数着,终于到达上面的平台,踩到平地上,白泠轻轻的松了口气,偷瞄白亦非一眼,时常关注她的白亦非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嘴角上扬了些许,依旧维持着慢吞吞的速度,拉着她到平台尽头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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