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内部矛盾

林秀禾的手指还停留在那张纸条的边缘，蓝色痕迹像是某种活物般在指尖游走。她猛地抽回手，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你看到什么了？”周淮安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他站在她身旁，左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枪柄上。

“实验室……孢子……”她低声呢喃，眼神却迅速恢复清明，“他们已经开始实验了。”

周淮安皱眉，将纸条小心地装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些。“今晚的事不是巧合。”他说，“有人在村里接应他们。”

林秀禾点头，目光扫过聚集的村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疑虑。小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岗位。”周淮安命令道，“仓库必须重新布置监控，所有菌菇样本进行编号登记。”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林秀禾语气冷静，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寒意，“只是没想到，敌人比我们想象得更快一步。”

夜色渐深，村口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林秀禾回到家中，点燃了屋内的香炉，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艾草气息。她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合作社的资金流向表。

分红制度一直是她最谨慎处理的问题。为了公平，她采用了多维评分系统：劳动时长、贡献度、风险系数、创新提议等，每一项都有详细记录。然而，最近几次分红后，总有几个名字频繁出现在投诉名单上。

她盯着屏幕，脑海中浮现出赵春梅前几天说的话：“咱们村的人，心里头都有一杆秤，可这秤砣不稳，就容易偏。”

门被推开，周淮安走了进来，肩上的绷带有些松动，他随手整理了一下。

“你在看账目？”他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屏幕上。

“是。”林秀禾没有回头，“我怕这次的风波不只是意外。”

周淮安沉默片刻，忽然开口：“王大柱那边有没有异常？”

“表面上没问题。”林秀禾叹了口气，“但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批新人，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

“那就换个方式。”周淮安坐下来，声音低沉，“明天召集全体大会，把问题摊开说。”

第二天清晨，合作社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村民们三五成群地站着，议论纷纷。林秀禾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

“大家都知道，最近的分红引发了不少争议。”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我不是来解释的，而是来听你们说的。”

台下一阵骚动，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立刻站了出来。

“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结果分红还没别人多！凭什么？”

“对啊！谁干得多谁干得少，大家都看得见，凭啥还要搞什么‘评分’？”

林秀禾没有打断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因果图鉴”悄然启动，在脑海中勾勒出每个人的情绪波动和立场倾向。

她轻轻抬手，示意安静。

“我知道大家辛苦。”她说，“我也曾是个普通农妇，知道每一分收入背后的汗水。但合作社不是过去的生产队，它是一个现代企业，需要科学管理。”

“那你倒是告诉我们，为什么老李干得比我还多，分的钱却比我少一半？”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质问。

林秀禾翻出一页数据，点开投影仪：“老李昨天确实工作了十个小时，但他负责的是基础采摘，技术含量低，风险也低。而你参与了新品种培育，承担了失败的风险，并提出了改良建议。这两者的价值是不同的。”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

“我不是要否定任何人的努力。”林秀禾继续说，“我只是想让大家明白，合作社的成功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每个人的努力都被看见、被衡量。”

“那我们就该照你说的办？”另一个女人冷哼，“你一个人定规矩，我们只能听命？”

林秀禾看向她，眼神平静：“所以今天，我要改规则。”

全场哗然。

“我要成立一个‘村民评议团’，由大家投票选出代表，参与分红方案的制定和监督。每个月公开一次财务报表，任何人都可以查阅。”

这个提议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周淮安站在角落，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知道林秀禾的用意——她不是要压制矛盾，而是要让矛盾暴露出来，再引导它走向秩序。

会议持续到傍晚，最终达成了初步共识。虽然仍有个别村民不满，但至少气氛缓和了许多。

当天夜里，林秀禾正准备休息，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是小芳。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小芳压低声音，“刚才散会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议论你……说你是‘女巫’，能预知未来，操控人心。”

林秀禾眉头微蹙：“谁说的？”

“我没看清。”小芳摇头，“但我感觉……这件事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林秀禾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月光洒在院子里，映出一片银白。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第二天一早，合作社门口又聚起了人群。这一次，不是为了分红，而是因为一张新的纸条被贴在公告栏上。

上面写着：

**“你以为掌控了一切，其实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子。”**

林秀禾站在纸条前，手指微微收紧。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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