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婵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这是她从陈副总裁助理那里借来的硬盘,名义上是整理过往项目资料,实际上是为了寻找证据——证明陈VP系统性歧视女性员工的证据。
屏幕上,"IBD-A4-19"的文件夹名仿佛在向她眨眼。这是摩根女性员工间流传的"生存密码"之一,代表"永远保留工作记录"。邓婵星点开文件夹,里面是按日期排列的子文件夹,每个都标注着项目名称和参与人员。
她随机点开一个三个月前的文件夹,里面除了正式报告外,还有一个名为"备注"的子文件夹。打开后,邓婵星屏住了呼吸——这是一系列邮件截图和陈VP口头指示的整理记录,时间、地点、内容一应俱全,甚至包括几位女性分析师被不当对待的详细描述。
"找到什么了?"
邓婵星猛地回头,看到Maggie站在她工位旁,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这些...都是谁整理的?"邓婵星压低声音问道。
Maggie放下咖啡,凑近屏幕:"前任A4组组长,去年离职的Jenny。她把这些留给了接任的Lisa,Lisa又传给了我。"她顿了顿,"现在该传给你了。"
邓婵星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不是什么临时抱怨,而是一个系统性的证据链,由一代代女性员工秘密传承,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为什么现在给我?"
"因为陈VP下周就要升任董事总经理了。"Maggie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旦他进入高管层,会有更多女性受害。"
邓婵星重新审视这些文件,突然明白了它们的价值。这不是零散的抱怨,而是经过精心整理、可以呈上法庭的证据。每一份邮件截图都有完整的时间戳,每一次不当言论都标注了在场证人。
"Ms. Roberts知道这些吗?"
Maggie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以为是谁建议Jenny开始记录的?"
下班后,邓婵星将硬盘小心地藏进背包最内层,坐立不安地等待电梯。正当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拦住了门——是陈副总裁本人。
"邓小姐,"他微微点头,眼睛却看向她手中的背包,"加班到这么晚?"
邓婵星握紧背包带:"并购案的后续工作。"
电梯缓缓下降,狭小空间里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陈VP突然开口:"听说你男朋友来纽约了?音乐人?"
"是的。"邓婵星简短地回答。
"有趣的选择。"陈VP的语气带着微妙的嘲讽,"不过年轻女孩总是容易被...艺术气息吸引。"
邓婵星的手指掐进掌心。这正是文件里记录的模式——看似无害的评论,实则充满性别偏见。
"就像年轻男孩容易被权力吸引一样?"她平静地反问。
陈VP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摩根的文化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传统。某些态度不利于职业发展。"
电梯到达大堂,门缓缓打开。邓婵星迈出电梯前,最后看了陈VP一眼:"谢谢您的建议,我会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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