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眼禁地的青铜巨门在雪鸢面前轰然洞开,门缝里渗出的血雾像活物般缠上她脚踝。变异判官笔在掌心发烫,笔尖金芒刺破浓稠雾气,照亮门内盘旋的噬魂荆棘。那些暗紫色藤蔓上每根倒刺都挂着记忆碎片,谢必安三百年来修改契约的画面在荆棘丛中闪烁。
"退后。"谢必安突然拽住她手腕,官服广袖扫过她耳畔,带起一阵带着檀香味的阴风。三支骨箭擦着他手背钉入门框,箭尾缠绕的往咒文正在腐烂。
雪鸢反手扣住他渗血的手掌:"阴兵铠甲里刻的咒文,和你肋下的伤痕同源。"她指尖沾了金红色的血,往判官笔上一抹,笔杆缠绕的荆棘纹路突然暴长,扑来的两个兵绞成黑烟。
谢必安肋下伤口又开始渗光。他挡在雪鸢与荆棘阵之间,灵体雾气勾勒得近乎透明。"婚书原件被初代下了噬魂禁制,"他声音压得极低,喉结上的锁链勒痕泛着青紫,"那些记忆会——"
判官笔突然脱手飞出,笔尖戳进最近那丛荆棘。雪鸢眼睁睁看着藤蔓里浮出谢必安剜心的画面——青年时期的白无常跪在无间狱冰面上,判官笔倒转刺进自己心口,金红色灵血在冰面写出"两心同契"四个字。冰层下初代阎王的残念正在狞笑。
"原来是这样改的条款。"雪鸢的掐进掌心。荆棘阵突然暴动,数十根藤蔓朝她心口袭来。谢必安广袖翻卷扫开大半,却被三根荆棘当胸穿过。黑血顺着透出体外的藤蔓滴,在血雾弥漫的地面烫出焦痕。
雪鸢抓住那几根贯穿他的荆棘猛力一扯。藤蔓断裂处喷出更多记忆碎片,这次画面里是谢必安蜷缩在藏经阁角落,肋下伤口汩汩冒着金红色液体,指尖却还在空中勾画防护咒文。初代阎王的骨刺悬咽喉处,上面刻着"同生共死"的原始条款。
"你每次修改契约,都要剜一次心?"雪鸢的声音让周围血雾凝结成冰晶。她拽着谢必安闯过荆棘阵,前方突然出现沸腾的血泉。泉眼中央悬浮的婚书原件被九道诅咒锁链缠绕,其中三道已经断裂。
谢必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别看血泉倒影!"他肋下伤口迸发的金光与锁链产生共鸣,记忆画面从泉水中喷涌而出。这次是三百年前的雪鸢——准确说是她的前世魂魄,正在孽镜台前被初代阎王抽离阎王血脉。
"容器终于要换了。"初代阎王的冕旒虚影出现在血泉上方,十二旒串突然缠住雪鸢脖颈,"你以为他改条款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让新容器多撑几年——"
雪鸢心口的花苞骤然绽放。血色藤蔓从她锁骨处的并蒂莲烙印窜出,一口咬住冕旒虚影。初代阎王的残念发出尖啸,血泉里的记忆画面开始扭曲。谢必安趁机挣脱荆棘,扑过来捂住她眼睛:"别看那些记忆!"
已经晚了雪鸢从指缝间看到血泉底部浮现的朱批——现任阎罗王的"准"字赫然印在被抹改的条款旁。沸腾的血水突然组成立体投影:少年阎罗王将昏迷的谢必安按在契约镜前,逼他吞下刻有"同死"条款的骨片。
"哥也参与了?"雪鸢的声音很轻,心口延伸出的藤蔓却暴长三丈,将血泉搅得翻涌不止。婚书原件的锁链又断了两根,露出谢必安用灵血写就的防护咒。那些干涸的血迹正顺着判官笔的金光重新流动,在她脚边汇成往生咒文。
谢必安突然跪倒在血泉边。他抓住雪鸢的裙角,灵体因为过度消耗开始出现裂纹:"那些血咒...不是防初代...是防你看见..."噬魂荆棘趁机缠上他脖颈,将他拖向记忆漩涡深处。
雪鸢的判官笔自动书写"同契"二字。笔尖蘸着谢必安伤口渗出的金红色液体,在血泉表面划出燃烧的轨迹。九道诅咒锁链应声又断其三,婚书原件终于露出全貌——"同生共死"条款旁密密麻麻全是谢必安的修改痕迹,最早的灵血字迹已经发黑。
初代阎王的残念在藤蔓中狂笑:"现在你知道了,他这三百年来——"血色藤蔓绞紧,将残念勒成碎片。雪鸢心口的花苞完全盛开,吞噬残念时闪过陌生记忆片段:少年阎罗王抱着濒死的白无常冲进黄泉眼,身后着铺天盖地的契约反噬金光。
"原来你们..."雪鸢的指尖触到婚书原件瞬间,血泉突然炸开。谢必安用最后力气将她推开,自己却被记忆漩涡吞没。水幕中浮现他剜心取血的完整过程——每次修改契约后,他都会独自跪在黄泉眼边承受反噬,直到灵体遍布裂痕。
变异判官笔突然飞向漩涡中心。笔杆缠绕的荆棘与雪鸢心口的花藤同源,血水中成一张网。谢必安抓住网缘挣扎着探出手,指尖离她只有三寸时,婚书原件突然迸发刺目血光。锁链彻底崩断的巨响中,雪鸢听见初代残念最后的蛊惑:"黄泉眼下还有第三份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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