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悬在九百具悬尸中央,银丝穿透第一百零八处大穴。每根丝线都系着战死者的指甲,在朔风中奏出《烬骨谣》的残章。北狄狼旗与南昭玄甲军同时弯弓,箭矢穿透我琵琶骨时,阿勒锦的弯刀正抵在我喉间。
"白烬,你果真叛了。"她战甲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那是三年前我斩下南昭细作头颅时,从其耳垂取下熔铸的信物。我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沫,任由银丝将我眼膜割出蛛网状裂痕——透过血色视野,我看到两国边境线上,无数具与我同穴相连的尸体正在抽搐。
锁骨处的双生蝶玉佩突然开始噬咬我的血肉,赤蝶群自伤口涌出,翅膀上镶嵌着两国阵亡者的门牙。它们扑向军阵的瞬间,我听见父亲被做成人烛时的惨叫——三十年前,他作为南昭使臣,正是用脊椎炼化了第一道停战血符。
阿勒锦将焦尾琴横在我膝头时,琴身木料正渗出焦黑的血。她指腹抚过琴弦,那些混着人发与马鬃的丝弦突然发出《采薇》的调子。
"白烬,你可知这琴弦是用何物所制?"她突然割开我手腕,将血滴在第七根弦上。弦身颤动间,浮现出南昭皇室子嗣的脐带纹路——那是三年前我潜入北狄王庭,从婴儿襁褓中偷取的证物。
我们在燃烧的粮草堆旁交换信物,她将金铃铛系在我颈间,我将焦尾琴弦缠上她心口旧伤。当第一支北狄箭矢射穿我左肩时,她突然咬住我渗血的伤口,用犬齿在我锁骨刻下第一道血契。
"若你叛我,我便将你的脊椎炼成琴柱。"她笑着将染血的唇印在我眉心,却不知我早已将双生蝶玉佩埋进她心脉——那玉佩吸食的,是南昭先帝用同胞兄妹头骨淬炼的蛊毒。
双生蝶玉佩在子时开始躁动,阿勒锦的弯刀正抵在我心口。她战甲下的银丝与我穴位相连,每根丝线都缠绕着两国皇室的血脉诅咒。
"停手吧..."我震断心脉处的银丝,碎裂的经络在空中结成星图。阿勒锦的刀锋刺入我心脏时,我故意偏了半寸,让她斩断玉佩系绳。赤蝶群轰然炸裂的瞬间,八百只血蝶衔着两国战死者的指甲,在血尸墙上拼出我们初吻那夜的月光。
那些被蝶翅割开咽喉的士兵,临死前瞳孔里都映着阿勒锦当年为我缝补剑创的模样——她用焦尾琴弦穿过我琵琶骨,每针都带着她战甲上金铃铛的震颤。当第一支北狄箭矢射穿我左眼,我对着阿勒锦翕动唇语:"我的脊椎...送你了。"
她读懂那句密语时,我引爆埋在银丝中的蛊虫。碎裂的骨片穿透她战甲缝隙,带着我最后体温扎进她心口旧伤。那些混着人发与马鬃的琴弦突然绷紧,将我们相拥的残躯勒出血色并蒂莲。
我的头颅被悬挂在两国边境的瞬间,阿勒锦的战马踏碎了盟书帛卷。那些吸食我血肉的银丝,此刻正缠绕在她与南昭新帝手腕上,成为永不互犯的血契。
腐肉里钻出的蛆虫拼成和平契约时,我听见父亲在血符中低笑。三十年前他炼化脊椎时,曾将我的乳牙熔进符文——此刻那些银丝正从我牙槽中生长,将阿勒锦的弯刀与南昭玄甲军的长枪绞成麻花。
当第一只秃鹫啄食我右眼时,阿勒锦突然割开自己咽喉。她的血喷溅在血尸墙上,与我的骨灰融合成新的碑文。
那些刻满叛国罪状的脊椎骨节,此刻正在两国边境生长出千万朵血色茉莉——每朵花蕊都藏着半片合婚庚帖。
南昭史官在《烬骨录》中写道:"叛臣白烬,以脊椎炼碑,头悬国门,终致北狄女将军自刎相随。"而北狄的《焦尾志》则记载:"奸细阿勒锦,盗南昭秘术,弑主叛国,与敌共焚于血尸墙。"
只有边境线上的牧童知道,每当月圆之夜,血尸墙的残骸会奏响《烬骨谣》。
那些被银丝贯穿的尸体手牵手起舞,赤蝶群衔着并蒂莲落在两国皇陵的碑顶——而我们的头颅,正在秃鹫胃中拼成完整的合婚庚帖。
我的头颅被悬挂在两国边境的瞬间,阿勒锦的战马踏碎了盟书帛卷。
那些吸食我血肉的银丝突然开始生长,从她与南昭新帝的腕脉中钻出,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泛着磷光的网。
网中悬浮的,是三十七具被银丝贯穿的皇室子嗣尸体——他们耳孔中钻出的赤蝶,正用门牙拼写着《烬骨谣》的残章。
"原来你早将银丝种进血脉..."阿勒锦的弯刀突然割开自己咽喉,她的血喷溅在血尸墙上,与我的骨灰融合成新的碑文。那些碑文并非文字,而是用两国战死者瞳孔中的血丝编织的经咒。
当第一只秃鹫啄食我右眼时,我听见父亲在血符中低笑——三十年前他炼化脊椎时,曾将我的乳牙熔进符文,此刻那些银丝正从我牙槽中生长,将阿勒锦的弯刀与南昭玄甲军的长枪绞成麻花。
腐肉里钻出的蛆虫拼成和平契约时,边境线上的牧童突然开始哼唱《采薇》。
那些被银丝贯穿的尸体手牵手起舞,赤蝶群衔着并蒂莲落在两国皇陵的碑顶。
我残存的意识看见,阿勒锦心口旧伤中飞出的琴弦,正缠绕着两国皇室子嗣的脐带,在暮色里凝成一座血色石碑——碑文是用我的脊椎骨节与她的指骨拼成的,每一道刻痕都嵌着战死者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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