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像是重重砸在镜梨和天明的心上,两双眼睛瞳孔剧烈地震。
尘灰落尽,用身体挡住坠落车架的盖聂直起身,随手擦去嘴角洇出的血痕,抬头看向被雾气和夜色笼罩的悬崖上方。
天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大叔……你没事吧?”
镜梨抚住心口平复心跳,心想怎么会没事?先是和那个一身蛮力的大剑士交手,又拉住马车让她和天明跳出车厢,护着他们从悬崖跳下来,最后又用身体挡住了残破的车架,抵住了整个车架下坠的重击。
“他走了!”盖聂声音嘶哑,身体晃了一下。
天明急忙去扶他到一边坐下,镜梨慢了半拍,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竹筒,从里面倒出几颗红色药丸,喂到盖聂嘴边:“保护心脉的药,聊胜于无。”原料太差,效果大概好不到哪里去。
盖聂眼眸微抬看向镜梨,张嘴吃下,和着喉咙里的血腥一起咽下去。
镜梨变蹲为跪,双手抬起拈诀,指诀重合如翩飞蝴蝶,指尖慢慢凝聚出淡绿色的内力光芒,化为一只只小蝴蝶源源不断飞向盖聂胸口。
温柔的内力如一道清爽的风,抚平伤处刺痛,慢慢修补受伤体脉。
治疗不到两分钟,镜梨就明显感觉到吃力,脸色雪白,满头大汗。
盖聂的伤势重,镜梨只能尽力护住他的心脉脏腑,对他的外伤无能为力。
“足够了。”感觉到呼吸时心口不会再有穿刺的痛感,盖聂抬手握住镜梨手腕脉门,外力阻散她的内力,防止她内力枯竭反噬。
心神一散,镜梨身子虚软,靠在盖聂手臂上喘息,“好累,我睡一会,不要吵我。”
说完便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天明想说什么又怕吵到镜梨,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盖聂和他手臂上靠着的镜梨,满眼担心。
盖聂用天明这边的这只手抬起摸摸天明的脑袋,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别怕。”便神奇的抚平了天明内心的不安与担忧,乖巧懂事的去旁边收罗他们的东西,捡来马车的残骸生火。
在盖聂毫不犹豫用身体挡住下落的马车时,那一声巨响,他嘴角洇出又毫不在意一般随手擦去的血痕,不仅冲散了镜梨心中对他的隔阂,也冲散了天明内心对他所有的不友好,只剩下震撼与感动。
这次的惊险让天明一夜难眠,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盖聂点他睡穴才让他睡了一会儿。
天亮了,镜梨却还没醒来。
马坠落悬崖只留下尸身,他们已经没有代步工具,天明背着包袱,盖聂背着镜梨,一大一小顺着这条地缝往前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这处悬崖。
晚上停下休息的时候,镜梨方悠悠转醒。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来的镜梨只觉浑身轻松,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盖聂面前,示意他伸出手。
盖聂放下手里的柴,伸出左手,手心向上。
镜梨细白的指尖按上盖聂脉搏,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生命力真顽强。”那么重的马车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正中背心,如果是别人,可能狗带当场,而这个人,差不多人形坦克了。
盖聂:“……”
一时间竟不知道小姑娘是夸还是损。
兰指轻拈,掌心凝聚起淡绿色的内力团,镜梨手掌按向盖聂心脉处,“你调息,带着我的内力运行几个大周天。”
她现在太弱,光靠自己只怕一个周天都运行不下来。
盖聂看了小姑娘认真严肃的小脸一眼,阖上眼睛,用自己的内力带动那缕温和的内力在体脉中运行。
九个大周天,是镜梨坚持的极限,收力时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盖聂却吐出一口浊息,浑身轻松很多。
“多谢!”盖聂诚恳致谢。
镜梨累得去了半条命,懒得动弹,索性原地坐下,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看盖聂:“你因为我和天明而受伤,救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顿了顿,镜梨眸光微闪:“我对你下毒,你为什么不生气?”反而提醒她下慢性毒也许会得不偿失。
盖聂侧眸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捡起脚边的柴扔进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我能理解。”
他不说理解什么,镜梨却会心一笑。
歇了一会儿,镜梨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负手一笑,灿若春晓:“你这样的人居然只有一个朋友,我真不敢相信。”
盖聂眼帘微动,却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
镜梨说完便脚步轻快的跑远了,隔着好远,盖聂都还能听到她软乎乎的轻笑声,仿佛觉得很好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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