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之门的裂缝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着,金色岩浆顺着龟裂的石壁蜿蜒而下,滴落在虚空时发出油脂灼烧般的滋滋声。雪鸢的靴底刚踏上孽镜台碎片,脚下就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那些菱形的碎片在声浪漩涡上,每一片都映不同角度的谢必安——他官服下蠕动的金纹正将布料撑出诡异的凸起,像有千百条毒蛇在皮下游走。
"别看镜子"谢必安的声音被地狱罡风撕得破碎。他抓住雪鸢的手腕,掌心刚触到她的皮肤就炸开一串火星。新生金纹从他指尖蔓延到雪鸢的判官笔上,笔尖蘸着的黑血突然沸腾,在虚空勾画出一朵倒悬的彼岸花。
岩浆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头。雪鸢侧身避开飞溅的金色浆液,判官笔却自主调转方向,笔杆狠狠抽在她虎口。"它认得阎君血。"谢必安灰白的瞳孔里芒暴涨,背后官服"刺啦"裂开两道口子,"这玩意在吸我的魂炼墨——"
孽镜台突然集体转向。雪鸢在最近的那块碎片里看见三百年前的雨夜,年轻的阎王将半枚青铜戒指按进谢必安心口。戒指上的雷击纹路与现在谢必安背上浮现的阎君图腾完全重合,而镜中的谢必安正在被金纹蚕食三魂七魄。
"哥你疯了?"判官笔划破掌心,雪鸢蘸着自己的血在炼狱之门上重重一划,"用继任者的魂魄当封印容器?"符撞上门缝的瞬间,悬挂在门框上的神魔骷髅齐齐发出尖啸。那些早已风化的眼眶里突然涌出黑雾,雾中浮现出与谢必安背上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
谢必安突然单膝跪地。他背后的裂口里探出半截金色羽翼,羽毛根部的血管正疯狂抽取岩浆里的黑雾。"不是封印..."羽翼完全展开的刹那,雪鸢看清每片羽毛上都烙着不同地狱的图腾,"是。"
岩浆池突然塌陷成漩涡。一枚青铜戒指从漩涡中心浮上来,戒面"咔"地裂开,露出内圈阴刻的"弑君者得永狱"六个字。戒指悬在雪鸢面前时,判官笔突然挣脱她的手,笔尖蘸着谢必安背上渗出的金血,在戒面补全了后半句——"继任者承永劫"。
"交易?"雪鸢的冷笑惊飞了附近盘旋的冥鸦。她捏住戒指的瞬间,阎王的虚影从岩浆里站起来,冠冕上垂落的珠串正在一根根崩断。"十一殿需要新君。"虚影抬手按住炼狱之门,缝里挣扎的恶鬼突然安静下来,"你接位,我解除他身上的金纹枷锁。"
谢必安的羽翼突然完全展开。三对遮天蔽日的金翼过之处,悬浮的孽镜台碎片全部化作金沙。他伸手扣住雪鸢的后颈,带着她撞进岩浆漩涡最深处。沸腾的金色浆液在触及鸢衣角的瞬间凝固,露出底部沉睡的十八层地狱微缩投影。
"看清楚。"谢必安的声音岩浆灼烧过的嘶哑他抓着雪鸢的手按向投影最底层,那里蜷缩着三百个与阎王容貌相同的虚影,每个虚影心口都连着金纹组成的锁链,"历代阎君都在这里。"
雪鸢的指甲掐进谢必安手腕。金纹正顺着她的指尖回流,在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形成闭环。判官笔突然从岩浆里飞射而出,笔杆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阴文——正是当年阎王立下的继任者契约全文。
阎王虚影的冠冕终于完全碎裂。他抬手接住坠落的珠玉,每一颗掌心化作青铜戒指的碎片。"金纹不是枷锁..."虚影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切,像是从很远的时光尽头传来是阎君羽翼的茧衣。"
炼狱之门突然剧烈震动。门缝里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每只手腕上都戴着与谢必安同款的青铜戒指。雪鸢的判官笔自主飞向门缝,笔尖蘸着谢必安的金血与她的黑血,在虚空写下"准"字最后一笔时,整个十八层地狱响起锁链坠地的轰鸣。
谢必安的羽翼突然收拢。金纹从他背上褪去的速度比蔓延时更快,露出下方新生的阎君图腾。雪鸢的判官笔尖凝出一滴金墨,笔杆上浮现出与青铜戒指内圈相同的阴文。
"现在..."谢必安沾满岩浆的手指抚过雪鸢的判官笔,笔尖的金墨突然暴涨,化作三尺长的锋芒,"判官娘子要不要试试新到的阎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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