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22

江程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柔和："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和刘畅那种人最大的不同。她追求完美是为了自己，而你...你总是想着别人。"

邓婵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江程似乎总能看穿她坚硬外壳下的真实想法。

"明天你父母会来看演出吗？"江程换了个话题。

邓婵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们...不知道有这个演出。"

"你没告诉他们？"

"他们不赞成我参与'无关活动'。"邓婵星苦笑，"尤其是现在，期中考试刚结束，成绩..."

她没有说完，但江程似乎理解了。他轻轻握住邓婵星的手："他们会为你骄傲的。任何人看到这场演出，都会为你骄傲。"

邓婵星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婵星，你在哪里？"母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冷静而克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学校，妈妈。音乐剧明天演出，我们在做最后准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天下午三点的见面别忘了。你爸爸特意请了假。"

"可是明天是演出日，我——"

"演出重要还是你的未来重要？"母亲打断她，"这次模拟考下降了三名，婵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邓婵星握紧手机，感到江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会准时到的，妈妈。"

挂断电话，邓婵星垂着头，突然不想面对江程关切的眼神。

"麻烦事？"江程轻声问。

"没什么。"邓婵星强迫自己站起来，"我们该回去工作了。"

江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跟着她离开了那片人造星空。

演出前一天，整个学校都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氛。补救工作基本完成，最后一次彩排也顺利进行。但邓婵星的心却越来越沉——下午三点就要去见父母，而她几乎能预见到谈话的结果。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邓婵星站在校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母亲严肃的面容。

"上车。"母亲简短地说。

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父亲坐在副驾驶，甚至没有回头打招呼。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一家高档咖啡厅前。这家店以安静的环境和昂贵的价格闻名，是父母谈"重要事情"时喜欢来的地方。

点完饮品后，父亲终于开口："模拟考怎么回事？"

邓婵星握紧杯子："有几道题粗心了，下次——"

"不是粗心的问题。"母亲打断她，"是态度问题。这两个月你花了多少时间在那个音乐剧上？多少本该用来学习的时间？"

邓婵星想说音乐剧也是一种学习，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会调整的。"

"婵星，"父亲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却更令人不安，"你知道我们对你的期望。以你的能力，清华北大是完全可以的。但现在这样分心..."

"音乐剧明天就结束了。"邓婵星小声说，"之后我会全力准备期末考试。"

母亲摇摇头："我们和你的班主任谈过了。她建议你退出音乐剧，专心学习。明天的演出不要参加了。"

邓婵星猛地抬头："什么？但我是执行总监！没有我——"

"没有你地球照样转。"母亲冷静地说，"你的班主任已经和张主任沟通好了。考虑到你的学业，他们理解这个决定。"

邓婵星感到一阵眩晕。原来父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天的谈话只是通知，而非商量。

"如果我坚持参加呢？"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父亲叹了口气："婵星，别任性。你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

是啊，她知道。从小到大，什么最重要从来不是由她决定的。成绩、名校、父母的面子——这些才是重要的。她的喜好、她的梦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任性"。

咖啡杯里的液体已经冷了，就像邓婵星此刻的心情。她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那个女孩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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