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表面凝结咒文突然沸腾起来,金色符文在暗红液体中扭曲变形。雪鸢的指尖刚触到池边,滚烫的触感灼伤了她的皮肤,一缕青烟从灼伤处飘起。
"别碰。"谢必安拽住她的手腕往后,袖口滑落时露出掌心渗出的黑。那些血迹在池面映照下诡异地蠕动着,像是有生命般试图挣脱他的皮肤。
雪鸢反手扣住他的脉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池底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一块泛着青光的指骨残片浮出水面,与谢必安掌心的黑血产生剧烈共鸣。他整条手臂瞬间绷紧,肌肉线条在无常服下清晰可见,喉结滚动着咽下痛。
"八百年前你抽走的。"他忽然笑了,嘴角扯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现在它想回家。"
二十三条青铜锁链从池底暴射而出。谢必安转身的瞬间,雪鸢看清了他后背无常服下透出的青光——那不是简单的伤痕,而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刻印,每一都深可见。锁链缠上他四肢时,那些刻印同时迸发出光。
"双向契约的载体从来不是簪子。"他仰头看向悬浮的指骨,任凭锁链绞进皮肉,"是我这根被抽空的骨头。"
判官笔从雪鸢袖中自行飞出,笔杆裂开的缝隙里渗出与血池同源的青光。笔尖触及池面的刹那,整支笔分解重组,化作与城隍庙一模一样的玉簪。簪头鸢鸟的眼珠转动,直勾勾盯着雪鸢下方。
剧痛从锁骨旧伤炸开。雪鸢踉跄着按住那片皮肤,摸到凸起的纹路正在蔓延。池水映出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锁骨下方浮现出与谢必安后背完全对应的符咒。
"你替我承担了九成反噬?"簪尖刺入皮肤的触感冰凉,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雪鸢看见八百年前的自己攥着染血青玉簪,簪尖却不是刺向谢必安,而是扎进她自己锁骨——那根本不是刺杀,是自我献祭。
谢必安被锁链拖向池心的身影一顿。他回头时,嘴角溢出的黑血已经金色。"载体归位的痛,你受不住。"
池水突然暴涨,吞没了他的下半。雪鸢扑过去抓住他衣领,指尖碰到他颈侧跳动的血管。契约纹路从两人接触的位置开始发光,血池上空逐渐凝聚出完整的天衡法则图文。那些悬浮的金色文字不断重组排列最终定格一行新条款:
【骨血交融者,共担永生永】
青玉簪突然飞向图文。簪身没入法则文字的瞬间,整池血水化作淡金色的雾气。雪鸢感到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谢必安的血不知变成了带着药香的淡金色,每一都映着契约图文。
"别看。"他沾血的手掌覆上她眼睛,睫毛扫过掌心的触感清晰可辨,"效会引发。"
但已经晚了。雪鸢的视野开始扭曲,血池变成了铺满红绸的婚房。谢必安的白无常服不知何时变成了喜服,交领处露出她前世留下的齿痕。真实的触感与幻象重叠,她分抵在胸口的是簪尖还是他的指尖。
"呼吸。"现实中的谢必安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咬出血的下唇。这个动作让幻象中的婚房轰然,露出血池底部沉睡的青铜棺椁。棺盖缝隙里渗出黑雾,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与雪鸢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着半截青玉簪。
雪鸢猛地挣开桎梏。真实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判官笔正插在谢必安心口——不,是笔尖化作的青玉簪虚悬在那里,与八百年前的伤口完美重合。他后背的刻痕正在愈合,而她锁骨下的纹路越来越烫。
"这次换我。"她簪身往前送,簪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青铜棺椁里的黑雾突然尖叫着消散。池底浮现的指骨残片化作流光,钻入谢必安掌心旧伤。
天衡法则爆发出刺目金光。雪鸢在强光中看见谢安脊椎处的痕全部转移到了自己锁骨下方,而他掌心的伤口里正缓缓生出一截新骨。契约图文突然收缩,化作两道金纹分别没入两人心口。
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血池上方的雾气时,雪鸢发现自己趴在谢必安胸前。他的无常服前襟散开,露出心口新生的契约纹,那图案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那里面八百年的阴郁终于消散,倒映着她散开的发丝正与他的白发纠缠在一起。
池传来轻响。恢复原状的判官笔滚落在青石板上,笔杆上新生的青玉纹路与谢必安掌心的骨纹如出一辙。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血池彻底干涸的池底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人像——正是城隍庙里那些活尸的缩小版,此刻全都保持着跪拜姿势在那里。
谢必安的手指突然抚上她锁骨。"疼吗?"
雪鸢按住他手腕,发现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青光流动。她低头咬破自己指尖,将渗着金光的血珠抹在他腕间。新生的契约纹路立刻蔓延开来,与他掌心的骨纹交织成完整的图文。
"下次再瞒着我——"
判官笔突然飞起来敲在她头上。谢必安闷笑出声胸腔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晨光越来越亮,照出他领口还未干涸的金色渍,那痕迹正缓缓渗入新生的契约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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