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16

暴雨中的城市像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一切都模糊不清。肖墨墨的伞在狂风中几次险些翻折，雨水斜打进来，浸湿了她的裤脚和衣袖。文浮夏的公寓楼在前方隐约可见，几扇亮着灯的窗户在雨幕中如同漂浮的灯笼。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肖墨墨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来，只知道简繁的话和谢星澜的眼神像无形的推手，将她推向这个雨夜的决定。

门铃按了三次，没有回应。肖墨墨摸出手机，文浮夏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五天前："关于新系列的合作...也许我们该暂停一下。"

她咬了咬嘴唇，尝试拨通电话。铃声从门内隐约传来，但无人接听。

正当她犹豫是否该离开时，一阵风吹开了未锁严的门——它微微开了一条缝，像是无言的邀请。

"文浮夏？"肖墨墨推开门，试探着喊道。玄关一片漆黑，只有书房透出一线光亮。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敲打窗户的声音和偶尔的雷声。肖墨墨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心跳声在耳膜内轰鸣。

书房门半掩着，她透过缝隙看到文浮夏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书柜，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口敞开，眼镜歪在一旁，周围散落着纸张和书籍。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空白文档，光标无情地闪烁着。

肖墨墨倒吸一口凉气，推门冲了进去："文浮夏！"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瞬间的茫然后才聚焦到她脸上："墨...墨？"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你还好吗？需要叫医生吗？"肖墨墨跪在他身边，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额头——冰凉而潮湿。

文浮夏摇摇头，试图坐直身体："只是...焦虑发作。药已经吃过了。"他指了指地上的空药瓶，"你怎么..."

"门没锁。"肖墨墨简短地解释，目光扫过混乱的书房，"多久了？"

"什么？"

"你这样。"她指了指周围，"不吃不睡，把自己逼到极限。"

文浮夏避开她的视线："出版社催稿。新系列的大纲...写不出来。"

肖墨墨这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并非随意丢弃的废纸，而是精心排列却又反复修改的构思笔记。文浮夏的手指上有墨水痕迹，指腹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红。

"你需要休息。"她坚定地说，站起身去找厨房，"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文浮夏没有反对，这本身就不寻常。当肖墨墨端着热牛奶和简易三明治回来时，他已经勉强挪到了书桌前，正盯着空白屏幕发呆。

"吃。"她命令道，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文浮夏机械地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缓慢得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任务。肖墨墨趁这个机会收拾起地上的纸张，按照页码和主题粗略分类。

"是关于心理成长的那个系列？"她问，扫了一眼手中的笔记。

文浮夏点点头："编辑希望延续《字里行间》的风格，但我...想尝试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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