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缓缓抬起头,目光在陈连合、张昊和邱琨之间游移了一圈。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从容,而是掺杂着一丝疲惫与挣扎。
“你们真想知道?”他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当然。”陈连合点头,语气平静但坚定,“我们想听你说出全部真相。”
阿伟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她还活着。”
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谁?”邱琨立刻追问。
“小环。”阿伟说,“她还活着,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她在哪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昊皱眉,“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的下落?”
“因为一旦你们找到她,她就真的死了。”阿伟缓缓说道,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有人不会让她开口。”
“谁?”陈连合盯着他,“是谁不让她开口?”
阿伟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们以为我是一个人干的这一切?”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你们太天真了。”
“你是说……还有别人?”邱琨追问。
“不止一个人。”阿伟低声说,“我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被推上台前的角色。”
“什么意思?”张昊身体微微前倾。
“我说过,我不是医生了吗?”阿伟苦笑了一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控制那些KTV小姐?”
“因为你能调配毒素。”陈连合说,“因为你懂医学。”
“没错。”阿伟点头,“但这不是我自己能完成的。我是被选中的。”
“被谁选中?”邱琨追问道。
“一个月前,我在家里接到一个电话。”阿伟缓缓说道,“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听起来像是机器合成的。他告诉我,我的过去已经被掌握,如果我不配合,我的家人会出事。”
“你还有家人?”张昊一愣。
“没有。”阿伟摇头,“我只是个孤儿。但他们知道我曾经有个妹妹。”
“所以他们拿你妹妹要挟你?”邱琨问。
“是的。”阿伟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们告诉我,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就能保住她。否则……她就会死。”
“你妹妹现在在哪?”陈连合问。
“我不知道。”阿伟摇头,“他们从没让我见过她。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发一张照片给我,证明她还活着。”
“你相信他们?”张昊质疑道。
“我能不信吗?”阿伟苦笑,“我别无选择。”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邱琨追问,“他们让你做什么?”
阿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们让我接触那些KTV小姐,让她们吃我做的包子,然后观察她们的身体反应。他们给了我很详细的指令,包括配方、剂量、时间……一切都安排得非常精密。”
“你是说,你只是执行者?”陈连合皱眉,“真正操控一切的是背后的人?”
“是的。”阿伟点头,“我只是个实验员。真正的主谋……藏得很深。”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张昊问。
“不知道。”阿伟摇头,“我只负责执行。每次任务结束,他们会通过加密邮件通知我下一步怎么做。所有沟通都是单向的,我无法追踪他们。”
“那你为什么要转移小环?”邱琨问。
“因为她发现了不对劲。”阿伟低声说,“她开始怀疑我,也开始调查我。我不想让她卷进来,但她已经知道了太多。”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陈连合问。
“我知道。”阿伟顿了顿,“但我不能告诉你们。一旦你们找到她,他们就会杀她灭口。”
“你以为你不告诉她下落,她就安全了?”邱琨语气严厉,“如果你不说,我们只能按最坏的情况处理。”
“我已经尽力保护她了。”阿伟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如果你们非要逼我,那就等于亲手把她推向死亡。”
“这不是你的决定。”陈连合语气加重,“我们必须找到她。”
“我可以带你们去。”阿伟忽然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昊问。
“我要确保她安全。”阿伟直视陈连合,“在你们找到她之前,我需要确认她还活着。”
“我们可以调取监控。”邱琨说,“看看她最近的活动轨迹。”
“没用。”阿伟摇头,“他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我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你怎么联系?”张昊问。
“一个加密的邮箱。”阿伟说,“每次任务完成后,我都会收到一封邮件。里面包含下一步指令和报酬。”
“把账号和密码给我们。”陈连合说。
“不行。”阿伟摇头,“如果你们贸然登录,他们就会察觉。到时候,小环的命就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邱琨问。
“我来联系他们。”阿伟说,“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让他们放小环走。如果他们答应,我就带你们去找她。”
“你当我们在玩过家家?”张昊冷笑,“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这套?”
“你们不信也没关系。”阿伟淡淡地说,“但我必须这么做。否则,她死定了。”
陈连合看着阿伟,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好,我们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要记住,如果你敢耍花招,后果你自己清楚。”
阿伟点头。
审讯室外,王姐拿着最新的检测报告走进来。
“我们在冷冻柜里发现的那种神经毒素,成分分析出来了。”她将一份文件递给陈连合,“这种毒素并不常见,它原本是用来做药物试验的,属于高度管制药品。”
“也就是说,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张昊问。
“没错。”王姐点头,“而且它的配比非常复杂,必须有专业医学背景的人才能调配。”
“阿伟确实有这个能力。”邱琨说,“但他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整个计划。”
“问题是,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张昊皱眉,“他们为什么要选中阿伟?”
“或许是因为他过去的经历。”陈连合沉思道,“他曾经是个医生,后来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这让他对体制产生了怨恨。”
“所以他成了他们的目标。”邱琨补充道,“他们利用了他的仇恨,也利用了他的技能。”
“但这还不是全部。”王姐继续说道,“我们在另一份样本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添加剂。这些物质不属于常规毒素成分,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标记物。”
“什么意思?”张昊问。
“可能是用来追踪或识别的。”王姐解释,“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一次犯罪,而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
“你们的意思是……”邱琨皱眉,“这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很有可能。”王姐点头,“我们正在进一步分析这些物质的来源。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先找到小环。”陈连合说,“她是唯一可能知道更多细节的人。”
“阿伟愿意配合,但前提是确保她的安全。”张昊说,“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
“那就开始吧。”陈连合站起身,“不能再拖了。”
审讯室内,阿伟依旧坐在那里,神情平静。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你在想什么?”邱琨走到他面前。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她,她还会原谅我吗?”阿伟低声说道。
“你觉得她应该原谅你?”邱琨反问。
“不。”阿伟摇头,“我只是希望她能活下去。”
邱琨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审讯室。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警局大楼内灯火通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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