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苏瑶瑶攥着书包带的手顿在半空，指尖的橡皮筋突然绷得笔直。彼得帕克变回人形时白大褂带起的风，卷着仁爱医院的消毒水味扑来，她想起上周在病房偷听到的对话——护士说“进口药剂缺货”时，彼得医生的尾巴尖（那时她以为是围巾穗子）曾急促地晃动。

“我不怕。”她仰头望着彼得镜片后的竖瞳，发现那抹金黄和闪电变成狗时的眼睛一模一样，“闪电哥哥说，会发光的不一定是星星，也可能是藏在身边的守护者。”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里，她闻到若有若无的青草味——那是变成豹子的消防员哥哥，今早刚从废墟里救出三个孩子，爪子上还沾着雨后的泥。

彼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那里装着刚从实验室顺来的最新化疗方案，纸张边缘有被猫爪抓过的痕迹：“人类总以为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三年前那场流星雨，是我们用基因链编织的求救信号。”他突然指向街对面的甜品店，穿围裙的狐狸正用尾巴卷着甜筒逗小孩，“比如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奶油里掺着能修复细胞的萤火虫酶。”

苏瑶瑶想起闪电总说她“味觉超常”，原来每次觉得药没那么苦，是因为变成燕子的药剂师在糖浆里加了花蜜。她摸出书包侧袋的许愿瓶，里面新添了颗星星，写着“希望所有医生都不用藏起耳朵”。彼得的耳朵突然动了动——那是猫科动物听到同类心声的本能反应。

“下个月妈妈化疗时，”她掏出张画着猫狗握手的卡片，那是闪电用警犬训练手册改的“守护计划”，“闪电哥哥会用狗形态陪床，彼得医生可以假装成我家亲戚吗？”她没说出口的是，昨晚看见闪电在阳台用爪子给妈妈折千纸鹤，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人类少年的剪影。

彼得接过卡片时，袖口露出当年被子弹擦伤的疤痕。他想起在纽约街头，被彼得家族追捕时，是只流浪金毛叼着止血带撞开了他藏身的纸箱——那只金毛的左爪，有着和闪电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主治医生我来安排，”他用钢笔在卡片背面画了只戴听诊器的猫，“但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人类，我们的爪子能握住手术刀。”

晚风掀起苏瑶瑶的马尾辫，发梢的橡皮筋突然发出微光——那是闪电用流星碎片编进去的。街对面，变成豹子的消防员正抱着个迷路的小孩找妈妈，爪子上的消防徽章反射着夕阳，像团跳动的火焰。而彼得帕克望着女孩蹦跳着走向医院的背影，终于承认有些羁绊早已超越物种——就像他藏在白大褂下的猫尾巴，总会在看见她笑时，忍不住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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