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30

"你们俩消停会儿。"江程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对邓婵星眨眨眼，"睡得好吗，完美小姐？"

邓婵星摇摇头，换来江程一个了然的微笑。他们之间总是这样——不需要太多解释，一个眼神就足够。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肖晚晚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的新书构思。这是一部关于四个大学好友毕业后各奔前程的小说，灵感显然来自他们自己。

"所以主角A进了投行，"她掰着手指数，"主角B追求音乐梦想，主角C和D一起北漂...但重点是，他们约定每年都要一起旅行！"

"抄袭现实。"黎晖点评道。

"才不是！我会加入戏剧冲突！"肖晚晚不服气地反驳，"比如A的父母反对她和B在一起，C和D因为工作理念吵架差点分手..."

邓婵星和江程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一个眼神。肖晚晚的"戏剧冲突"总是过于真实，这大概就是她能成为优秀作家的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更敏锐地察觉朋友间的暗流。

"说到音乐，"江程突然开口，"有人想听新歌吗？"

"要！"肖晚晚立刻举手。

江程打开手机蓝牙，连接车载音响。一段轻柔的吉他前奏流淌而出，随后是他的声音，比平时说话时低沉许多：

「午夜的城市灯火阑珊/你的选择像未解的谜题/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星座/在别人的期待里迷失又清醒...」

邓婵星怔住了。这首歌写的是她，毫无疑问。歌词里那些关于选择、关于迷茫的句子，正是她昨晚向他倾诉的。江程总是这样，把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写成歌。

"哇哦，"歌曲结束后，肖晚晚打破沉默，"这该不会是..."

"公路旅行必备歌单而已。"江程轻快地打断她，但耳尖微微发红。

黎晖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换来江程一个威胁的眼神。邓婵星假装看向窗外，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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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民宿比想象中还要美。两层的小木屋正对大海，露台上放着四把躺椅。肖晚晚一进门就扑向最大的那间卧室，宣称要把它改造成"临时编辑部"；黎晖则默默开始检查厨房设备，确保符合他苛刻的卫生标准。

邓婵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海浪拍打礁石。江程悄悄走到她身后，递给她一杯柠檬水："在想什么？"

"我在想..."邓婵星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如果不去摩根，我还能做什么。"

江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视频里是一个小型livehouse，舞台上的女孩正在弹钢琴，曲子是《星空》的改编版。邓婵星认出了那个女孩——大四音乐系的林小雨，当年音乐剧的女主角。

"她毕业后做了全职音乐人？"邓婵星有些惊讶。

"嗯，在酒吧演出，也做线上教学。"江程收起手机，"上周我去看她演出，台下坐满了人。"

邓婵星明白他的意思。江程从来不会直接说"放弃投行去追求音乐吧"，但他总是用这种方式提醒她——选择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她那样的勇气。"邓婵星轻声承认。

江程正要回答，肖晚晚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下来烧烤啦！黎大厨亲自掌勺！"

夜幕降临时，四人在露台上围坐一圈。黎晖出人意料地烤得一手好肉，而肖晚晚则贡献了她珍藏的果酒。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地回到了未来规划。

"所以，"肖晚晚举着酒杯，"副会长确定去摩根了？"

邓婵星握紧手中的杯子："还没最终决定。"

"明智的选择。"黎晖突然插话，"金融行业今年裁员率高达17%。"

"黎晖！"肖晚晚踢了他一脚，"别吓唬人。"

"我只是陈述事实。"黎晖面无表情地翻动烤肉，"相比之下，出版业虽然利润微薄，但至少..."

"稳定？"江程挑眉，"没想到你会用这个词。"

黎晖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推了推眼镜："成年人的世界需要妥协。"

这句话让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肖晚晚瞪大眼睛："哇哦，黎大学长居然说出'妥协'这个词！你的'绝不向市场低头'原则呢？"

"原则不能当饭吃。"黎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畅销书是怎么来的？全是迎合读者的套路！"

"所以你承认我们的书是'套路'？"肖晚晚的声音陡然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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