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台的青黑色玄武岩在暗红灯笼的映照下泛着血光,雪鸢的判官笔尖到镜面禁制,蛛网的血丝便从接触点炸开。那些血丝像活物般缠上笔杆,将篆文"判"字染成暗紫色。
"退后三步。"谢必安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他后背残余的金色符文突然暴起,在两人面前结成半圆光罩。碎裂的禁制残片撞在光罩上,发出指甲刮擦骨头的声响。
镜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雾,雾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雪鸢的阎王印在锁骨下方突突跳动,烫得衣料冒出细烟。她反手将判官笔横划,笔尖朱砂甩出一道弧光:"开!"
整面孽镜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却在空中凝住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铁链、刑台、滚烫的铁水,还有雪鸢自己不同代的受刑场景。第七块碎片里,现任阎王正将契约文书递给浑身是血的谢必安。
"原来你每次都在。"雪鸢的指尖擦过悬浮的碎片,那些画面突然加速流转。铁水浇铸的刑具在碰到她前世身体的刹那,总会出现徒手接住滚烫金属的苍白手掌。每道伤痕结痂后,皮肤下都藏着针脚细密的"鸢"字。
谢必安突然剧烈咳嗽,黑血顺着指缝滴在镜台基座上。基座的玄武岩像海绵般吸收着血液,渐渐浮现出与婚残页相同的金红色纹路。远处传来阴铠甲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的踏步震得地面碎镜簌簌抖动。
范无救的锁魂链破空而来,却在距谢必安三寸处诡异地偏斜。这位黑无常的瞳孔剧烈收缩,链刃最终深深扎进镜台基座:"擅闯禁地者——"
"闭嘴吧老范。"白无常的哭丧棒突然横在同伴喉前,"你链子抖得比我上个月勾的痨病鬼还厉害。"
一块锋利的镜片突然划破雪鸢的衣袖。露出的手臂内侧,与谢必安伤痕中完全同源的封印阵正在发亮。婚书残页从她袖袋自行飞出,悬浮在两人之间缓缓展开,露出背面以魂血书写的条款——"同命契:受契者以半数魂力为祭,代主契者承十世孽债"。
谢必安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飞射而来的判官笔。笔杆裂纹中喷出的金红流光与他伤痕里的光芒连成一片,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青铜鼎纹样。他嘴角扯出个带血的弧度,判官笔却突然调转方向,笔尖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你!"雪鸢的惊怒被喷涌的魂血堵在喉间。温热的液体溅上她脸颊时,整座孽镜台突然地动山摇。基座上的金红纹路顺着血流蔓延,转眼爬满的镜片。
每一块映着刑虐场景的碎片都开始融化,铁水与锁链化作液态金光,瀑布般灌入雪鸢的阎王印。她看见谢必安锁骨处的鼎耳碎片正在消融,皮肤下新"判"篆与笔杆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范无救的锁链全部转向,像发现猎物的蛇群般缠住谢必安的四肢。白无常的哭丧棒劈向同伴后颈:"你他妈清醒点!"
黑无常的瞳孔在挣扎中忽大忽小,最终暴喝一声震碎自己半幅铠甲。飞溅的甲片精准切断所有锁链,他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快走...那位大人的契约...要反了..."
镜台基座突然裂开深渊般的缝隙,缝隙中伸出无数由黑血凝成的手臂。雪鸢的判官笔自主飞旋,在虚空中写下"阴阳倒错"四字。谢必安却在这时扑过来,用身体挡在她与黑血手臂之间。
他心口的伤痕完全裂开,里面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与婚书同色的金红光芒。那些光芒在雪鸢眼前交织成清晰的画面——现任阎王将青铜鼎耳碎片按进谢必安锁骨时,轻声说的那句话是:"替我妹妹准备好这份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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