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变得愉快起来。
虽然追杀还是无穷无尽,但路上多了很多欢笑声,尤其是天明,小太阳一样,很会温暖人心。
每次天明和镜梨嬉笑打闹的时候,盖聂的目光都会默默追随着他们,那时,他的眼神总会格外温柔。
这天的夕阳,很美。
镜梨赏着天边的霞光,偶尔看向前方的一大一小。
最近天明总是粘着盖聂,心中最重要的人渐渐从阿梨、大叔,到阿梨和大叔转变。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些声响,盖聂停住脚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镜梨并不紧张,事实上,见识过盖聂的实力,就连曾有风吹草动就不安的天明也变得十分心大,一点不担心。
黑衣人像突然冒出来一样,一拥而上,然而在盖聂手里过不上两招就被秒。
镜梨摸了摸鼻尖,用针封住自己嗅觉。
盖聂:“我们走吧。”
天明眼睛发亮,“大叔,教我剑法吧,我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变强就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盖聂脚步慢下来,最后停住,低头看向转到他面前的天明,语气莫名的问:“你想要变强?为了杀死那些人而使自己变强?”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哪!”如果不是那些人,他和阿梨就不用离开家,四处逃亡,大叔也不会经常受伤,带着他们东躲西藏。
“在他们眼中,我们是猎物,也该死。你喜欢成为别人狩猎的目标吗?”盖聂的话直白坦荡,“天明,杀戮,永远不是变强的理由,一个人若以打败别人来证明自己,他就已经输了。”
振聋发聩,镜梨靠近两人的脚步一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到以剑于地上刻字的盖聂面前。
秦篆,镜梨懂的不多,但这个字,她认得。
是——侠
“这个字念‘侠’,这个字的左边是一个‘人’字,它表示一个人的行为,而右边是一个‘夹’字,是一个大的人带着两个小的人。它是说,有力量的人帮助弱小的人。”
天明似懂非懂,恍然明白:“原来侠字这样写是有原因的。”
“在这个乱世中,很多人心中都有侠,但这个字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天明,你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镜梨目光落在盖聂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上,心中好似千浪翻涌,又好似千帆已过,归于风平浪静,徒留心痕微皱,涟漪难平。
她想,她大概会永远记得夕阳下的这个身影,再也忘不掉。
璀璨星河之下,夜晚静谧山丘的避风处篝火旁,抱膝而坐的镜梨嚼着干巴巴的坚硬干粮,不禁抬眸看向给天明盖披风的盖聂。
男人一身朴素的灰白色衣裳,长发低束于脑后马尾,中分的两侧额发长过下巴,五官冷硬深刻,眼神沧桑冷漠。
他颇落拓,却又有一种英雄独行于世的非凡气质。
她最近老是忍不住看他,可其实,他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审美,他与她喜欢的风度翩翩的俊秀佳公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是一个眼中只有剑,不解风情,闷得要死的超群剑客。
他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看似平和易近人,彬彬有礼,谦虚谨慎,好像和别人没什么距离。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将他与整个世界不动声色的切割开。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淡然的俯瞰着人间。他是强大的,心却是孤独的。
在盖聂看来的前一秒,镜梨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脚尖。
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很危险,她应该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可很多事如果能够控制,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干粮太干燥,镜梨拿起水囊却发现已经空了,正要去找水,旁边递过来一个水囊,“先用这个吧。”
镜梨轻声道谢,接过水囊,视线又不自觉的看过去,他垂着眸,在安静的擦拭佩剑。
镜梨喝了一口水,指背轻轻印去唇角水痕,眸子里映照着跳动的火光,沉默片刻,没话找话道:“暂缓毒性的药已经用完了,等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就为你解毒,解毒以后,你大概会虚弱两到三天。”
“无妨。”
淡定得好像与他无关。
话题聊死,镜梨轻笑一声,躺下休息。
尬聊没前途,还是算了吧。
一夜好眠。
醒来之后镜梨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这种头顶青天的生活方式。
石门峡,残月谷。
大秦三百铁骑。
而盖聂……镜梨看向将她和天明挡到身后的盖聂,忍不住同情剑圣大人。
带着两个拖油瓶,剑圣真是辛苦了。
镜梨武功差,但好歹能带着天明躲避流矢,不用盖聂分太多心来保护他们,但渐渐的,远程变为近战,镜梨的作用就不大了,两拖油瓶几次靠盖聂救命。
三百人的车轮战,盖聂再强也不是神,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随着对方的减员,他的伤越来越重。
镜梨见到了百步飞剑,也见到了他咳血受伤。
三百士兵vs盖聂
盖聂惨胜。
浅绿色的蝴蝶源源不绝的从心脉、丹田以及外伤处融入,却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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