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琉璃】
寅时三刻的北平城飘着细雪,霍骁的沧溟刀插在青砖缝里,刀柄上缠着的鎏金丝正往他虎口钻。阿蘅的尸首在雪地上洇开一片暗红,咽喉处的鎏金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箭簇上的北斗纹映着将熄的烛火,竟与十二名发狂锦衣卫锁骨上的烙痕一模一样。
"大人!"
药铺残破的门板后闪出个瘦小身影,竟是霍骁的亲兵小六子。少年脸上满是烟灰,怀里紧抱着个鎏金匣子:"您看这个!我在千户的坐骑褡裢里找到的..."
霍骁用刀尖挑开匣盖,里面静静躺着半枚螭纹玉带钩——与他怀中那枚断口严丝合缝。当两枚残玉相触的刹那,鎏金丝突然暴起,在空中织出张完整的九边布防图。更骇人的是,图上标注的军镇漏洞处,全都插着这种鎏金箭的虚影。
"七星照命..."霍骁突然记起父亲咽气前攥着的血书。建文四年那个雪夜,老将军胸口插着的,正是这样一支鎏金箭。
【漠北谜图】
小六子突然惨叫。少年扒开衣领,锁骨处赫然浮现出淡淡的七星烙痕——与锦衣卫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霍骁一把扯开自己的中衣,心口处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同样的纹路,只是第七颗星的位置嵌着那枚母扣带钩。
"大人,这箭..."小六子颤抖着指向阿蘅尸身旁的箭杆。霍骁这才注意到,箭尾刻着行细如蚊足的梵文——正是永乐七年漠北捷报上,父亲亲手誊抄的那段"可汗密咒"。
沧溟刀突然剧烈震颤。霍骁握刀的右臂青筋暴起,刀身云雷纹里渗出青紫色液体,在雪地上凝成行古怪文字。小六子突然扑到药柜残骸前,翻出本烧焦的《永乐大典》残卷:"大人!这上面的漠北舆图..."
霍骁瞳孔骤缩。残卷上绘制的鞑靼王庭暗道,竟与沧溟刀柄吐出的人皮地图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地图角落标注的"狼毒泉"位置,正对应着阿蘅心口伤疤里嵌的那枚玉片形状。
"找杜蘅草!"霍骁突然劈开药柜底层。当小六子举着那株枯草跑来时,鎏金丝突然从带钩断口射出,将草药绞成粉末。青烟升腾中,浮现出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那人手中苗刀的纹路,竟与霍骁幼时在父亲密室见过的"靖难勋爵图"上的佩刀一模一样。
【金刀秘辛】
五更鼓响时,霍骁在阿蘅僵硬的指缝间发现了半张焦黄信笺。纸上的"子母连环甲"字样下,画着个精巧的机括图——正是沧溟刀吞口处的睚眦纹分解图样。图纸边缘题着行小楷:"白虹贯日,金刀饮血。靖难功成,七星照命。"
"大人!"小六子突然指着窗外。顺天府衙门的差役举着火把涌进琉璃厂,为首的总旗手中捧着个鎏金匣——与装玉带钩的匣子形制完全相同。
霍骁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扯开千户的飞鱼服,在尸体心口处发现了枚嵌着的玉片——与阿蘅伤疤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刻着不同的梵文。当两枚玉片在带钩断口处相撞时,鎏金丝突然暴走,在空中拼出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
永乐七年的漠北雪原,父亲的金刀刺入可汗胸膛的瞬间,可汗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当朝太子印绶。更骇人的是,可汗金帐里悬着的杜蘅香囊下,跪着个戴傩面的锦衣卫——正是如今执掌北镇抚司的纪纲。
"原来如此..."霍骁的沧溟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刀身映出的寒光里,他看见自己心口的七星烙痕正在扭曲变形,第七颗星的位置渐渐浮现出个"蘅"字。
##:【尾声·残雪惊鸿】
晨光刺破雪幕时,霍骁独自站在药铺废墟上。小六子已经带着密匣赶往漠北,十二具锦衣卫尸首在院中排成北斗阵。他抚摸着沧溟刀上新浮现的铭文——"永慕"二字,正是阿蘅咽气前用血写在他掌心的。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玉带钩上时,霍骁突然听见极轻的机括声。阿蘅的银簪从她发间滑落,簪头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子母连环,蘅芜永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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